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道奇袭破襄阳
寒风凛冽，襄阳城被阴霾笼罩，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厚重的城墙高耸入云，在铅灰色天空的映衬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城墙上，元军士兵来回巡逻，他们大多是神情萎靡的伪军，在为数不多的蒙古士兵呵斥下，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戒备。襄阳城作为战略要地，不仅是元军在南方的军事枢纽，掌控着周边的交通与物资调配，更是义军发展壮大的巨大阻碍。对于李乘风和他的义军而言，攻克襄阳，意味着打破元军的战略封锁，能极大地鼓舞抗元军民的士气，为收复失地创造有利条件。
此时，义军历经招募流民、吸收各地义士以及多场战斗的洗礼，兵力扩充至五千余人，已具备一定的攻坚能力。而襄阳城内虽号称有一万守军，可真正具备战斗力的蒙古精锐不足千人，其余皆是平日里欺压百姓、临战则慌的伪军。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襄阳城头，将城墙上破烂的元军战旗撕扯得猎猎作响。李乘风站在营地高坡上，望着这座被元军占据的南方重镇，指节捏得发白——城墙上那些被迫举着木盾的百姓身影，在寒风里瑟缩如秋
“将军，不能再拖了。“参军楚昭雪快步走来，手中竹简记录着最新情报：“城内守军已开始拆毁民宅加固城防，连七旬老妇都被驱赶去搬运滚木。“
李乘风闭目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焦土与血腥混杂的气息。三日前义军前锋部队的尸首还横陈在护城河畔，那是他贸然试探城墙防御付出的代价。襄阳城头架设的二十架三弓床弩，能在三百步外将战马连人带甲钉死在地。
“伪军不过土鸡瓦狗，但那一千蒙古弓手...“楚昭雪欲言又止。他们都清楚，真正的威胁是那些驻扎在瓮城里的蒙古精锐。这些骑射起家的战士即便下马守城，精准的箭术仍能压制数倍之敌。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营地外突然传来骚动。亲卫押着个满身煤灰的壮汉走来，那人虽被反剪双手，嗓门却震得帐篷簌簌作响：“俺要见李大将军！俺有破城妙计！“
赵刚跪地时，膝盖上的煤渣簌簌掉落。这矿工出身的汉子指着襄阳城西侧：“那边土质松软，地下三丈便是砂石层。给俺三百弟兄，三日之内必挖通地道！“
“你当蒙古人都是瞎子？“陈破军冷笑，腰间佩刀铿然出鞘半寸。他永远记得半月前那支射穿他肩胛的鸣镝，箭羽上烙着蒙古千户的图腾。
赵刚却昂起头，煤灰覆盖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将军可听说过'声东击西'？白日里佯攻南门，夜里在西郊敲锣打鼓，那些蒙古老爷的耳朵，可听不懂地下的动静。“
子时三刻，赵刚带着三百矿工出身的士兵潜入城西乱葬岗。这里遍地歪斜的墓碑是最好的掩护，腐土下交错的老鼠洞成了天然导气管。当第一铲黑土被翻出时，二十里外的南门突然火光冲天——李乘风亲率两千士兵擂鼓佯攻。
在这三天里，为了掩护地道挖掘，同时迷惑元军，李乘风率领义军主力佯装进攻襄阳城。城外喊杀声震天，义军不断向城墙发起冲锋。元军见状，急忙将城内百姓驱赶至城墙之上，强迫他们协助防守。一时间，城墙上哭声、骂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百姓们内心充满了恐惧、愤怒和无奈，恐惧来自即将到来的战斗，不知自己能否在混乱中存活；愤怒是对元军残暴行为的痛恨，自己和家人无端被卷入这场灾难；无奈在于身处绝境，无法反抗，只能被迫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城外的义军，心中期盼着义军能尽快获胜，解救自己和家人。那些伪军们在蒙古士兵的威逼下，战战兢兢地站在城墙上，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奈，根本无心作战。
“快！蒙古人的马蹄声往南去了！“赵刚耳贴地面，矿工的本能让他能通过震动判断骑兵规模。地道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延伸，特制的曲柄铲每次掘进都控制在三寸以内，这是矿工们世代相传的静音技法。
第三日拂晓，当地道终于触到城墙基座时，所有矿工都瘫坐在泥水里。赵刚颤抖的手抚过冰冷墙砖，指甲缝渗出的血水在砖面上拖出暗红痕迹——他们挖穿了襄阳城六百年的根基。
陈破军带着火药潜入地道时，浓重的硫磺味刺激得他眼眶发红。这个曾单骑冲阵的猛将，此刻却像对待情人般温柔地安置每个火药包。当引线即将燃尽时，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孩童啼哭。
“狗娘养的！“陈破军目眦欲裂。蒙古人竟把百姓捆在城垛上当肉盾，此刻正对着他头顶的位置。电光石火间，他拔出匕首割断主引线，翻滚着扑向备用引信口。爆燃的气浪将他掀飞三丈，左耳在轰鸣中彻底失聪。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襄阳城西墙如巨兽脊骨般节节断裂。李乘风却勒住了战马——浓烟中有无数百姓身影正在坠落。直到他看见城头升起血染的“李“字旗，那是陈破军带着死士攀上了残垣。
