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章 26.放火!
两人跌跌撞撞跑到众人面前,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们的衣袍上还沾着离开时的草屑,面容和守马时一般无二,可脖颈却诡异地僵着。
眼白里布满血丝,嘴角不自然地抽搐,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仿佛是被线操控的傀儡。
许安刚要开口询问,余光瞥见唐举的鬼头刀已经出鞘。
刀光如电,瞬间斩向左侧那人,温热的血溅在浓雾里,腥味混着雾气直冲鼻腔。
仅仅一个照面便斩杀一人。
而右侧那人瞳孔骤缩,瞬间提刀狙击,但仍然被唐举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击飞。
见自己一刀未成,唐举大喊道:“许先生,动手!
活人衣襟为左压右,这两人是右压左!”
许安定睛看去,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剩下这人衣襟确实与常人相反,布料褶皱处还结着暗红血痂。
走动时竟没有半点衣料摩擦声。
“该死的,我居然没有发现!”
许安也不再犹豫,握紧长刀,一瞬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劈向那人肩膀。
速度之快,让唐举都有些咋舌。
可刀锋划过那人肩头,却像是砍在腐朽的木头上,黑血汩汩涌出。
那护卫发出刺耳的尖笑,手臂竟诡异地脱臼伸长,朝着许安面门抓来。
唐举见状,猛地掷出腰间飞索缠住对方手腕,借力一跃,鬼头刀狠狠劈向对方脖颈。
伴随着骨骼碎裂声,黑影轰然倒地。
顿时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在地上冒着气泡,将土地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而原本已经吓破胆的刘隆,软瘫坐在地,浑浊的眼白几乎要翻出眼眶,颤抖的手指死死抠住地面的碎石。
喉咙里发出既似呜咽又像嘶吼的怪声:“僵、僵尸?这是僵尸!”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抓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山神爷要收我们的命!肯定是有人冲撞了山神,这是报应啊!”
随着嘶吼,他“咚咚咚”地朝着浓雾深处磕头,额头瞬间撞出血痕,却浑然不觉。
细碎的砂石嵌进伤口,混着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整个人状若癫狂:“小人有眼无珠,求山神爷饶命!”
许安皱紧眉头,额角青筋暴起。
他一把揪住刘隆后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提起来,却被对方突然咬住手腕。
若不是已经进了铜皮境,可不准被咬下一块肉来!
感受到手腕的刺痛,许安抬脚猛踹,将刘隆狠狠踹翻在地。
刘隆后脑磕在石块上,发出闷响,却仍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够了!”许安抹去嘴角血迹,长刀重重杵在地上,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守马的三人中两人变作僵尸,定是有人在暗处捣鬼!”
他目光扫过唐举,发现对方正蹲在尸水旁,指尖蘸着黑水凑近鼻尖轻嗅。
“这腐臭里带着朱砂味……这是南疆控尸?”
就在唐举喃喃自语时,被踹翻在地的刘隆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拽住般,猛地弹起身。
他脖颈以诡异的弧度扭转,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浓雾深处某个点。
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突然疯了似的朝山谷狂奔而去。
他的衣摆被荆棘划破,鲜血顺着小腿滴落,却浑然不觉,转眼间便消失在浓稠如墨的雾气中。
许安和唐举虽然注意到了,但没有阻止他的心思。
一个疯了的人,即使天大的本事,现在也只不过是累赘。
看着周围的密林,许安忽然问到:“唐大哥,你说的这个南疆控尸术,有没有范围限制?”
唐举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皱起。
想了想说道:“有!这种邪术我早些年在南疆之时遇见过,施术者和僵尸离不开多远!”
回答完后,唐举眼前忽然一亮:“许先生,你是有什么办法了?”
许安盯着篝火中跃动的火苗,又看着周围繁密的树林,点了点头,但没有开口。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浑身发颤,最后咬紧牙关喊到。
“有……放火!”
“这山谷呈漏斗状,风势由外向内灌,只要点燃两侧树林,火焰会顺着风向朝谷外蔓延。”
唐举瞳孔骤缩:“可我们也会被困在火场里!”
许安弯腰抓起一把泥土,解释到:“火能破阴,等火势一起,不论是迷雾还是别的鬼东西,必然退避。
而且枯树林离谷口不过三里,我们只要贴着山壁逆风跑,就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浓雾深处突然传来刘隆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脆响,在死寂的山谷里回荡。
“听你的!”
耳边惨叫声还在环绕,唐举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他弯腰从行囊里掏出半袋硫磺粉,指节因用力泛白:“这些够点燃半座山!”
许安接过陶罐时,衣襟撕下布条,将硫磺粉裹成简易火把:“你去东边松林,我守西边!
记住,每隔十步撒一把桐油!”
唐举点头如捣蒜,飞索甩出缠住峭壁藤蔓,三两下便攀至山腰。
他的布靴碾过枯枝,惊起一群幽绿色的磷火。
那些鬼火像是活物般追着他的脚踝,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荧光轨迹。
当他将火把狠狠砸进腐叶堆时,火焰骤然窜起,噼啪声中夹杂着诡异的尖啸,仿佛整片山林都活了过来。
许安这边的火势却起得格外艰难。潮湿的腐殖土裹住火苗,浓烟呛得他涕泪横流。
他咬牙扯开腰间酒囊,琥珀色的烈酒泼在枯枝上,火苗瞬间化作赤红色的巨龙。
不到片刻,两人已经布置好,并回到原地。
东侧松林在硫磺的催化下轰然炸开,橙红色的火浪裹挟着滚烫的松脂。
如巨蟒般沿着山势攀援而上,将幽绿磷火尽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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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疯子!”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山谷中跑出,原本被迷雾覆盖的山谷,已经被熊熊烈火吞噬。
“娘的,哪个生儿子没腚眼子的家伙,想出这种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法子!”
个子高挑的张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若不是他们两人脚力不弱,指不定就得烧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