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得失一念间 14 又见薇薇似薇薇
题记：我肉体给了别人，但我灵魂是你的，难道我是传说中的灵魂杀手，只爱看猪跑，不爱吃猪肉，当我想吃猪肉的时候，我只要跑到农家猪圈里看一眼那些活泼乱跳的猪，我就满足了！如果我搂着别的女孩对着你说我爱的是你，你相信吗？你能接受吗？
回到深圳，这座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城市，街头巷尾弥漫着忙碌与喧嚣。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们脚步匆匆，怀揣着各自的梦想与目标。我也迫不及待地投身于求职的浪潮之中，每天都在奔波于各个面试场合。然而，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打击。一次次的面试，换来的不是理想的工作机会，而是不断的碰壁。不是我认为岗位与自身能力和期望不相符，就是用人单位觉得我不符合他们的招聘标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转瞬即逝，我却依旧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孤舟，在茫茫的就业海洋中漂泊，始终未能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心中的焦虑和迷茫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小海得知我的困境后，出于兄弟情谊，热心地将我介绍到他朋友那里跟单。我带着一丝感激与期待，在那里尝试工作了两天。但在这短暂的两天里，我却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我性格中带着一股倔强的劲儿，骨子里就渴望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闯荡，去开拓属于自己的道路。尽管我深知小海的帮助是出于真诚的善意，但在朋友的庇护下工作，总让我觉得像是在温室中，无法真正展现自己的能力，也难以获得那种通过自身努力取得成功的成就感。于是，我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继续踏上独自求职的征程。
再次回到 405，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已物是人非。曾经我们一群单身汉在这里肆意欢笑、畅谈理想，房间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然而现在，两房一厅里住着阿水和冉勇以及他们的女朋友。我睡在客厅，仿佛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每次看到他们甜蜜的互动，我心中总会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冉勇是在我离开深圳之后从BJ过来的，一直在外贸公司上班，听说待遇颇为不错。而我在厦门做业务的那段经历，在深圳面试业务岗位时，不仅没有成为优势，反而遭遇了诸多困难。我甚至对自己究竟适合从事哪方面的业务都感到迷茫，但为了能尽快解决生计问题，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不得不降低要求，决定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有机会，我都愿意尝试。
2007年 12月 8日，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我满怀期待地前往富士康面试结构工程师一职。面试过程中，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展现出专业素养和能力。然而，就在面试的同时，我接到了另外一家美资公司 TMS的通知，告知我 12月 10日去上班。从富士康面试出来后，主管表示两天之内会给我消息。12月 10日，我正准备前往 TMS公司报到时，富士康面试的主管突然通知我面试通过，并且说这两天人事会通知我去报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思索再三，我只好打电话给 TMS公司人事，解释说我有点事情，要 12月 12日才能去报到，那边很爽快地答应了。12月 12日，我焦急地打电话到富士康人事部询问录用情况，人事回复我确实已经被录用，只是上面的文件还没有签下来，所以需要再等等。我实在无法无限制地等待下去，毕竟生活的压力不允许我有太多的时间浪费，于是我决定先去 TMS上班。在 TMS上班一个星期后，我还是放心不下富士康那边的情况，忍不住再次打电话询问。然而，他们的回复却让我大失所望：不好意思，副总还没有回来，而且公司也决定停止招聘了，您可能要年后再来报到。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的愤怒和无奈难以言表，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这样的做法也太过分了，不是把我当猴耍吗？话一出口，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外号就叫猴子，不禁感到一阵苦笑，命运似乎总是喜欢跟我开玩笑。
2008年 1月 1日，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深圳的天空格外晴朗，阳光明媚。在深圳的所有同学约定聚集在中山公园，共同迎接新的一年。经过两年多社会的洗礼和深圳这座城市环境的熏陶，大家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青涩的脸庞如今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如今都在为生活忙碌奔波，相聚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所以，这次大家不管有空没空，都纷纷抽出时间前来相聚。而且，由于大部分同学都有了家属，队伍一下子壮大了将近一倍。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第一个到达中山公园。中山公园正门的广场上，早已搭建好了一个华丽的舞台，旁边立着一个长长的牌子，上面详细注明了元旦期间表演的节目。我的目光在节目栏里快速扫过，突然，“11：00 - 11：50 NEWDESGN公司新款时装秀”这一行字映入眼帘，我心中不禁一震，NEWDESGN公司竟然把品牌广告做到中山公园来了。我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 10点了，可是那帮家伙还没到，每次都说已经到了，却总是让我等。我无奈地坐在观众席最边排的椅子上，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一辆宝马车缓缓从正门驶进来。那辆车看起来似曾相识，我的心猛地一紧。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黑色高跟鞋的修长而优美的腿，接着是两条穿着黑袜裤的同样迷人的美腿。我不由自主地顺着美腿往上看，只见她穿着银灰色的牛仔职装裙，上身是半袖长、既像马甲又不太像马甲的银黑相间的外套，里面套着黑色的汗衫，一头大波浪的深黄色发型，脸上戴着深黄色的细框墨镜，再熟悉不过的脸庞——薇薇。这次，她是一个人开车来的，整个活动似乎都由她主持。
薇薇优雅地摘下墨镜，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向我走来。显然，她一眼就看见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车就能注意到我的存在，难道我们之间真的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点心有灵犀？我坐在椅子上，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没有动。薇薇走到我面前，微笑着跟我打招呼：“猴子，一年没见，这一年过得怎么样？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伸出手握住薇薇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是啊！一年没见，薇薇小姐美丽依然，风韵更胜往昔。”
