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针锋相对
“王阿獾！你竟敢伙同薛青岚，谋害城隍司的道种！”
随着完颜胜和孙大虎被人从薛记纸马铺的正门抬出，葛矮子立刻大声喝斥。
同时，他的脸上也浮现出震惊与愤怒交织的神情。
此时的完颜胜四肢软塌，仿佛全被打断。
浑身青紫，面目全非。
虽说人还活着，却已呈半痴傻状态。
按照王班头的说法，是他用迷魂术给上了点手段。
恢复也能恢复，但先等个十天半个月再说吧。
毕竟这一回，是王班头主动要扛下所有责任，那就得让人看出他确实动了真火。
至于孙大虎这边，虽然人好像没受什么伤，但眼尖的路人已经看到了他的头顶，直接凹下去好大一块。
明显是被人用重物击打，导致头盖骨都碎了。
再加上这二人都失去了事发时的记忆，连纸马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说不清。
眼下这场面，倒像是东差房吃了个大亏，反而成了“苦主”。
至少……正明街上的大部分看客都是这么觉得的。
“就算他城隍司东西两个差房再不对付，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吧！”
“是啊！这也太狠了！更何况是西差房王班头以大欺小。”
“我听说完颜胜是东差房发现的道种，才惹得西差房眼红下毒手。”
这么一议论下来，众人看向王班头的眼神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些许鄙夷的神色。
不过，面对着葛矮子的倒打一耙，和围观众人的议论，王班头仍旧冷冷睁着他那只独眼，一句话也不说。
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葛矮子一眼。
而身旁刚换过衣服、处理好伤口的陈祁，则老实地站着。
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仿佛这一切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这是王班头早先交代的——
只管看，只管听，等要他做事的时候再做事。
今天保他无事。
“怎么？王阿獾，敢做不敢认？！”
葛矮子见王群完全无视他，又开始继续挑衅。
本来今天他的谋划应该是趁着正役议事的机会，让孙大虎带着完颜胜把薛青岚给办了，再藏起来。
事成之后，不仅可以狠狠地羞辱他王阿獾，他王阿獾还势必会为了薛青岚这个女人大闹一场。
而完颜胜不仅是府城来的贵族子弟，更是司丞大人的亲戚子侄。
这样一来，王阿獾必然会彻底得罪司丞大人。
可没想到，薛青岚除了纸马铺被拆，受了点惊吓，其余竟然毫发无损。
反倒是完颜胜和孙大虎被打成重伤。
眼看着计划完全受挫，葛矮子又急又怒。
现在的他，正想着怎么再次激怒王班头。
一则掩盖强暴未遂的真相。
二则坐实西差房欺凌后辈的罪名。
也为自己之后面对司丞的雷霆怒火保留一点余地。
可面对着葛矮子再一次的挑衅，王班头只是看了他一眼，冷声道：
“葛矮子，你该庆幸你现在还活着。”
话语中杀气凛冽，冷意透骨，葛立行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很快就强作镇定，涨红了脸高声叫嚷道：
“王阿獾，谋害同僚还不思悔改！！
“我要亲自上报司丞大人，告你谋害道种之罪！”
可他话音刚落，人群外就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嘿！葛立行，这事非得劳烦拓跋司丞？难道我刘某就不能管了？”
随着众人飞快地让开一条道，刘司正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手里仍旧抓着个痒痒挠，走了两步之后，又挠了一下背。
而葛立行一见司正到场，立马换上一副嘴脸，凑上去自己扇了两巴掌，满脸堆笑：
“司正大人，属下失言了，本不想叨扰您公务繁忙，这才提了司丞……”
可这一番找补却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刘司正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道：
“忙个屁！现在整个城隍司上下，谁不知道我正忙着看《春宫夜赏》！”
说完这一句，他又低声嘀咕了一句。
“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把那书丢进花坛里，哼哼。”
说罢，他不再理一脸讪讪的葛立行，径直走到纸马铺前。
等看到地上两个生死不知的「废人」，他也忍不住一挑眉。
“王群，你也是，下手也忒狠了些。”
语气虽带责备，眼底却并无真正怒意。
而一旁的葛立行见状，立刻抓住机会，赶紧凑了上来。
“是啊，司正大人！您可得替属下做主啊！”
结果这次刘司正直接挥了挥手中痒痒挠，不耐烦地打断：
“没你说话的份，王群，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陈祁注意到刘司正身后，还跟着一个熟人——慕容家王管家。
他心中一动，尚不明所以。
王班头却在此刻飞快地看了王管家一眼，随后上前一步，向刘司正行礼。
“属下认罪认罚，但请容属下陈述缘由。”
说完这一句，他顿了顿，又大声补充道：
“另请恕属下口拙，细节由陈…陈祁说明。”
刘司正自然知道这属下的口吃毛病，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陈祁便上前一步，先是行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白棉纸，高声朗诵：
“回禀司正，今完颜胜与孙大虎等人，图谋入室凌辱属下王群聘妻薛青岚。
“幸而属下及时察觉，方未酿成不可挽回之祸。
“属下因义愤出手，才致使二人受伤。
“此事属下愿一力承担，绝无推卸之意。”
话音一落，街头众人一片哗然。
本来以为是东差房被西差房欺辱，结果现在完全是反过来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难怪完颜胜这些日子老往纸马铺跑。”
“哼！果然居心不良。”
“是啊！说什么西差房欺负东差房，这哪门子的事情。我倒是一直看见西差房被东差房欺负。”
“对！王班头做事有口皆碑！怎么可能去欺辱他人！”
“还有，薛娘子更是爽利人！平日里也没少接济街坊邻居，这正明街里的大伙，谁不念她个好！”
这么下来，风评立刻倒转。
而听到众人的议论之后，葛矮子急了，赶紧跳出来吼道：
“司正大人，切莫要听信王群的胡说。
“他这完全是污蔑，倒打一耙！
“明明是薛娘子勾引我司道种完颜胜。”
说到这里，他忽然灵机一动，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
“是了！他薛青岚定是南朝奸细！
“专为祸害我朔朝道种而来！”
此言一出，整条街瞬间静了。
薛娘子更是脸色惨白，几欲站立不稳。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
“哦？！我慕容家的少奶奶是奸细？
“葛班头，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