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风八万里:从穿越正统二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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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正面破局

“还能是皇帝阿姊吗?”

李鄂一听对面的那名军夫问出了这样的话,电光石火间有了解决问题的灵感。

“如果我说,你们真围了当今陛下阿姊呢?”

“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不成?”

“那你以为,你们这些人就很聪明吗?”李鄂回头望了一眼挂在真武庙大门两侧的对联,“你们都知道那副对联写了什么吗?”

军夫中一名嗓门大的人高声朗读起了那副对联:“逞披发仗剑威风,仙佛焉耳矣;有降龙伏虎手段,龟蛇云乎哉。这是苏东坡苏先生写的。”

“不简单啊!”李鄂由衷地称赞了这个军夫。

他上一世之所以会知道这副对联是苏东坡所写,是他在一个编剧朋友的剧本里读到的。

那部剧本里边,第一幕十五分钟剧本结束后,第二幕开头的真武庙部分里,山门两侧的对联用的就是这一副对联。

以正统二年民众普遍的低下教育程度来说,一个人想知道这副对联作者是苏东坡,概率跟让他一次就考中秀才的难度差不多。

“那么,你应该是知道阻止北镇抚司办差是多大的罪吧?”

“我们知道!”这时又有一个军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可是我们更加知道,北镇抚司这么多年害了多少好人!”

“那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一次北镇抚司要带走真武庙的道士,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军夫们自然不知道,军夫们如果真知道这与南方的贪墨案有关,军夫们如果真知道陈善恭师徒的事情,便绝不会阻拦李鄂他们。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而且李鄂实话实说他们也不会信。

于是,李鄂选择继续说他之前编出来的简单谎话。

“原因非常简单,四更天时,有人在真武庙外边捡了一根手指,事涉人命,北镇抚司必须要查清楚。”

李鄂说到这里扫视离他最近的军夫们一遍,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也就只能半真半假地进一步说谎。

“我们现在已经怀疑,那根手指是从一个叫陈善恭的浙江人手上斩下来的,他昨天到这间真武庙里借宿半夜遇袭,不得不在逃跑途中,自己拧下被你基本斩断了的手指。”

“你这是在信口雌黄!”李鄂身后十米左右的道安快被气疯了,“我根本就没有斩下他的手指!”

道安这样一说,真武庙外原本的喧嚣瞬间不见了,一时之间只怕路边一条临时路过的野狗叫一声,也会让在场的人们一时如闻雷鸣。

李鄂立刻落井下石。

“那你昨天夜里,是把谁的手指斩下来了?陈善恭人又在何处?”

李鄂越说越急,虽然与道安之间相隔的距离足有十米,但是他对道安隔空造成精神伤害,不亚于正面狠狠地打了他一短棍。

“我昨天夜里既没有斩下什么人的手指,我也不认识什么陈善恭。”

李鄂听到这些话也就不再理会道安了,他毫无惧色地望向近在眼前的上千军夫,严肃地说:“你们不觉得这样的真武庙不该好好查查吗?

“你们不要忘了,真武庙可是供奉真武荡魔大帝的地方,为非作歹的人不配留在真武庙里,你们现在最好马上让出一条路来。”

“那你又是谁啊!”真武庙那个完全不像老人的方丈在这时说话了,“你只怕连真武大帝都不信吧?你也配教信仰真武大帝的人做事!”

“那好!我不教信仰真武大帝的人办事,你们现在让出一条路来,这间真武庙里的人,我保证一个月之内北镇抚司一定不抓他们!”

“你又不是锦衣卫的高官,你凭什么这样向我们保障啊?”之前军夫中第一个说话的人在这时候,问出了所有军夫都希望问的问题。

“我叫李鄂,我的父亲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李成,昨天在诏狱里打了张恩一顿的就是我,这句话可以让老丈你信我吗?”

大明的普通人,普遍相信只有一个在家能当孝子的人,才能以国为家当一个大忠臣,李鄂选了一个最能取信于时人的角度切入他的论证。

“我知道老丈你即便愿意因为我是李鄂而相信我,也不能让您用您对我的信任,让其他人与您一起相信我这个人。

“所以,我会当众说出一些也许不够真实,但是一定不假的话,让你们相信我李鄂,带领那些北镇抚司锦衣卫干的事情是好事。

“大明的天下非常大,自永乐年间朝廷行在来到北京后,对浙江、江西、福建那样的地方,掌控的程度是在下降的。

“不久之前有人来北京要告发这三个省份的官场,以浙江的官员为主私采银矿,地点就在朝廷严禁开采煤矿的浙江、江西、福建交界的山区。

“之所以我李鄂会到北镇抚司的人来真武庙抓人,是因为这间真武庙里有人与这件事有关联,有人捡到断指的事本身并不重要。

“所以这就决定了这间真武庙里边的人,也没有那么的重要,他们就是全部跑了也无所谓,我们大可以派人跟上逃跑之中的他们。”

李鄂把事情说到了这个份上,原本因为真武庙被锦衣卫围住了的军夫们也冷静了下来,李鄂刚刚说出的话真实性太高了。

而且,李鄂说的哈确实不像是在骗他们。

从道理上来说,朝廷既然最主要的目标是南方三省的贪官污吏,也确实是没有道理,太把这间真武庙的道士们当回事。

这间真武庙里的道士中,即便出了几个道门的败类,也不过是贪官污吏下边数不清的小鱼小虾之一,跑了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来了。

李鄂这时礼貌地说:“诸位都让开吧!我们这就走了!袁百户你在确定之前进入真武庙的锦衣卫,全部退出后与他们一起离开。”

“遵命!”

袁彬现在对李鄂的感情已经近乎于是崇拜,他自认自己是没有李鄂刚才那样的胆气与本事,因此,他的这声“遵命”是发自内心的。

他最早进入北镇抚司任职时,跟现在的韩承韩佥事一起办差事,发自内心的“遵命”也就是这样了。

李鄂笑着摇了摇头,大踏步走向了挡在他面前的军夫,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一袭青衫的他,给那些军夫的震撼极深。

军夫中一名年轻的少年,十分突兀地在人群之中跪了下来。

李鄂连忙扶起了他:“你这是为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