“猴子，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的！”薇薇听了我的话，脸上闪过一丝难受的神情。我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有把我当过好朋友吗？你要我等三年，你却跟别人早早结婚，而且你结婚我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这样做把我当做什么？”这两年来，我心中一直压抑着对薇薇的不满和怨恨，此刻，这些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薇薇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我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明白什么，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明白这就是个金钱社会，明白每个人都会变得那么现实，明白你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猴子，随便你怎么说，但是我生命里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到现在我还是……”薇薇试图解释，我却打断了她的话：“还是爱着我吗？你嫁给别人却说爱的人是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如果我搂着别的女孩对着你说我爱的是你，你相信吗？你能接受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爱得太深，还是伤得太重，竟说出了这样尖刻的话。同时，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抱着小梅时却想起薇薇的那一刻，心中不禁一阵刺痛，我这样做，对小梅又何尝公平呢？
“猴子，你……”薇薇被我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一时语塞。我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沉默了一会说：“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不应该对你发这么大的火，其实我在心里能接受你的做法，我想每个女孩在我和他之间都会选择他而不是我，我会祝福你的！”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薇薇的无奈，也有对自己的自嘲。
薇薇也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歉意：“能被你训一顿，让你出出气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现在木已成舟，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实，猴子，你是个人才，迟早会有你自己的天地，我也会祝福你的！”薇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也让我心中的结稍微松动了一些。
“好了，你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同学他们也应该快到了，等会我们过来看你主持的时装秀，到时候帮我搞几件新款的衣服来试试，是要你送给我的，我可买不起哟！”我试图用轻松的话语打破这有些沉重的氛围。薇薇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说：“是该准备准备了，你的手机号码多少，有空多联系！”我把手机号告诉薇薇后，便转身去找我的同学们。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来齐了，这次聚会，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总共 16个人。和同学们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忘记了生活中的忧愁和烦恼，甚至忘记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还像小时候一样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聚会的晚饭上，我们按照惯例，为新来的一年每个人说一句话。
阿水一脸自信地说：“努力赚钱，争取今年买部小车，到时带大家去兜风！”小强则笑着喊道：“2008，人人都发！”骚风还是一如既往地爱装，他清了清嗓子说：“2008中国举行奥运，我在此预祝中国夺得金牌，祖国更加强大，然后我们多赚点小钱，谢谢，谢谢！”喜峰则一本正经地说：“大家都出来搞自己的事业，2008都上路！”听起来怎么都像要上战场，果真是商场如战场啊。小海则笑嘻嘻地说：“有女朋友的趁大好时间结婚，没女朋友的趁大好时光多找，找不到的找我，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费一个 100，是打五折的价。”大家听了，纷纷笑骂他：“去你的，2008才刚开始，你就想着从兄弟们身上赚钱。”阿根满脸幸福地说：“2008结婚，生儿子，我要做第一个了，你们赶紧！”三石则不忘宣传自己的生意：“2008你们都注册自己的公司，每个人在我这里做一个网站，支持我的生意！”冉勇则简单明了地说：“发财，发财，大家发财！”
轮到我发言时，小海突然抢过话头：“2008争取破处，一定破处……”他一说，大伙顿时哄堂大笑，女同志们也都忍不住偷偷地笑。阿水也跟着起哄：“我们这群人中就你还是处男，你丢不丢人呀，这是你今年首要的任务！”我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咬咬牙说：“好：今年破处，一定破处，我要放开心境笑傲人生！”我的话一出口，大家笑得更欢了，整个聚会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2008年 1月 2日，我像往常一样回公司上班。走进办公室的第一眼，我就发现前台换了一个人。当我看清她的长相时，不禁吓了一跳，她竟有七八分像薇薇，只是气质上稍微差了那么一点。而且她也穿着一身蓝色，蓝色的外套，蓝色休闲裤，蓝色的运动鞋，直直的头发，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我一下子愣住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同事小五在后面踹了我一脚，笑着调侃道：“看这个猴子，见到美女就两腿发直站在原地不动了。”这时，我们工程部的文员带着新来的前台走过来给我们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公司前台，秦渺渺！”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突然问：“大名怎么写？”秦渺渺抬起头，一脸自信地说：“秦始皇的秦，渺小的渺，你记着秦始皇很渺小就记着我了！”她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看来第一天来上班就不怯场，果然是做前台的料。我接着说：“秦始皇渺小的话，那谁伟大？”她毫不示弱，昂起骄傲的嘴角当仁不让地说：“秦渺渺！”她说话时的神态和动作，比起薇薇又有着另一种独特的美。
小五在旁边迎合着说：“你看那个猴子，看见美女就搭讪！”工程助理小富也帮腔道：“就是，死猴子自己没来几天就东问西问的……我要带渺渺去其他部门介绍了。”我连忙说：“慢！你还没把我介绍给她呢！就把人家带走！”小富白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又不是介绍对象，要相互介绍干嘛，到时找人办事的时候你自我介绍就好了！”我哪肯罢休，急忙抢过话头说：“那我只好自我介绍了，我叫孙厚志，以后叫我猴子就可以了！”小富又开始八卦起来：“你真臭美，人家没说要认识你！”这时，渺渺大方地接过话：“没关系！很荣幸认识你，猴子！”我得意地看着小富说：“你看，同样是文员，你要多向人家学习，人家多有礼貌呀！”我们主管在一旁看着我们，没说话，只是傻呵呵地乐着，显然被我带起来的活跃气氛给逗乐了。我来到这个公司还没到一个月，已经跟我们部门的人混得很熟了，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看着小富带着渺渺离去的背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渺渺，薇薇，渺既是小，微也是小，这个世界真是无解！”在这一瞬间，我仿佛觉得命运的齿轮又开始了新的转动，而我，正站在这未知的路口，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