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丹丸后,我成了人间至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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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闹鬼客栈

“所以你的意思是,信里那些都是靠你的卦术卜出来的?”崔玉冷笑一声,面上满是质疑。

常三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惬意的躺在板车上:“也不算吧,我的卜术可比不上金门那老家伙......半猜半卜吧。”

将手上吃剩的馒头随意丢向路边,那些彷徨在官道上或虚弱瘫坐的饥民,霎时像鱼儿见饵似的,双眼猩红,蜂拥上去,一场关乎生死的争夺的骤然展开。

倒不是崔玉看这些饥民抢食好耍,主要是某种奇怪的心理作祟——或许会有些饥民因这块馒头而死,但若是不丢,他们都会死。

虚伪吧?或许是。

但丢了总比不丢心安理得些,至于更多的,他也做不了。

出了五仙镇后,这三天里不断能瞧见这般场景,饿殍遍地,白骨露野,这个世道当真已经坏至极点。

这一路上他连一颗完好的树都没看到过,多是赤裸的树心,甚至就连树心上头都嵌着粗糙的咬痕。

猴儿也学着常三的模样躺在那,嘴里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带着股幽怨冲崔玉道:“我说四爷,您要我的馒头就为这呀?”

“您咋不丢自个儿的哩?”

自行将猴儿的抱怨无视,崔玉向里坐了些许,靠在板车围栏上,眉头依旧紧皱:“还是不对,你在黑市既能做出那般手段,又为何不强取金门的灵材?”

“时间上来说,并不划算吧。”

常三没有说话,而是反手拍在猴儿脑袋上。

后者面上神情更多了几分幽怨:“黑市那是因为魂饼,否则哪有那手段。”

似看出崔玉脸上的疑惑,猴儿砸吧嘴继续道:“这魂饼是以人魂炼成的,说起来是刀儿匠的绝活,只不过掌红案的不会,掌白案的才会。”

“也就是不事屠宰、从事锅勺的刀儿匠。例如那屠夫,便是个掌红案的刀儿匠,但他炼药的本事却是从白案那儿学来的。”

“而这魂饼......说白了,把会法门的人抽魂,再混合其肉身烧成饼子,吃了饼子后能白使其一招绝学,且是功力最深厚的那门。”

崔玉眉头轻挑,转面冲常三问道:“还是不对,你十年前既已取过药,为何除花子门外,其他四门的人都不知道你这号人?”

“就算没有看见你的人,看见彩门子的手段,也应该联想到你。”

闻言,常三突然低笑一声:“四爷,这次我依旧取了药,可又有谁知道我是谁?”

“哦,胡太爷应该是知道了。”

“他没死?”崔玉神色多出几分怪异,金门都灭了,这胡太爷难道还活着?

常三淡然摇头:“当然没死,他可叫胡半仙,岂会那么容易死呢?”

“他不傻,加上那能掐会算的本事,又怎会不知让太爷的野心?不过一场戏罢了,那江湖令......可没那么好接。”

话音落下,不待崔玉再问,车队开始减速,从最前头传来管家沙哑的呼声:“到地方咯,今夜有雨,诸位好汉不妨歇息一夜再走。”

两人下车还未站稳,一个堂倌打扮的人连忙迎了上来,牵过拉板车的马便向客栈走。

边走还边回头,冲崔玉和常三谄笑道:“两位爷,您里边请。”

等他们跟着堂倌进了客栈,里头已经错错落落的坐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车队里的熟面孔。

有马夫、有担工和随行仆役,唯独没见着那群镖人。

在角落桌席坐下,常三将桌上餐具推至一旁,反从袖里拿出三幅杯盏碗筷来。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四爷应不至于疑我吧?”把物件放至崔玉身前,常三含笑道。

崔玉没搭腔,眼神在四周随意扫视着。

这客栈说不上好,无论是装潢还是一些陈设都显得老旧发白,但转念一想,毕竟开在荒郊野岭,也算正常。

不过,这灾难之年,竟没有流民来这闹事?

