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BJ来信
二月的伦敦阴雨连绵。程雨晴坐在图书馆的老位置,面前摊开的《建筑中的数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章。周暮离开的第十七天,书页边缘被她无意识摩挲出了毛边。
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北京协和医院病房的窗台,上面摆着一盆蔫头耷脑的绿植。没有文字,但她立刻认出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周暮还活着。
程雨晴把照片放大到像素模糊,在窗玻璃反光里隐约捕捉到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她反复输入又删除,最终只回了一个问号。
对方很快回复:「他父亲脱离危险。暂时不能联系你。手机被监控。」
雨点开始敲打图书馆的彩绘玻璃。程雨晴合上书,发现扉页夹层里还有一张她从未注意过的便签——周暮用铅笔写下的经纬度坐标,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
谷歌地图显示那是一座位于BJ西郊的私人疗养院。程雨晴盯着卫星图上的灰色建筑群,突然想起周暮说过的话:“我哥哥爱的人在精神病院...“
当晚的梦境支离破碎。她梦见自己站在一扇铁门前,门内传来周暮哥哥的哭声。醒来时枕边手机亮着,又是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别查那个地址。」
程雨晴惊坐而起,房间里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播放起一首钢琴曲——德彪西的《月光》,音量调到最大。她冲过去拔掉电源,却在音箱底部发现一个从没见过的U盘。
U盘里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你最喜欢的那座桥」。程雨晴输入“数学桥“,屏幕跳出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中,周暮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背对镜头站着。“...林家已经同意延期到毕业。“男人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但你得先完成治疗。“
“我没病。“周暮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连续三年同一天试图自杀不是病?“男人突然转身,程雨晴倒吸一口冷气——那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的航运大亨周振邦。
录像突然中断,跳出一张扫描的病历:「周晨(已故),双相情感障碍。其弟周暮有类似症状,建议锂盐治疗。」日期是三年前的9月28日。
程雨晴的指尖发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暮会在日历上标记那天,为什么他总在特定日期消失。窗外的雨声渐大,她打开浏览器订了一张飞BJ的机票。
就在这时,手机第三次震动。这次是一条加密邮件,发件人栏显示「ZM」,正文只有一行字:
「如果我变成我哥哥,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