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吾可取而代之也
时间一天天过去，山城的温度一天天升高。
刚刚进入四月份，白天最高气温有时候直逼二十七八度，不愧有“火炉”的称号。
与此同时，内娱圈里各种媒体新闻的报道，同样让人觉得火热。
张一谋最新电影，定下拍摄时间和演员阵容，周润法、巩利、周洁伦和刘晔的加入，让这部电影还没开始拍摄，就赚足了噱头。
“电影预计投资3.6亿，周润法片酬4000万。”
不断的有媒体报道出最新的情况。
再加上冯小岗的《夜宴》，刘德哗和范彬彬主演的电影《墨攻》。
今年上映的大片不少，国产电影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年，网上不少网友评论道。
而电视剧方面，随着《神雕侠侣》在齐鲁频道持续热播。
新生代小花刘艺菲饰演的“小龙女”，火爆全网，热度直接拉满。
不过，随后网上爆出新闻。
“刘艺菲求爱朗朗遭拒。”
“男方父亲称只有皇室公主才能配得上朗朗。”
电影圈、电视圈，各种炒作、宣传的八卦报道多不胜数，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疯狂的石头》剧组。
投资方中影华纳横店影视和映艺娱乐同意江航加入后，三方在山城重新签订了合同。
与此同时，另外两家公司分别派了个人参与财务管理。
其任务就是给邢爱娜打下手，目的是盯着剧组的开销。
说实话，国内大部分剧组都有这个职务，主要是投资方担心导演们脑洞一开，直接把成本花冒了。
当然了，如果电影杀青后还有剩余，他们也会当成没看见，任由导演、监制支配。
但是对于江航和宁昊来说，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突出的就是精打细算。
…
忙碌的一天结束，江航拖着疲惫的身体，乘坐“神车”返回住所，刚刚洗完澡，宁昊来了。
看着江航拿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里充满疲惫，宁昊关心的问道：“还能坚持吧。”
“没事，这两天熬夜熬多了，没睡好。”
江航笑了笑，客串的事情定下后，剧组为了赶进度，把国际大盗“麦克”的戏份集中在几天之内拍摄完成，戏份虽不多，但他晚上还要思考后期的宣发问题，常常凌晨三四点才入睡。
“要不给你放两天假休息休息？”一屁股坐到床边，宁昊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几张纸边看边说。
“我今年才二十六，不是六十二，休息个屁。”
撇头看了眼宁昊，见他没吭声反而在认真看着文件，江航放下毛巾打开窗户。
风吹过脸庞，江航突然间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前世刚刚入行时的感觉，只不过现在的努力能够看到希望。
抬头仰望星空，夜晚繁星点点。
就像南韩电影《卑劣的街头》中说的一句话，在成功前，除了努力和拼搏，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和忍耐。”
等待着一部电影从开机拍摄直到上映，忍耐着其中的孤寂与苦楚。
无外乎许多成功者喜欢向外界宣传自己的过往，从古到今皆是如此，古代通过宣扬、著书立作，宣传自己的大业。
近现代则是通过纸质媒体，甚至互联网等工具，诉说着奋斗史。
无他尔，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航子，这都是你写的？”
就在江航思索的时候，宁昊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收回目光，一屁股坐到对方身边，“嗯，感觉怎么样？”
白纸上面罗列的是电影上映前的一些宣发手段，方法从易到难，成本由低到高。
首先要做的是发行预告片，江航打算把影片剪辑出三版预告片，时长分别是30、40、55秒。
