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访
走出训练用的大楼，月亮高悬，将自己的光芒平等的洒向世间的每一个人。
有时候，托马斯认为世界就是个泥潭，是蟹笼，把每个努力接近太阳的人拉下去，跌入最深的黑暗中。
有时候，托马斯又觉得世界是个洞穴，人们看着墙壁上外界投影出的影子，自顾自的讨论着，认为真实就是影子那样虚幻。
当走出去的人告诉他们，世界是五彩斑斓，是纷繁复杂时，这些洞穴里的人还会嘲笑他，说他是疯子，是蠢货。
铁屋，这个形容不怎么贴切，对于现在的米国而言，屋子不是冰凉滚烫的漆黑色金属。
这个屋子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摆满了显示器，上面播放着各种各样的娱乐作品。
大部分人无所谓的坐下去，看了起来。
少部分人想要出去，却被当成了另一档真人秀。
托马斯不是那个打破铁屋的人，他不想关掉显示器，他只是把它调成了静音而已。
詹妮弗走了出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的王国是什么样的？”
语气带着好奇。
托马斯微微摇头。
“我不知道最终能成什么样子，不过先从打击犯罪开始吧。”
他转过身，看着詹妮弗的眼睛。
“我不想再收固定额度的保护费了，对那些挣了很多钱的人来说，1万米元完全不用在意，但对于那些小商铺来说，这1万米元，是个巨大的负担。”
詹妮弗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在我们的记录中，很多黑帮和平民的冲突，就是因为这个。”
“嗯，”托马斯跟着点头，“我再想想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露出微笑，指着训练中的众人。
“养我的手下就要花不少钱，说实话，我还能再支撑两三个月的样子，要是再找不到挣钱的产业，帮派可就维持不下去了。”
“祝你幸运吧。”
詹妮弗边说边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去丹尼尔家里看看了？”
詹妮弗摇头，“算了，没兴趣，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我送你。”
詹妮弗的家住在港区的北部，算是小中产街区，家里应该不算穷。
告别了她之后，托马斯回到了训练营，正好赶上胡安开着车回来。
“老大，丹尼尔的住址找到了，现在就走吗？”
托马斯挂上残忍的微笑，“当然了，轮到我们当客人了。叫上兄弟们，一起走。”
这次，他没有穿戴任何装备。
两辆面包车，沿着道路往北行驶，丹尼尔的家比詹妮弗更近，社区比詹妮弗的更高档。
走上楼梯，哪怕是隔着门，都能听见丹尼尔的怒吼。
“法克！他们以为自己是谁！黑帮还敢威胁我！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吗！”
哗啦，是玻璃或陶瓷摔在地上的声音。
“明天，我他妈就要举报他们！把他们都关到关塔那摩监狱去！”
梆梆梆，三声敲门声响起。
丹尼尔在里面怒吼。
“谁啊！他妈的这么晚还敲门！”
吱嘎门被拉开，托马斯看见丹尼尔的脸从通红瞬间变成惨白。
“你……你们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托马斯笑着将一脚踏进门里，“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丹尼尔的手颤抖，他的嘴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当然，请进，请进。”
他不敢有一点反抗，只能把托马斯他们让进去。
4名穿着军装，武器齐全的人率先走了进去，他们端着枪，检查起房间的每个角落。
托马斯在最后进去，直接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丹尼尔，我渴了，给我杯水。”
“是。”
表面上丹尼尔低眉顺眼，但他的拳头已经攥得发白。
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托马斯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
“刚才，我听见你说要举报什么的，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额……”丹尼尔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手脚冰凉，“对，是在开玩笑。”
“那就好。”托马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扫视了一圈。
“家里装修的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警察的工资够吗？”
“哈哈。”丹尼尔尴尬的笑着。
“老大，”胡安拿着一张家庭合照过来了，“你看看这个。”
托马斯接过来，上面是丹尼尔和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女孩。
丹尼尔明显紧张起来，他伸手就要去抓那张照片。
胡安把步枪举了起来，呼啦一下，指着丹尼尔的脑袋。
“再动我就毙了你。”
丹尼尔不敢再动一下。
“这是几年前拍的吧？”
托马斯说着，他看到照片上的丹尼尔还年轻，脑袋上的头发，比现在多。
“对。”
丹尼尔有些尴尬的回话。
“离婚了？两个女儿都判给妻子了，应该还有一半的房产吧，每月还要付高额的抚养费。”
托马斯把照片从相框里拿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不！不！”丹尼尔大叫着，哪怕在枪口下，他还是扑向了托马斯。
托马斯一拳捣在他的肚子上，他抱着肚子，躺到地上干呕。
“放心，只要你的大嘴巴别乱说话，她们就是安全的。”
托马斯缓缓起身，在丹尼尔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这个照片我就收下了，算是你给我的礼物。”
他看向自己的手下，“走吧。”
托马斯带着他的小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丹尼尔在默默流泪。
他不应那么鲁莽地，要是不找詹妮弗的麻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慢慢的，他爬了起来，给自己离婚的妻子打去电话。
“听着，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找你和孩子，就赶快报警，听见了吗！”
成熟的女性躺在床上，身边的男人还在昏睡，面对没头没脑的警告，她有些生气。
“丹尼尔！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吗！”
“对不起，”丹尼尔有些徒劳的说着重复了无数遍道歉的话，“只是，我担心你和孩子们。”
“哼，你指望我现在会相信吗！”语气充满了讽刺。“你大女儿第一次上台表演你喝多了，小女儿的家长会你喝醉了，要是你真的关心，就不会连她们的学校都不知道！”
“对不起……”丹尼尔沉默了一会儿，“注意安全吧。”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丹尼尔颓丧的坐在地上。
有些错误是可以弥补的，有些不是，他需要背负着结果，度过自己的一生。
他看了一眼自家的酒柜，里面是他的收藏。
不知道从哪里生起的怒气，他抄起托马斯喝过的玻璃杯，用力的向柜子砸过去。
命运之手帮助了他，酒杯砸中了某个受力点，整个酒柜从最上层开始坍塌，玻璃瓶摔在地上碎裂开，名贵的酒水撒了一地。
丹尼尔看着地上的液体，低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