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胜利者拥有一切
秋高气爽。
纵马横刀，正是杀人放火好时光。
罗青勒马静静地看着麾下的骑士纵横来去，将刚刚搜寻到的小小部落歼灭，屠戮一空，又驱赶狼哭鬼嚎的牧人女子清洗身子、烧火煮羊。
他心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像个局外人般见证着麾下儿郎在他的军令之下向山坳里的小部族发起冲杀，继而以征服者的姿态驱使健妇干活，为下一次屠戮做准备。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原本抢了先锋大将任务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受上辈子的学识和圣母心阻碍，无法对普通西戎牧民下手屠戮。
实际上，真正看到麾下儿郎奋勇杀贼的时候，他竟能做到心如止水，仿佛理应如此。
甚至还有点小雀跃。
很想亲自跃马提刀去砍，去杀，去放火。
可惜狼多肉少。
区区不到百人规模的小部族顶不住熊博明都头率领百骑冲杀，另有两个都头各自率领二百骑护卫左右，更没他下场冲杀的空间。
“禀将军，遵照草原规矩，此族高过车轮之男子均已清除，营地清扫一新。”熊博明都头顺利完成任务，勒令士卒挖坑掩埋尸体后又拍马前来交令：“请将军巡视！”
坦白讲。
熊博明跟其他两个马军都头、三个副都头、三个虞侯心里都没把新鲜上任的顶头上司当回事。
无非又是一个幸进之徒罢了。
也就营啸中拢住二百人手这件事值得说道说道，普通都头、将虞侯遇到这种事也会麻爪，大概率会随大流随便钻个角落保命。
但，夜间率军开关驰援这件事，放到步兵都头身上确实是不凡的才干，放到马军都头身上却是家常便饭。
不值一提。
凭此两件事获封将虞侯理所当然，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却也仅限于挑不出毛病而已。
距离承担马军将虞候之责还有些距离。
作为马军将虞侯，没听说过有谁不善骑射的道理，这就有点过分了。
也在情理之中。
营啸时聚拢人手外加夜间驰援阻拦西戎骑兵，再叠加上驰援主将的三件功劳，换个马军将虞候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但，仅凭一份来历不明的黑药配方和黑药兵器的功勋直升营虞侯，变成马军主将之一，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
长此以往，谁还拼命赚功勋？
也就是都指挥使英勇无匹，亲自领头冲阵，令振武营各个马军都头心下佩服才咬牙认了这个从天而降的营虞侯。
眼前这位爷虽然也是贼配军出身，两颊刺着明晃晃的青印，却是先封官后练骑射的主。
咋办？
先敬着吧。
权当给都指挥使脸面，且忍一阵子，待这厮跟八败将军一样尿了裤子再上奏都指挥使将其贬斥，又或者可以彻底将其架空。
保持明面上的基本尊敬即可，拼命的事情不能真的听这种没有见过血的小鸡崽子指挥。
“扎营，歇息，外派哨探以防万一。”
好在这位爷很有自知之明，得了禀报很快安排扎营歇息，让熊博明放心不少。
不折腾，不胡乱生事就是好上官。
如果接下来的征伐过程中还是这样听劝，那么，咬牙认下这个上官也不是不可以。
谁让人家是咱都指挥使最信重的先锋大将呢？
都指挥使是条汉子。
值得兄弟们以命相托，不能落了都指挥使的脸面。
看在都指挥使的情面上，熊博明等三位马军都头恭敬地把罗青迎进刚刚清理一空的部落营地，仔细汇报刚刚盘点过的缴获。
收获不错！
虽然只是个不到百人的小部族，却养着六十多匹健壮的河套骏马，羊群规模不小，分十二群，共计七千多只。
还有个规模不大的牛群，大概有百余头。
按照原计划，马匹全部扣留集中分派到熊博明率领的都里，争取在遭遇毛奴部落主力之前先把这一都人马的马匹配置提升到一人三骑的标准。
又宰了五头牛和三百只羊充做先锋部队的军粮，连夜熬煮出来，明天可以带着上路。
剩余的牛羊已经打发兵卒分十三路向杀虎口方向驱赶，充作中军的干粮。
没办法。
延州府克扣了振武营的粮秣，那么，粮秣就得从毛奴部落补充，羊肉、牛肉更补。
听着三位马军都头的禀报，被邀请到帐篷外的罗青烤肉的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身前被羊毛毡裹得紧紧的少女发问：“这是何意？”
小姑娘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正眨巴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的好奇多与惧怕。
仿佛能听懂他们的对话。
“嘿嘿。”熊博明奸笑着道明原委：“此女乃是前一波截回来的牧羊女，长相可人，末将便擅自做主留给虞侯暖床。”
抢来的娘们？
罗青听明白了属下的心意微微点头，对着被清洗干净送上来的礼物开口：“你，能听懂汉话？”
“尊贵的将军，您是毛憨部新的主人吗？我愿奉您为主，为您生一群奔跑如风的小马驹。”毛毡里的小姑娘过段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主动讨好。
靠，这么奔放的吗？
被简单直接的表白吓了一跳，罗青指着营帐外新鲜的泥土问：“我的手下刚刚杀了你的父兄族人，你为什么还要奉我为主？”
那片泥土之下，埋葬着四十多个部落男子。
有老有幼，其中肯定有牧羊女的父兄或幼弟，他才不相信草原上的姑娘没有报仇的心思。
“年轻英俊的将军，您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人，我愿奉你为主，为您生下奔跑如风的小马驹。”
毛毡内的姑娘汉化说的结结巴巴，但，意思跟之前保持一致。
脸上讨好的笑容也保持灿烂。
熊博明急忙抱拳解释：“将军有所不知，草原上的规矩最重要的规矩只有一条：胜利者拥有一切，包括女人和孩子。我们之前射杀的不是她们的父兄或族人，而是她们的主人。现在，我们算新的主人，可以对她们做任何事。”
草原上的规矩这么好玩？
罗青顿时来了兴趣，挥手示意亲卫把毛毡裹着的姑娘抬入帐中，他认真地向三位马军都头请教：“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以后我们遇到类似的部族，都可以依照草原上的规矩进行清洗和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