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战纹的生长
火矛冲上山岭，挥动投矛刺死两只普通山魈，冲向老山鬼。
离部落距离变远后，火矛感觉他的力量不像在部落边上时那般无可抵挡了。
两只大山魈扑过来，阻挡在他身前。
他向左侧偏去，左手投矛刺向左侧那只大山魈，右肩上的烈焰因他的偏转和停滞向前涌出，如同巨翼横扫，挥向扑过来的另一只大山魈。
被烈焰烧灼的大山魈往后退却，扑打身上燃起的火焰。
火矛左手中的投矛已经刺穿左侧那只胸膛，不及拔出投矛，火矛顶着这只大山魈的尸体，矛头指向老山鬼，猛冲过去，没有管再扑过来的那只大山魈。
老山鬼张嘴发出先前一样无声的吼叫，这次只针对火矛一人。
火矛身体立时便是一顿，双眼一翻，似要栽倒……
老山鬼双爪高举乌木杖，以上面穿着的狼头骨砸向火矛的头颅。
火矛右肩上的赤羽在此刻燃尽，焰流凝聚，一只虚幻的手臂，握住老山鬼乌木杖顶端的狼头。
火矛再度睁开眼睛，他的头发燃烧飘舞开来，脸上胸口满是裂纹，如同被战纹箍在一起的碎俑。
他脸上的火焰裂隙中，头骨若隐若现……
老山鬼弃杖，疾退，再度张嘴发出无声的吼叫，火矛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火矛左手投矛被山魈尸体卡住，他放开手，投矛瞬间燃烧化为灰烬。
火矛左手伸过去握住乌木杖上段，焰流凝结的右臂有些不习惯地向前推动，杖尾刺向老山鬼。
因为连番的意识冲击，他已忘却背后还有只大山魈。
大山魈扑了上来，从背后箍抱住火矛。
它身上的毛发被灼燃，与先前不一样，这次它却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死卡住火矛，张嘴咬向火矛后颈，口中被烧的刺啦作响也不松开。
在它扑上来的瞬间，老山鬼矮身避过杖尾，从火矛腿侧窜过，往山下部落方向冲去。
老山鬼奔跑的速度比那些大山魈甚至还要快上几分。
火矛被大山魈卡住的短短几息时间，它便冲到了山腰，张开嘴，这次，它发出了声音：
“吼！”
百里石感觉世界晃动了一下，护罩上发出“咯吱”之声，本就残破，只是勉力支撑的一些底部裂口碎裂得更彻底了。
山魈往护罩裂隙中拼命挤入，扒歪木墙往部落中冲入。
百里石勉强撑着，尽力维持护罩不完全碎掉，以免山魈真的一拥而入。
听到老山鬼的声音后，这些山魈变得更加疯狂。
老山魈继续冲向黑熊方向，口中发出怪叫，本已失血脱力将死的巨熊突然身体一僵，不管不顾地扑压向羽头顶，羽暂时僵在原地。
羽左臂上的伤口上泛起焰光，即便是羽，也痛哼出声，随后往后暴退。
一柄鹿角短矛射向老山鬼方向，老山鬼挥臂便欲将短矛打飞，短矛上插着的一片残羽却在此时爆炸开来，一团火焰将老山鬼裹了进去。
火槌持战槌砸飞一只挤进部落的山魈，冲向围墙缺口。
他背后，元被红鱼扶着，先惊醒了羽，再引爆了红鱼短矛上的残羽。
红鱼先前混在卫队中，一同阻击冲击围墙的山魈，看到火矛冲上山顶，老山鬼冲下来后，她便跑向元，将元扶住，让元取一根残羽插在了她的短矛上。
羽避开黑熊临死扑击之后，骨矛脱手射出，直刺火焰中的老山鬼。
老山鬼再度狂吼出声，空中的骨矛如同射入水中，带着滞涩之感，留出了一丝反应空隙。
它正欲扭身躲避，一道黑影从山岭直射而下，从它腰侧贯入，老山鬼声音一顿，头被带动往边上一侧，恰好正对着被灼黑的狼王头骨。
“噗！”
羽的骨矛接踵而至，从老山鬼胸口刺入，将它钉在地上。
先前投射过来的乌木杖已经从狼头骨位置开始燃烧……
老山鬼口中发出“嗝嗝”怪响，还欲再抬起头来。
它的头颅撑起一寸，随后颓然软倒，死去。
原本悍不畏死，不惧矛尖从护罩裂口往部落中猛挤的山魈群突然停滞，在剩下的十余只大山魈的领头下，一哄而散，四下逃窜开去，留下满地山魈尸体。
山岭上的火矛从已经燃成焦炭的山魈环抱中脱离，往山下部落返回，他身上余焰猎猎，整个人如在飘行。
山魈退去后，部落中先是安静一瞬间，随后便是欢呼，再安静下去。
已经满是裂纹的护罩散去，细碎的红点混着雪花落在众人身上，落在几具部民的遗体上，也落在冲入部落的山魈尸体上。
山魈的尸体燃烧起来，一缕缕浅淡的红色能量飞向图腾，飞向受伤的战士、部民。
护罩散去之后，百里石终于有余裕，控制能量引燃了山魈的尸体，从中获取能量与生命精魄，治疗受到重伤的人。
也延缓一下他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他必须确认，火矛现在是什么状态。
部落众人发现山魈尸体开始燃烧之后，受伤的战士部民伤势便开始好转。
于是跑到部落外面，将几具大山魈的尸体先拖回来，投入门口的篝火堆中。
羽迎上从山岭返回的火矛，看着几乎变成一团火焰的火矛，心底知道已经没有没有恢复的可能，火矛在他下定决心拼命之前，先作出了牺牲。
羽嘴唇抿紧，还没有开口，火矛便开口了，声如焰颤：
“首领，我们赢了，回部落吧。”
羽点点头，随火矛一同返回部落。
……
火塘边，六名卫队成员，四名普通部民，以及一匹灰狼并排躺着，火塘中腾起的焰光将他们的遗体照亮。
月霜昏迷尚未醒来，元靠坐在图腾上，脸上的血渍才刚刚干涸。
狼爪的左臂不自然的扭曲着，能看到上面聚集的浅淡红光。
本来他这条手臂肯定是保不住了，现在是百里石正利用汲取的生命精魄强行修补他的手臂。
狼爪口中咬着一块卷起来的兽皮，牙齿上渗出鲜血，表情比手臂被砸断时还要狰狞，看来这种修补造成的痛苦甚至超过了断臂之痛。
其他战士、卫队成员，也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势，普通部民也有多人带伤，只有火槌红鱼状态稍好。
火矛走进部落，羽特意落后火矛一步。
坐在火塘边处理伤势的众人，能站起来的，都一一起身。
火矛举起左手，大声宣告：
“我们胜了！”
“喔！”
所有人都大声欢呼起来……
火矛走向火塘，看着地上的十一具遗体。
他朝着这些遗体点头致意，缓缓坐到第十二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