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掏西戎国主的老窝
“姓熊的就是个憨憨，会打个屁的仗。将军，头阵还得咱老皮来，您说是不是？”
“抢功不带损人的，老皮，你年龄大了要认账，不能逞强。”
“将军，这两货都老了驾不了快马，还是我带人打头阵吧！”
“……”
自从展现了掌心雷的威力，罗青的耳根子就没有清静过，三个马军都头粘在身边，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开。
争着抢着要头功。
都是积年带兵的老油条，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算计着用掌心雷的杀伤力换功勋。
场面很是热闹。
但，罗青并不领情，抬手打断三位都头刻意经营的戏码：“别演了我知道咱们现在面临的处境很危险，有话就直说，别跟我绕弯子！”
能不危险吗？
从马蹄印规模判断出西戎精骑的先锋部队规模就有三千骑，而他率领的先锋部队只有三百骑。
数量相差十倍，他却心里不虚。
大赵铁骑是字面意义上的铁骑，每个骑士都披着三十斤的锁子甲，等闲刀兵根本破不了防，只有骨朵、战锤、狼牙棒之类的重兵器才能破防。
对上身穿皮甲的西戎精骑……以一当十！
双方的战马都是典型的河套马，身高体长爆发力强，就是耐力差了点。
好在双方战马的耐力都差，谁也不比谁强。
“嘿，将军是王佐之才，末将哪敢在您面前绕弯子？只是，担心突然遭遇了西戎主力一时间有些狼狈，就想抢个头功再劝您收兵回关……”
三个都头彼此交换了眼神。
默契地推出比较会说话的熊博明说明情况，突然遭遇西戎精骑叩关，肯定不能按照之前的既定方略行军了。
但，年轻气盛的将军都带兵出来打仗了，没点功勋就收兵回营脸面上不太好看，怕主将心里的傲气压不下去所以才想着拿西戎精骑的先锋作伐赚点功勋。
有功勋，有胜仗，有缴获。
再劝主将收兵回营，专心杀虎口的防务之类的话就好说出口了。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
傍晚休整过后罗青带着三百铁骑追着西戎精骑先锋部队留下的马蹄印跑了大半夜，估摸着两军很可能会有交战才随便找了个山坳歇息。
有瞌睡重的兵卒早已和衣而眠，鼾声如雷。
除了值哨的兵卒，也就罗青和三个操心的都头守着火堆不断思谋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三百骑对上三千骑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不小心钻进西戎精骑的主力军怀里……就算大赵铁骑浑身是铁哪能经得起过万骑兵的捶打？
肯定是鸡蛋碰石头的下场。
即便外方三十里探马小心翼翼地躲过西戎精骑的主力军又能如何？
西戎叩关延州府，首先是冲着杀虎口而来，狄青率领的主力军只有千余骑，剩下的两千多人都是步卒。
大赵步卒纯属废物点心。
在野外面对西戎精骑只有四散而逃的份儿，根本组织不起严密的军阵与之对抗。
受步卒的拖累，刚刚出关的振武营主力军肯定要撤回关内，而留在关外的他们就成了孤魂野鬼。
三位都头的意思很明显了。
打一仗就跑！
有掌心雷在手，趁着西戎精骑还没适应过来的时候先占点便宜赚点功勋，赶在西戎主力叩关之前抢先进入杀虎口关隘。
听上去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可是，罗青比较犹豫：“谁能确定，西戎主力和先锋之间间隔多远的距离？”
这谁晓得？
虎翼军唯一一次出关作战还是之前狄青都指挥使率领千余骑马军迎战毛奴部落，没跑出多远就被人堵在家门口猛捶。
谁都没真正见识过西戎精骑的排兵布阵，如何推断先锋部队跟主力部队之间的距离？
倒是大赵军队早有成规，先锋可提前三日拔营，为主力清扫前路，查探军情。
三个都头再次面面相觑交换眼神。
皮勇军脸颊上的青印在火光映照中抖动：“禀将军，西戎李氏乃是大赵叛将，末将以为西戎精骑先锋与主力部队的间隔也会随大赵军制章程，无需顾虑西戎主力。”
对哦！
西戎的国主曾经是大赵叛将，带了一辈子兵自然不会轻易改变带兵的章程。
熊博明恍然大悟，急忙帮腔：“皮都头好记性，末将差点忘了西戎国主乃是我大赵叛将，军制自然与我大赵相差无几。”
你们都想速战速决？
罗青的目光在三位都头脸上扫了一遍，却没有点头同意，随意摆摆手：“先歇口气，明日一早再追回去，看看能否迎到狄帅的信使。”
出征计划被突如其来的西戎叩关打乱，接下来是什么章程谁也不知道。
尤其是主将的意图。
别人不清楚，他知道狄青这种擅长亲自冲阵的大将胆子有多大。
万一，人家不想返回杀虎口，而是乘着西戎兵力虚弱去掏老窝呢？
眼下正是掏老窝的好时机。
老祖宗有现成的计策摆着——围魏救赵。
对西戎而言，叩关劫掠延州府其实收获已经不大了，经历过十几年的持续劫掠，延州府内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营堡防御体系。
每年深秋季节都会把粮秣人口迁徙到堡内以防西戎骑兵劫掠，偶尔有漏网之鱼损失也就损失了，算不上肉疼。
但，西戎边境附近的部族没有建立营堡。
而且牛羊群体规模庞大，没法子像汉人那样赶着牛群、羊群、马群躲进营堡避难。
遇到劫掠……就是砧板上的肥肉。
他率军出关才三天时间而已，已经劫掠牛羊上万头，年轻育龄女子三百多人。
效率杠杠的！
换位思考，加入他是狄青这样的一军主将，肯定不会龟缩在杀虎口关隘消耗西戎骑兵。
耗不起！
延州府克扣了过半的粮秣，每拖延一天士气就会萎靡一份。
如果此时率军出征呢？
有了掌心雷和震天雷相助，振武营面对一两万的西戎骑兵其实并不发憷，完全有能力在野战状态下打个大胜仗。
——前提是给贼配军吃饱。
前面赶过去那么多牛羊，吃饱不是问题，穿暖不是问题。
那么，士气大振的情况下就该考虑击溃西戎骑兵，并进一步派出骑兵掏西戎国主的老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