第21章 燃烧的下巢 续二
“你只需要告诉我行还是不行，我哪管得着，那边的死活，是你们要找我聊，而不是我找你们聊。”艾德的喉部发声器模拟出恰到好处的电流杂音，作为恩格斯黑市的代表人，他可不怕亚特洛夫，即便曾经亚特洛夫也是北区的一份子，但若亚特洛夫胆敢翻脸，在自己地头，碾死亚特洛夫，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切，”呼出一口浓烟，熏黄的牙齿露了出来，亚特洛夫不屑地瞄了一眼艾特，随后朝着身后招了招手：“把东西拿过来，给艾德先生瞧瞧！”
只见几道身影干脆利落的拎起一铁箱子，放在了桌面上，艾德眯了眯眼，身边的仆从把手微微的放在腰间，警惕着什么。
“我的诚意，你还和我说谈判，那不如我瞧瞧你能给我些什么？”亚特洛夫不以为然地说道，把香烟塞进艾琳的嘴上，单手打开铁箱的扣子，只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明晃晃的钷素蛋白棒整整齐齐的摆列在其中。
闻着里面传来的香气，艾德能够分辨出这可是较高品质的钷素淀粉，面色从桀骜稍微收敛些许，“不太对吧，这种货一般只有上巢走私下来的，才有这种香味…”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们能做出来，就代表我们也有实力守住。”
亚特洛夫布满疤痕的手掌重重拍在铁箱边缘，金属震颤声在酒吧中格外刺耳。
似乎是两人的缘故，名为‘欢愉’的酒吧内，已经不存在多余的人，这里有的仅仅是肆无忌惮毫无章法的谈判。
艾德的呼吸器发出短促的抽气声，他很明白这种高品质的钷素淀粉代表着什么，如果这种生产车间，能把物资提上去，阶级的跨越，那不是想象的事情。
这是可以成为事实的有力具象化。
“我的要求很简单，艾德你或许也猜到了我们要做什么。”亚特洛夫拎起一捆蛋白棒甩在艾德面前，“只要三天，我需要你的全部人员，所有的火力支援我们。”酒精让布满血丝的眼球显得更加突兀，“就比如你这些手下，全部都要。”
谈判桌下的钢制地板传来细微震动，艾德藏在皮手套里的手指微微抽搐，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氛围似乎刹然间气拔弩张，酒吧外的脚步还有双方的吆喝呵骂此起彼伏，怪不得这家伙就敢带几个呆瓜赴会....
下巢没人是傻子，“三成。”突然开口，喉部发声器露出尖利些许的声响，“我想知道你不是骗我，我还要生产线的数据。”
“三成？“亚特洛夫捏着艾琳那虚伪地却又润滑的手，“你不再想想？若是你的大脑泡在营养液里时，可就没有时间慢慢想清楚定价了。”
“你这算谈判？”
“艾德，我的兄弟，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难不成就不能有别的共同目标可以抵得过区区农场的份额吗？”宛若蛊惑一般，亚特洛夫压住了艾琳的身子，他的身体不断地凑近铁箱，灯光的反射下他的面容似乎告知着什么，“区区三成，算得了什么？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
“我知道。”撇了撇嘴，艾德的视线斜划向酒馆外，霓虹灯下人影灼灼贩子们和不知道何处涌来全身荷枪实弹的人牢牢对峙着，一切都似乎在等待着这里的选择，“但是我更知道，有些钱没本事赚，命是不够还的。”
“命是用来牺牲的，它就是筹码，我相信你作为商人，最为了解。”任由身下的女人从自己的压迫下缓慢挣脱，亚特洛夫踱步缓缓地走到艾德等人身前，贸然的接近让艾德身后的仆从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手再一次的伸向腰间，“有一个人说了一句我很喜欢的话语，商人若是有五十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而如果他们有一百的利润，商人甚至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则，甚至是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下任何的罪行，甚至冒着死亡的风险。”
“一开始我认为这句话不正确，因为这里人即便是因为一根淀粉棒，就会痛下杀手。”亚特洛夫抿住嘴仰起头，拎起了放在艾特身前的酒杯：“但我仔细想了想，其实这句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合适，就比如你。”
“....”艾德慢慢的扯下呼吸器，露出被辐射灼伤的真容。
他布满溃烂的脸庞露出平静的神色，“你们想要干掉食尸鬼兄弟，我可以帮忙，但是其他...”
“不，我的兄弟，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联合起来？”亚特洛夫把酒杯递到了艾德面前：“锈牙帮..，甚至是莫特莱斯，乃至于更上面，这并不是不可能。”
艾琳蜷缩在翻倒的钷素酒桶后，看着亚特洛夫和艾德的对话，她不清楚听到这些的她，会不会被人拖向暗室，本能的她捂住耳朵，她只想做一个妓女，一个无知的妓女。
她已经见识过太多残忍的客户..，恶鬼般的世界，她能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变成诡异的咀嚼音，她其实明白她的命运，但是终归那个命运不知道何时会到来，但是...现在她知道听下去，她甚至可能活不过今晚。
艾德那布满溃烂的脸庞露出嘲讽的意味：“卡佩..那个脑子想不出这些..，甚至是那个传教士也做不到。”
“亚特洛夫，你凭什么以为你们能够做得到？就因为可笑的信仰？帝皇？”呵声从艾德的嘴中响起，失去了呼吸器的保护，他的声音虽然没再那么嘶哑，然而稍显老态的声线里却是含着浓浓的疑虑：“即便是你们藏的再好，不少人也知道你们有个领头的小子，虽然神神秘秘..还有那个泼妇..”
“是的没错，很多人都知道。”亚特洛夫点了点头，“或许本来他就不该存在在这个地狱里。”
“...”思绪在脑海中不断地穿梭，似乎一根弦在艾德的脑袋里崩的炸开，只见他慢慢的接过酒杯，“如果我不接下这杯酒，你是不是拼了命也要和我换掉？”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