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叫啊
笑着笑着，又叫苦连天。
郑午把钢笔一扔，摊椅背上一迭声的王八念经：“我想要玩游戏，我想要看U盘，我想要敲键盘，我不想拿钢笔……”
手写真够够的了。
等凑够了钱，一定先去抱台电脑回来。
话说大陆92年的电脑，可能最好也就是386SX吧？是不是DOS系统？要真是的话，以他贫瘠的电脑知识，抱回来还用不了就好笑了。
这年代的电脑，不好用，还特贵。
2万起步，都可以在帝都买套老破小筒子楼了。
看来还有得等。
想到电脑，就更加不想用钢笔写字了，只想出去溜达。
何况自己的短篇已经发行了，虽然原著是爆款，但自己这版毕竟提前了几年，大环境肯定有不少差异，必须得去书店看看一下销售情况。
看看电子表，不到十点，不算热，他立刻就锁门，蹬上二八大杠就往市区窜。
工业区是没有书店这玩意儿的。
五月下旬，太阳这不要钱的热量挥洒得毫无负担，深圳已经很热了。
郑午很快就晒成了狗，汗水淋漓，吭哧吭哧的骑到新华书店，找到一楼的畅销书和新书展示区，人太多，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瞧。
嘿！
自己的那本书居然排在最前面，暖色调的封面，画着几个抽象派的青少年，花季雨季，四个字很显眼，不少年轻人都拿着在翻阅，时不时就有人拿着书去结账。
书架上的存量在迅速减少。
郑午心里火一般的热，还悄悄比了个耶。
稳了！
他又朝外面挤，准备撤退。
人太多，很拥挤，他不小心撞着了前面的小美女读者，她可能才十四五岁，娇滴滴的小姑娘横了他一眼，立刻就两眼冒星星了。
她边上的护花使者，一个嘴巴上才长上黑乎乎绒毛的小屁孩，连忙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不看不看，丑货再见。”
说着就塞了一个雪糕在她手里，小姑娘就忘记了真正的大帅哥。
郑午看得直想笑。
小屁孩哄完小女朋友，对上假想情敌，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不客气的怼了他一句：“都老大不小了，看我们这个年纪的书是想装嫩？”
怼得芳龄才二十一的郑午无话可说。
从书店挤出来，郑午兴奋得无以复加，把二八大杠蹬得闪电带火花，风驰电掣的飚到环球录像厅，给了田源一记老拳，调头就跑。
把刚起来的田源揍得莫名其妙，“这小子是写小说写疯了吧？”
回到小院，职业倦怠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又满血复活了。
浑身充满了斗志，把钢笔写得刷刷响。
这一码，就码到了六月初，寻秦记已经存了十几万稿，他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出版社电话。
——叫他去拿版税！
陈编辑在电话里乐滋滋的跟他报喜，说10万册一出来就卖光了，叫他来拿头版的钱。
郑午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很激动。
叫你们一个个的怕我拖后腿，老子拿钱砸死你们！
何况这10万块仅仅只是餐前甜点，正餐什么的大头还在后面呢！
能砸好多次！
真他妈过瘾！
次日一大早，郑午骑着二八大杠跑到环球录像厅找田源。
昨天是星期六，录像厅放了通宵，田源还没起床，郑午敲了半天才把人敲醒，光着个膀子，脸色很是不善，还出口威胁。
“你最好是有事！”
郑午才不吃他这一套，一把将他推进门，用脚叭的把门一关，看着他嘿嘿的笑，笑得田源都起鸡皮疙瘩了，“你小子怎么了？这么神经兮兮的?”
看看环境，郑午的恶趣味又上来了，“你快叫救命啊！”
“我为什么要叫救命？”
“你叫了救命，我才好念台词啊！”
结果田源面无表情的抢了他的台词：“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郑午顿时就没了兴趣，道明来意，“我现在有件急事需要你帮忙。”
田源反应特别快：“借钱没有！”
“……”
“我说你能不能这么现实，我们还是不是老同学了？”
“借多少？”
“这还差不多！”
郑午立刻舒服了，嘚嘚瑟瑟的道，“今天本财神不借钱，反而要去拿一大笔钱，我需要你帮我保一次镖。”
田源立刻懂了，眼睛唰的一亮，道，“版税下来了？”
“对。”
田源又一想，不对，“你那寻秦记这么快就出版了？我记得你说是百多万字的长篇啊，你就算五只脚一起写，也没这么快呀！”
“是另一部短篇，你以为我闭关是白闭的？”
“真的假的？”
“我用得着骗你？”
“有多少钱？”
“10来万。”
“这么多？”
田源眼眶一缩，立刻紧张了，“我一个人不够，得把同学们都叫去。”
“得了吧，全都去，我怕编辑会报警。”
“这倒也是，那就我们俩吧……”
“你快点！”
田源急急忙忙的洗漱完，穿好衣服出来，拿钥匙的时候，扫到日历，突然又不急了，“今天你去出版社肯定见不到人。”
“？”
“今天礼拜天！”
“……”
郑午当天连码字的心情都没了，直接在田源的录像厅鬼混了一整天，天黑了才回去，回去又睡不着，干脆又起来码字，结果不出意外的又熬了夜，后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田源就骑着同款大杠晃到小院了。
他现在已经存了好几万，轿车舍不得买，二八大杠还不是湿湿碎？
话说，现在他的同学们人手一辆这玩意儿，偶尔一起蹬着上街，整一排，压迫感还挺强。
郑午还没起床，被这小子找到钥匙，进了门，见这家伙叫不醒，干脆端了杯水，往他脸上淋，一下子就淋醒了。
人爬起来招呼也不打，嗖的就往厕所跑。
出来就想揍田源。
把田源搞得莫名其妙。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开不起玩笑了？
结果气得这小子朝他吼：“你下次再敢淋水，我们就绝交！”
吼完又气冲冲的去洗漱了。
留下田源闭门思过。
却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洗漱完出来，郑午背上背包，打开门就要走，田源一把拉住他，问：“你就这样去？”
“不然呢？”
“就不带把武器什么的吗？”田源得意的撩起T恤下摆，露出插在裤腰上的匕首。
郑午一楞，“……不至于吧？”
“至于！整整十万块钱呢。”
郑午也紧张了，想起现在生猛的社会环境，自己也藏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