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天追兵
风声在耳边呼啸。
林羽死死抓住青衣修士的衣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脚下的飞剑不过三尺来长，却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在云层之间。他不敢低头，生怕看一眼脚下万丈高空就会晕眩坠落。
“抓紧了！”青衣修士突然厉喝一声，飞剑猛地一个急转。
一道赤色流光擦着林羽的衣袖掠过，在空中炸开一团刺目的火光。热浪扑面而来，林羽闻到一股焦糊味——他的袖口被烧出了一个窟窿。
“玄天宗的炎爆符！”青衣修士咬牙道，“果然惊动了他们！”
林羽回头望去，只见三道身影正从后方急速追来。最前面的是一名红袍老者，脚踏一柄赤色飞剑，手中不断掐诀，每次挥手都有一道火光激射而出。
“前辈，他们为何——”
“闭嘴！”青衣修士打断林羽的问话，右手掐了个古怪的法诀，飞剑速度陡然提升，“若非你身上的混沌灵光惊动玄天钟，我们何至于此！”
林羽胸口仍在隐隐发烫。他低头看去，发现衣襟下的皮肤上，那些金色纹路比刚才更加明显了，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更奇怪的是，他竟能隐约感知到后方追兵的位置——就像脑海中有一幅无形的地图，三个红点正在快速接近。
“左转！”林羽突然喊道。
青衣修士下意识地操控飞剑向左偏转。几乎同时，一道赤芒从右侧擦过，将一片云气炸得四散。
“你能感知炎爆符的轨迹？”青衣修士惊诧地瞥了林羽一眼，随即脸色更加凝重，“果然是混沌血脉的先天灵觉......这下麻烦了。”
飞剑突然向下俯冲，穿过厚厚的云层。林羽的胃部因急速下坠而翻腾，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忘记了不适——
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湖泊，水面如镜，倒映着天空中九座悬浮仙山的影子。湖中心有座小岛，岛上建筑错落有致，亭台楼阁间点缀着奇花异草。最引人注目的是岛中央一座七层玉塔，塔顶悬浮着一颗硕大的明珠，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青光。
“青冥岛到了！”青衣修士声音中带着如释重负，“只要进入护岛大阵范围，玄天宗的人就不敢——”
话音未落，一道赤芒突然从斜后方袭来，精准地击中了飞剑尾部。剑身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林羽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顿时失去了依托。
“跳！”青衣修士一把抓住林羽的手臂，另一手甩出一道符箓。
符箓在空中化作一片青叶，堪堪托住两人下坠的身体。但还没等他们稳住身形，又一道赤芒呼啸而至，这次直接命中了青叶。
“砰！”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林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青衣修士的咒骂声。冰冷的湖水迎面扑来，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水。无处不在的水。
林羽挣扎着向上游去，肺里的空气已经所剩无几。混沌中，他感到胸口又开始发烫，那些金色纹路似乎正在向全身蔓延。奇怪的是，窒息感反而减轻了——仿佛皮肤能够直接从水中汲取空气。
一道黑影从上方掠过。林羽抬头，看到红袍老者正悬浮在水面上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湖面。青衣修士不知去向。
不能上去！林羽本能地意识到危险。他尝试向湖底潜去，身体却突然一轻，像是被什么力量托住了。
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林羽惊得差点呛水，转头对上一双如墨玉般清澈的眼眸。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袭白衣在水中飘散如云，乌黑的长发间缠绕着细细的银链。最奇特的是，她的眉心有一点蓝芒闪烁，在水下格外醒目。
少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她单手掐诀，一道蓝光从眉心射出，将两人包裹其中。林羽感到周围的水流突然变得粘稠，紧接着，两人的身体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湖底沉去。
湖底远比想象中深邃。穿过一片茂密的水草森林后，少女带着林羽进入了一条隐蔽的水下隧道。隧道尽头是个半圆形的气泡空间，里面干燥清爽，完全不像是在湖底。
“呼——”林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林羽，不知......”
“苏雨晴。”少女的声音清冷如玉，她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林羽湿漉漉的脸，“你就是那个引发玄天钟响的人？”
林羽一愣：“玄天钟？我不知道......”