等计划的七月中旬电影剪辑完成两周左右后，先行在几个大城市地铁媒体、移动巴士媒体、网络媒体等宣传平台上投放三十秒版本预告片。
其次，在八月中旬左右，便是大规模的投放平面广告，在几个重点票房城市的影城、公交站广告平台处，投放第二版40秒的预告片。
最后，在电影上映前一周，进行55秒预告片投放，顺带进行话题传播，这一点很关键，如果操作顺利很能引起观众的兴趣。
而话题传播手段，在后来的移动自媒体时代，越来越被发行方重视。
并且得益于江航、宁昊以及邢爱娜三人和另外两家投资方的反复商量，《疯狂的石头》上映时间发生了改变，目前还没正式定下，但大概率是在九月下旬，有可能会在上映时段中期赶上国庆节。
“好是好，从最初版预告片投放到上映差不多刚好两个月，但你写的这些前期宣传手段是啥意思？”许是有些看不明白，宁昊继续询问道：“我怎么看到了七月中旬前也有一个多月的宣传时间啊？还有这些宣传怎么都用“震惊”为标题？”
“嘿嘿。”面对宁昊的询问，江航乐的笑个不停。
“别笑了，快说说什么情况？”
03年之前，国内互联网有过一段时间的“寒冬”。
而03年之后直到现在，内地互联网越来越发达，相应的带动了媒体这块的传播速度也越来越快。
其中04年成立的UC，更是以标题“震惊”而时刻刷新着国民认知，为了博取流量，其“震惊部门”后来更是以“震惊”为标题，经常报道一些名不符实的内容。
“方法很简单，我打算以石头平常拍摄的花絮图片和视频，用“震惊”为前缀，再起一个夸张的标题，将之发表在天涯、贴吧等社交平台，吸引网友关注，完成前期的宣发工作………”
江航娓娓道来，宁昊懵了，面对这些压根没听过、见过的宣传手段，任谁听到都要懵逼。
“这这这，这行吗？”
江航也不废话，起身打开放在床头的笔记本，随后麻溜的登上天涯账号。
当然了，这是新建的小号，他可不想未来被人拔出这段黑历史。
点开前两天新发的帖子，标题赫然是：“震惊，某北电摄影系毕业导演，居然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标题下方是一张美女写真图，里面的内容则是“石头”拍摄中，刘业和黄勃三人组在“洗澡堂”的画面。
“卧槽。”
“我说前两天你问我要拍摄完成的视频干啥？原来是截图发到这里了？”
宁昊左看右看，盯着江航英俊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缓缓竖了个大拇指。
“佩服，真服了，航子你这脑袋到底咋长的？”摸了摸江航过来山城前，刚刚理的斜刘海半长造型，由衷的夸了句。
“哈哈，知道这灵感咋来的吗？”
“说说看？”
“进组当天看到你这烂糟糟的拍摄环境，“震惊”两个字立马浮现在我脑海里。”江航损了好兄弟一句。
“去你大爷的。”宁昊笑骂一句。
江航咧着嘴，指着帖子继续说道：“短短两天，帖子浏览量是1256，底下评论数量是145，效果很不错。”
直到这时，宁昊才收回目光，拿起鼠标往下翻看评论，这一看，他“震惊了”。
“贴主夭寿了，发的什么玩意儿啊？”
“就是，看标题还以为拍艺术电影呢？没想到就这？”
“玛德，看标题身体某个部位硬了，看内容拳头硬了？”
连续看了十几条评论！
无一例外，全部是骂发帖人的，还有人顺带问候了几句。
要说宁昊这性格，在《无人区》没有经历过审核几年后的前期，他也属于天生乐观的主。
这会儿看完评论直接趴到床上，捂着肚子笑。
“嘿嘿嘿，哈哈，我泥马，绝了，哈哈！”
“行了哈，再笑下去，兄弟我的拳头要硬了，起来接着看。”
“还看什么？事实证明这方法不行，宣传是没看到，再接着搞下去，说不定效果是负面的。”宁昊操着一口太原话，费了老大劲才慢慢悠悠的爬起来。
江航没搭理他，接下往下翻，底下的评论逐渐好了起来。
“贴主，这是啥电影啊？”
“北电摄影系毕业学生拍摄的？叫什么名字？”
“哎，卧槽，这人不是那谁吗？演过《生存之民工》的。”
随后，江航关闭页面，点开昨天发的帖子，同样是用震惊为标题，里面则是电影的花絮图片。
