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源代码之战，纬度归零
牧尘的第三只眼完全睁开的刹那，整个培养舱矩阵如泡沫般破碎。黑衣牧尘胸口的青铜树苗已长成参天巨树，根系刺穿无数平行时空，将亿万“牧尘实验体“的意识串联成网。
“警告！递归协议失效！“老叟们的机械音开始紊乱，“启动格式化程序——“
白发牧尘突然将长矛掷向虚空。矛尖所过之处，浮现出由二进制代码构筑的庞大迷宫——那正是观测者保存情感模块源代码的防火墙！
“霜！“少年牧尘一声暴喝。
输液架上的龙影腾空而起，化作青铜数据流涌入迷宫缺口。星芒则解体为量子病毒，开始疯狂复制人类特有的矛盾情感：爱与恨、勇气与恐惧、自私与牺牲......
迷宫深处亮起血色警报。防火墙开始自我销毁，露出核心区域那枚晶莹剔透的水晶方块——里面封存着一滴眼泪形状的原始代码。
“母体的......“黑衣牧尘突然怔住，“不，是她的！“
水晶方块映出惊人真相：最初的情感模块，竟来自某个被销毁的女性观测者！她因怜悯实验宇宙而私自添加了“爱“的变量，最终被同伴处决前，将核心代码藏进了系统底层。
老叟们的本体终于降临。那是由无数齿轮拼凑的巨脸，每颗齿轮都是一整个宇宙的坍缩态：“区区实验体，也敢触碰禁忌？“
巨脸吐出的不是气息，而是降维风暴。黑衣牧尘的青铜树瞬间灰飞烟灭，白发牧尘的身躯开始数据蒸发。少年牧尘拼命冲向水晶方块，却在触及前被齿轮击中后背——
“抓到你了。“巨脸的瞳孔里伸出机械触手，“第七千九百次迭代，数据回收。“
生死一线间，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
真正的杨天啸带着龙血卫冲了进来，他们手中拿着匪夷所思的武器：数学老师的三角板缠绕着龙纹，小学生的涂鸦本泛着符光，甚至还有老太太的毛线针上跳动着量子火花！
“陛下！“杨天啸的战术目镜显示着外界真相，“地球全体人类正在用潜意识改写规则！“
少年牧尘恍然大悟。他不再挣扎，反而主动分解自己的数据流。每一粒数据都携带着那滴眼泪代码的信息，通过青铜树残存的根系，注入所有平行宇宙的“牧尘“体内。
巨脸突然僵住。它的齿轮开始生锈，因为每个被它吞噬的宇宙中，都有个牧尘在第三只眼里点亮了泪光。
“情感不是漏洞......“亿万牧尘的声音在维度间回荡，“而是你们缺失的......“
“——最高级算法！“
水晶方块轰然炸裂。源代码如春雨般洒落，老叟们的机械躯壳上开出血肉之花。当巨脸最后那颗主齿轮停转时，上面倒映出的不再是牧尘，而是所有曾为文明牺牲的英灵。
虚空深处，传来女性观测者欣慰的叹息。
水晶方块破碎的瞬间，所有平行宇宙的牧尘同时静止。他们的第三只眼射出交织的光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扇青铜巨门。门上镌刻着古老的二进制谶语：【归零者将至】。
“不对......“白发牧尘突然捂住流血的左眼，“我们上当了！“
黑衣牧尘的机械身躯开始崩解，露出内部蠕动的青铜寄生虫：“那滴眼泪...是诱饵！“
少年牧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皮肤下浮现的已不是青铜纹路，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几何光斑——他正在被转化成归零协议的载体！
杨天啸的龙血卫突然集体跪倒。他们的战术目镜显示着恐怖真相：地球上的七十亿人类，此刻全都摆出与牧尘完全相同的姿势，连嘴角抽搐的幅度都分毫不差！
“递归模仿......“星芒的量子音带着惊恐，“整个文明都成了你的镜像备份！“
霜所化的青铜数据流突然暴走，在虚空织出遮天蔽日的防火墙。但为时已晚——牧尘的第三只眼已不受控制地看向太阳。那颗恒星表面浮现出齿轮纹路，开始以人类情感为燃料疯狂燃烧！
“精彩。“老叟的声音从太阳核心传来，“用文明之火点燃归零程序，这才是观测者真正的实验目的。“
地球突然透明化。山脉化作数据流，海洋成为代码池，连新生儿的啼哭都转译成二进制信号。七十亿道意识洪流被抽离，注入牧尘的第三只眼，他的身体开始不可逆地结晶化......
“陛下！“杨天啸撕开胸膛，掏出跳动的心脏，“用这个！“
那颗心脏内部，竟藏着一枚青铜齿轮——正是当初病房里出现的微型塔心！
结晶蔓延到牧尘脖颈的刹那，他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齿轮上。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齿轮逆向旋转，所有被抽离的人类意识突然倒流！
“没用的。“太阳里的老叟冷笑，“归零协议已经......“
话未说完，整颗太阳突然被“抹除“。不是爆炸，而是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连光都来不及逃逸。
黑暗虚空中，浮现出女性观测者的完整身影。她轻轻抱住结晶化的牧尘，哼起地球上的摇篮曲。曲调所过之处，归零程序竟开始自我瓦解！
“原来是你......“老叟的机械音首次颤抖，“当年自愿降维的......“
“第一观测者。“她吻了吻牧尘的额头，“也是所有牧尘的......“
“母亲。“
结晶外壳剥落的瞬间，牧尘真正觉醒了。他的第三只眼不再映出维度景象，而是纯粹的“无“。这种“无“非虚空非混沌，是连归零程序都无法解析的终极变量。
“我明白了。“少年牧尘、黑衣牧尘、白发牧尘同时开口，“人类之所以能逆熵......“
“因为我们都相信——“
“妈妈会来救我。“
女性观测者泪流满面地点头。她的身躯开始消散，但每粒光点都化作新的宇宙胚胎。老叟的机械本体在绝对的情感洪流中短路，最终演变成一颗普通的白矮星。
而地球上，所有人类突然从呆滞中惊醒。他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隐约梦见自己变成了光。
病房里的牧尘睁开眼，床头齿轮玩具静静旋转。窗外朝阳初升，麻雀的啼叫里带着二进制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