话未说完，苏雨晴突然伸手按在他胸口。林羽顿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她掌心传来，与体内那股灼热的力量相撞，产生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果然是混沌血脉。”苏雨晴收回手，眉心蓝芒闪烁得更急了，“而且正在觉醒。难怪玄天宗的赤炎老道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追来。”
“混沌血脉到底是什么？”林羽忍不住问道，“还有那个星门，为什么我会......”
“嘘！”苏雨晴突然捂住他的嘴，神色警觉，“有人来了。”
气泡空间的入口处，水幕微微波动。林羽屏住呼吸，看到青衣修士狼狈地钻了进来，道袍破损，嘴角还带着血迹。
“楚师兄！”苏雨晴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
“无妨......只是小伤。”青衣修士摆摆手，目光复杂地看向林羽，“小子，你可知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玄天宗出动三位金丹长老追捕，就为你这刚觉醒的混沌血脉！”
林羽茫然摇头：“我只是个普通药铺伙计，根本不知道什么混沌血脉。我......”
“普通？”青衣修士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对准林羽，“自己看！”
铜镜中，林羽的影像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皮肤下那些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在皮下形成繁复的图案，隐约构成一个古老的符文。更惊人的是，他的瞳孔竟呈现出淡金色，眼底似有星辰流转。
“这......这是我？”林羽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
“混沌血脉，上古遗族最珍贵的修炼资质。”青衣修士收起铜镜，声音低沉，“拥有者修炼速度是常人十倍，且对天地灵气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更重要的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雨晴一眼，“传说只有混沌血脉才能集齐十二颗混沌天珠。”
苏雨晴倒吸一口冷气：“所以玄天宗......”
“不错。他们守候星门多年，就是为了等待混沌血脉出现。”青衣修士转向林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羽。”
“林羽，记住——我是青冥岛弟子楚枫。从现在起，你的命不只属于你自己了。”楚枫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捏碎，一道青光闪过，“我已传讯师尊。在岛主做出决断前，你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
林羽脑中一片混乱。他想起青铜星门上的符文，想起虚空中的那个声音，想起昏迷时看到的十二颗宝珠影像......这一切都与他有关？
“为什么是我......”他喃喃自语。
苏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有人突破了我的隐匿结界！”她眉心蓝光大盛，“是赤炎老道！他找到这里了！”
气泡空间的水幕剧烈震荡，隐约可见外面有红光闪烁。楚枫脸色大变，迅速掐诀在三人周围布下一道青光屏障。
“来不及等师尊回讯了。”他急声道，“苏师妹，带他从湖底密道走！我来拖住赤炎老道！”
“楚师兄！”苏雨晴惊呼。
“快走！”楚枫一把推开两人，转身面向入口，长剑已然出鞘，“记住，混沌血脉关乎灵霄御界存亡，绝不可落入玄天宗之手！”
苏雨晴咬了咬唇，拉起林羽就向气泡空间深处跑去。林羽回头望去，只见楚枫持剑而立，青色道袍无风自动，而水幕已经被染成了赤红色......
密道曲折幽深，四壁镶嵌着发光的青石。林羽跟着苏雨晴狂奔，胸口越来越烫，那些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背。
“我们......要去哪？”他气喘吁吁地问。
“岛心玉塔。”苏雨晴头也不回，“只有岛主能保护你。”
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个密道都在震颤。林羽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就在他手掌接触地面的瞬间，那些金色纹路突然大亮，一道无形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啊！”苏雨晴惊叫一声，身体被这股力量推得后退数步。她震惊地看着林羽，“你的血脉......在共鸣地脉灵气？”
林羽自己也惊呆了。他感到一股庞大的能量正从地底涌入体内，在经脉中奔流不息。更神奇的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整座青冥岛的立体影像——包括地面上正在激战的楚枫和红袍老者，以及湖对岸正在赶来的另外几道强大气息。
“有人来了......”他喃喃道，“三个......不，四个很强的气息......”
苏雨晴脸色煞白：“是玄天宗的其他长老！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她一把拉起林羽，“快走！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林羽被她拽着继续奔跑，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为什么星门会选中他？混沌血脉到底意味着什么？楚枫说的“关乎灵霄御界存亡”又是什么意思？
密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与星门相似的符文。苏雨晴掐诀念咒，青铜门缓缓开启，耀眼的白光从门缝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