还有......那些镖人是去哪了?

若说安置货物,这个功夫也应该结束了才对。

怀揣着这般疑惑,一连上了荤素数碟菜,即便在常三试过毒后,崔玉都只是草草吃了些。

倒是周围的桌席早就开始喝上酒,划拳行令的朗笑和闲话在客栈里回荡不绝。

随着用餐继续,外边的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夜风带着几分凉意,潮水似的冲开客栈木门,倒灌进来。

“这是要下雨咯......”轻抿一口烧酒,常三脸上霎时泛起一抹酒晕,望着外头阴沉沉的天空似有所指的叹了句。

猴儿也吃的畅快,浑不管其他,左手端酒,右手拎肉,一个劲往嘴里塞。

风骤然变大,整扇木门被吹得摇摆不止,啪的砸在门框上,那些窗户也跟着躁动起来,左右翻动,碰出哗啦声响。

几名堂倌顿时放下手头活计,着急忙慌的将门窗摁回。

咔嚓一声惊雷也适时炸出,清亮的电光射入厅堂,照过每个人的脸。

那赌酒耍骰的喊叫声竟离奇止住,厅堂里的人都诡异的沉默下来。

崔玉正看得出神,突然感觉手臂被人戳了两下,回头一看,却是常三。

他已离开桌席,一副酒劲上头的样子,冲崔玉嘿嘿直笑:“四爷......我就不多作陪了,我不胜酒力......且去休息,你自便。”

说罢,不等崔玉回一句,他便喊过一个堂倌引路,踩着虚浮步子往楼上去。

猴儿却不管他,依旧吃的酣畅:“四爷......您别理他,他就这样,三杯倒的酒力,还老爱喝。”

崔玉沉吟着目送常三上楼,至于猴儿的话还是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常三当真醉了?这可能性低的令人发指。

可既然完全能被自己看出来,常三又为何要装呢?难道......不是装给他看的?

“四爷,您帮他把那碗筷收咯,别遭人阴了。”猴儿话语含糊不清,它眼皮也不曾抬一下,还在不断的吃。

闻言,崔玉半起身,将常三的碗筷收拢过来。

目光稍定,便见碗里用粗米大略摆出两个字来,一个‘上’、一个‘下’。

崔玉目中掠过一丝了然,轻抖手腕,将碗内粗米抖乱,而后重新落座。

他前脚才坐下,后脚那客栈大门便被重重推开。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那些镖人,他们每人身上都披着蓑衣笠帽,为首的庄镖头目光冷峻的在厅堂中扫了一圈,而后领着身后的镖人随意选了一桌下座。

本就稍显沉寂的厅堂,自他们进来后便彻底没了半点声响,一些吃足了的拉伙结伴的上楼去。

正这是,一堂倌将门合上,把那些即将上楼的人唤停,跟着朝厅堂众人拱手。

“诸位,咱这小店有几个不成文的小规矩。”

“夜不起尿、敲门莫开、闻声休探。”

“过子吹烛、近丑不语、越寅则起。”

“对了,最紧要的一点,诸位这鞋呀......切莫冲床。”堂倌脸上似笑非笑,这些话又是伴着渐渐淅沥的雨声讲出来,不由让人脖颈一凉。

那几个楼上至一半,带着几分酒意的伙夫先声质问:“什么破规矩,老子还没听说过呢......住个店把爷爷当犯人管着了?”

“真他娘尿性。”

一个酒杯自伙夫手上置出,划过半空,伴着几声喝骂,啪的砸碎在堂倌脚边。

“贼娘养的,倒老子的兴,图啥!嗯?老子问你狗日的图啥!”

闻得这些话,堂倌也不恼,只是冲众人阴笑反问:“图啥?”

“图咱这小店呀......它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