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苍白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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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乎

胜利总是让人心悦,外面喧嚣的氛围,预示着希望。

虽然下巢的环境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许多人的心中,一切都已变得不同。

帮着褪去沾染着血腥气味的服饰,左肩的绷带已经成暗褐色,渗出的组织液将纱布黏在绽开的皮肉上。

那是刀伤。

“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抬起手敲了一下福格瑞姆的脑袋。

蕾妮的视线能看到福格瑞姆,那不同于维诺娜人的白皙的肌肤上,左肩直至脊柱往下嵌着几道绽开的血痕,随她抬起手臂更换绷带的动作,伤口处渗出细密的珠串,疼痛让福格瑞姆额头冒出丝丝汗珠,被撕扯开来的纱布就如同刀割在皮肉之上。

蕾妮剪开束缚带时,她能听见年轻人喉结滚动的声音,拿着钳子的手悬在半空:“需要镇痛剂吗?“

“不用..,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毕竟这些他们更需要。”摇了摇头,福格瑞姆抿着嘴,更痛的伤他也经历过,这些并不算什么。

福格瑞姆下颚绷出青筋,下巴处残留着些许汗碱,蕾妮用着反复冲洗消毒过的棉球软化血痂,那伤口像被炽刃犁开的焦土,泛白的肌肉组织间嵌着些许锈渣,灯光下,低垂的睫毛下投出细密阴影,冷白的光束里,不算的上是专业的手法,却是精确的剪除坏死的肉块。

心底叹了一口气,在蕾妮看来这些伤口在他的躯体上宛若是虬结成另一套盔甲。

玻璃映出她波澜不惊的侧脸,包扎到最后层时,年轻人终于发出闷哼,听到这声闷哼,蕾妮包扎绷带的手顿了一下。

将尸体淀粉的合成蛋白棒塞入了福格瑞姆微微颤抖的掌心,覆在年轻人手心的温度多停留了半次心跳。

飞快地处理完,蕾妮转身将染血的纱布扔进洗涤器时,眼神静如教堂外的铁栅。

能感觉到气氛的些许凝固,福格瑞姆不是不明白蕾妮的想法,一个人的行为动机,都是有一定逻辑的,年轻人的嘴呢喃着什么。

“我看见了,我就不能弃之不顾。”

抱着双臂,蕾妮凝视着福格瑞姆,那眼神就像是记忆深处“父亲“一样看着他,让他不禁想要解释什么,“我..”

“停,不要总是用理由去掩饰你的行为,我不想听那些理由。”蕾妮的目光沿着染血的指甲掠过对方苍白的唇,停在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尼尔,你要记住一个事情,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够做得到。”

“但所有东西都是我提出的..,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弃他们而不顾,我做不到。”摇了摇头福格瑞姆拾起椅背上的衣服,缓慢地穿戴起来,“强大的人,不能总是让弱小的人去面对危险。”

【意外总是会发生的,你不可能一切都做的完美,一切都想的太好,甚至把后路都想的那么完美,最后出事牺牲的只会是自己…】

【有时候为了行动,外面牺牲是必要的,尼尔】..叹了口气..,蕾妮想说出这句话,但是不知为何即将从喉咙中吐出的一瞬间,她估摸着如果她说出来…小怪物会很失落吧,所以她把这句话塞回了心里。

有些话,没到最后…自己不能说,或许外面的人可以。

她不计较尼尔带领大家拥有更好的生活,对于她而言,这里每一个为了那所谓“帝皇“而奋斗的人,都值得尊敬,若不是他们付出鲜血以及生命,现在的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现实。

然而对于蕾妮来说,她看的很清楚很清楚...

....

底巢没有所谓的早上,也没有所谓的晚上。

抬头可以看到那所谓的天空,被巢都建筑的金属穹顶完全遮蔽,无法触及的穹顶,电缆垂落如肠,在风中摇晃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呜咽,锈蚀的齿轮在穹顶的巨型净化器中呻吟,连接上方世界的污水泵每隔半小时发出哮喘般的抽吸声,仿佛巢都本身在痛苦抽搐...

空气中蔓延的零星渗漏的工业废气,在荧光菌包以及下巢些许透露的灯光下折射出病态的绿光,这就宛若垂死的极光。

间歇式落下的酸雨混合着工业废料的刺鼻气味,在下巢那闷热的气息下,蒸腾成黄绿色雾霾...

未处理的尸体与排泄物发酵出甜腻的死亡气息,混杂着酸雨附着在下巢每一处肌肤上,蜂窝状的贫民窟像癌变组织般附着在下巢内,铁皮棚屋的缝隙间渗出微弱的油灯火光。

下巢许许多多不知名的深处,枪械连发声与剑刃的咆哮此起彼伏,回声在管道迷宫中反复折射,形成永不停歇的战争交响,偶尔爆发的震荡手雷会让整个区域震颤,金属碎屑如雨坠落..安稳的生活在这..宛若一种奢望,这是下巢的常态..

然而东区似乎有些许的不同..每当刻时钟到达夜间的时候,那重启的废弃工厂,烟雾都会少上些许,东区逐渐延绵的灯光,预示着这里发生了令人不可置信的改变。

无数躲在阴影处地豺狼,他们的目光都被这里吸引着,无数次的偷袭,换来的是枪林弹雨以及死亡的躯壳,但是贪婪依然不会消失,下巢不会允许一个集体的出现,但是他们阻止不了,信仰总是绝望世界里许多人的生命救剂。

即便他们不是真正的信仰那个虚无的圣像,而是相信着这里不会饿得死去,能够有足够的体面。

也正因为如此,无数的拾荒者以及流浪者即便是处于下巢的边界,也依然往着这个新生地赶过来。

教堂外的一处废弃厂房里,透过轻微断裂的承重柱,可以看到数量众多的人影混杂其中。

合成格洛克斯的气味以及劣质的管道陈酿味在厂房里环绕,喉管被腐蚀的嗤嗤声与痛饮声此起彼伏。

格格克斯是由巢都循环系统过滤的污水与真菌淀粉发酵而成,虽然味道比不上下巢别处酒馆调酒师做出的各种‘辐射彩虹’但是也总比下面流浪者喜好的管道陈酿好上不少,然而大部分人依然饮用着管道陈酿作为为数不多的助奋饮品。

东区的守护者,大部分都在这里舔舐着伤口,但是他们的眼中没有失落,有的尽是胜利的喜悦。

身影混杂着帮派份子,也混杂着贫民..难以想象,这群人能够大笑着互相接取沸腾的酒浆,痛快的抒发着情绪。

瞅着厂房传来的喧嚣声,福格瑞姆微微扬起嘴角看向一侧的蕾妮,刚才在卧室发生的事儿,似乎吹淡了不少,“神气什么?”不屑地举起手臂,似乎要敲打身侧的年轻人一番,蕾妮有时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