帖子浏览量破千，底下的评论好坏皆有。
“咦，还能这样？”宁昊有些诧异。
紧接着，江航关闭帖子，然后找到了一个天涯论坛老鸟发的贴。
内容赫然是吐槽江航小号发的这两个帖子内容，从头到尾批评一通，最后还愤然吐槽：“先不说帖子内容，单单看这个电影名字，叫什么《疯狂的石头》，一看就是垃圾，反正上映后我不会去看。”
相应的，底下几千条评论跟上。
让这个老鸟没想到的是，他的吐槽举动，不知不觉间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
而酒店房间床上，宁昊想不通了，“航子，这到底是起了一定宣传效果，还是被黑了？”
“这叫黑红？不管他们怎么骂，反正越来越多的网友听说了电影，到时候配合预告片宣传，总会吸引相当一部分人走进电影院，毕竟你想骂也要了解大致内容才能继续骂吧。”舒展下手臂，江航邪魅一笑。
这个时间段“黑红”还没流行开，等再过几年，要是某个明星能一直被黑，然后知名度越来越广，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例如某幂，这位堪称“黑红”最大的受益者。
俩人说话间，邢爱娜来到房间，等到宁昊把江航的操作告诉她后。
邢爱娜笑喷了，“我说航子，这些鬼点子在哪学的，之前听都没听说过。”
“哈哈，自学成才，平时没事儿脑袋里喜欢琢磨这些东西。”
接过老婆递来的水杯，宁昊喝完咂咂嘴说道：“要我说航子真适合当导演，不对，是适合当那种能演又能拍的导演，不仅有演技还有想法。”
邢爱娜点头表示赞同，夫妻俩一唱一和，夸的江航都有点不好意思。
瞬间，江航心中豪气顿生，“被你俩你说，好像不做导演不行了，等石头上映了，我也筹备部电影，让他们看看北电摄影系出来没有差的。”
“行啊，我看你经常写写画画，不会在搞剧本吧。”
“是有点想法，不过还没琢磨透，不知道拍什么类型的。”
“商业、文艺都行，最好是文艺片，拍好了说不定能拿大奖，先名后利，有名气了还怕没人投资？”宁昊一说开，压根停不下来，“我要不是没钱，肯定一股脑拍文艺片，然后去各个电影节冲奖………”
好不容易等这货停顿，江航立马插道：“冲奖片需要功力，我最想的还是拍特效大片，看着带劲。”
“你小子心还挺大，一部电影没拍过，就像直接上手特效大片，哈哈。”
宁昊笑着调侃，可旁边的江航却没笑，脸上表情严肃认真，一字一句说道：“我们华夏文化神奇瑰丽，我相信只要扎实写剧本讲故事，用重金做特效，拍出震撼人心的画面，华语电影未必会输给好莱坞！”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宁昊拍了拍江航，苦笑道：“老弟，你这野心有点大啊！”
江航淡然一笑，“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几人聊了一会儿，等到宁昊和邢爱娜离开后。
江航起身再次来到窗前，心中的抱负一点点燃起。
最初来到这个时代，他总觉得自己不像个穿越者，人家重活一回，起手就是各种系统、外挂，要不就是了解古今中外各种大势走向，甚至于记得彩票中奖号码，稍微努努力，便能获取数不尽的财富，最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活的异常潇洒。
反观江航，除了十几年龙套经验，看了不少部电影，稍微了解点内娱未来的走向外，其他的知道甚少。
系统、外挂和金手指一个没有，感觉有点对不起“穿越者”这个称号。
不过没有系统不代表不能拍电影、当导演，毕竟有个成语叫事在人为。
这一刻，江航突然想起一个画面。
1998年，卡梅隆在第70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获奖感言：“I'm the king of the world！”（我是世界之王）
良久，江航低声的说道：“吾可取而代之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