“全军压上！“李乘风长剑所指，五千义军化作怒涛拍向裂口。蒙古弓手仍在顽抗，但他们的箭矢第一次出现了迟疑——那些他们亲手捆上城头的百姓，此刻正被义军用身体护着撤离。
当夕阳染红襄阳城时，幸存的蒙古残兵退守钟鼓楼。李乘风踩着满地碎砖登上城头，脚下传来细微震动——那是赵刚带着矿工们，正在连夜挖掘第二条地道。
襄阳城在经历了惨烈的地道奇袭后，硝烟尚未散尽，残阳如血，将整个城市染成了一片暗红色。李乘风站在已然残破的城墙上，望着远处高耸的钟鼓楼，眉头紧锁。钟鼓楼作为襄阳城的核心据点，此刻仍被元军残部牢牢占据，成为了义军彻底掌控襄阳的最后一道阻碍。
“将军，钟鼓楼那边情况不妙。”楚昭雪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元军把钟鼓楼加固得如同堡垒，四周设置了重重障碍，而且他们在楼内囤积了大量的箭矢和火药，防守极为严密。据眼线来报，带队的是蒙古悍将巴图鲁，此人作战凶狠，手段残忍，如今困兽犹斗，怕是一场恶战。”
李乘风微微点头，目光坚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拿下钟鼓楼，不能给元军喘息之机。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全力进攻钟鼓楼。”
此时，陈破军大步走来，他的左臂缠着绷带，那是地道爆炸时留下的伤痕，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屈的斗志：“将军，我愿率先锋营打头阵，定要把钟鼓楼给夺回来！”
李乘风拍了拍陈破军的肩膀：“好，陈破军，此次任务艰巨，你务必小心。但也不可莽撞，元军既然死守钟鼓楼，必然有所依仗，切不可轻举妄动。”
夜幕降临，襄阳城陷入了一片死寂。赵刚带着几名矿工出身的士兵，悄然潜行至钟鼓楼附近。他们利用夜色的掩护，避开了元军的巡逻，靠近了钟鼓楼的围墙。
赵刚仔细观察着钟鼓楼的防御工事，只见围墙上布满了尖锐的鹿角，墙外挖了深深的壕沟，沟内还插着锋利的竹签。钟鼓楼的大门紧闭，门口有重兵把守，楼上的箭窗不时有火光闪烁，显然元军戒备森严。
“赵大哥，这可怎么进去啊？”一名士兵低声问道。
赵刚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别急，咱们再找找有没有其他入口。元军虽然防备严密，但总会有疏漏之处。”
就在这时，赵刚发现钟鼓楼的一侧有一个排水口，虽然狭小，但勉强可以容人通过。他心中一动，对士兵们说：“大家跟我来，从这个排水口进去，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排水口，赵刚率先钻了进去。排水道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空间狭窄，赵刚等人只能匍匐前进。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不时传来老鼠窜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终于，他们来到了排水道的尽头，前方出现了一扇铁栅栏门。赵刚透过栅栏门，看到里面是一个仓库，堆放着一些粮草和武器。仓库内有两名元军士兵在看守，正坐在一旁打瞌睡。
赵刚心中暗喜，他向士兵们打了个手势，众人迅速抽出匕首，准备行动。他们悄无声息地打开铁栅栏门，然后如鬼魅般冲向两名元军士兵。两名元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赵刚等人割破了喉咙，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刚等人迅速换上元军的服装，然后走出仓库。他们沿着走廊前行，试图寻找通往钟鼓楼顶层的楼梯。一路上，他们又解决了几名零散的元军士兵，但越往里走，遇到的元军士兵就越多，防守也越发严密。
与此同时，李乘风在城外也在紧张地部署着进攻计划。他安排了一部分士兵在钟鼓楼正面佯攻，吸引元军的注意力，另一部分士兵则在侧面寻找机会突破。
“将军，赵刚他们已经潜入钟鼓楼内部了，这是他们传来的消息。”楚昭雪拿着一封密信，递给李乘风。
李乘风打开密信，仔细阅读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好，赵刚他们已经找到了敌人的弱点，我们现在就发动总攻，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钟鼓楼。”
随着李乘风一声令下，城外的义军如潮水般冲向钟鼓楼。正面佯攻的士兵们呐喊着，挥舞着武器，向钟鼓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元军见状，纷纷集中兵力进行防守，一时间，钟鼓楼前杀声震天，火光冲天。
而在钟鼓楼侧面，陈破军带领着先锋营的士兵们，利用云梯和绳索，试图攀爬城墙。元军发现后，立刻用弓箭和石块进行反击，不少义军士兵在攀爬过程中受伤坠落。但陈破军毫不退缩，他身先士卒，第一个爬上了城墙，与元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在钟鼓楼内部，赵刚等人也在奋力厮杀。他们与元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巷战，逐渐向钟鼓楼顶层靠近。赵刚挥舞着一把大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元军士兵纷纷倒在他的斧下。
“弟兄们，加把劲，我们马上就能和城外的兄弟们会合了！”赵刚大声喊道。
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更加奋勇地向元军发起攻击。就在他们快要接近钟鼓楼顶层时，突然遇到了一股强大的抵抗力量。原来是元军首领巴图鲁亲自率领着一队精锐的蒙古士兵赶来增援。
巴图鲁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手持一把大刀，威风凛凛。他看到赵刚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你们这些逆贼，竟敢闯入钟鼓楼，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赵刚毫不畏惧，他举起大斧，与巴图鲁对峙着：“巴图鲁，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投降吧！”
巴图鲁哈哈大笑：“投降？我巴图鲁从不知道什么叫投降，今日我定要将你们全部斩杀！”
说完，巴图鲁挥舞着大刀，向赵刚扑了过来。赵刚虽然不是战士，也不甘示弱，挥动大斧，与巴图鲁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两人你来我往，刀斧相交，火星四溅，周围的士兵们都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纷纷避让。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赵刚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巴图鲁的刀法凌厉，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让赵刚有些难以招架。就在巴图鲁又一次挥刀砍向赵刚时，赵刚一个侧身躲避，却不小心被脚下的尸体绊倒，摔倒在地。
巴图鲁见状，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举起大刀，准备给赵刚致命一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破军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他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巴图鲁的胸口。巴图鲁连忙转身，用大刀挡住了陈破军的长枪。
“陈将军，来得正好！”赵刚趁机爬了起来，与陈破军并肩作战。
陈破军点了点头：“赵大哥，我们一起收拾这个家伙！”
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向巴图鲁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巴图鲁虽然勇猛，但面对两人的夹击，也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弟兄们，杀啊！为了襄阳城，为了我们的兄弟！”陈破军大声喊道。
士兵们听到陈破军的呼喊，士气大振，纷纷向元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元军在义军的猛烈攻击下，渐渐抵挡不住，开始四处逃窜。巴图鲁见大势已去，心中一狠，准备突围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陈破军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他手持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追上了巴图鲁。巴图鲁转身，用大刀挡住了陈破军的长枪，两人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
在激烈的战斗中，陈破军瞅准时机，一枪刺中了巴图鲁的咽喉。巴图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然后缓缓倒在了地上。
“巴图鲁已死，元军已败，大家投降吧！”陈破军大声喊道。
剩余的元军士兵见巴图鲁已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义军。
随着钟鼓楼上升起义军的旗帜，襄阳城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李乘风带领着义军主力进入钟鼓楼，看到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感慨万千。
“将军，我们胜利了！”陈破军和赵刚来到李乘风面前，兴奋地说道。
李乘风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欣慰：“你们辛苦了，此次能成功拿下钟鼓楼，全靠你们的英勇奋战和巧妙计策。襄阳城已在我们手中，这是我们抗元路上的重要一步，但我们的路还很长，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将军！”众人齐声应道。
襄阳城的百姓们得知义军成功攻克钟鼓楼，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他们感谢义军为他们赶走了元军，带来了和平与安宁。李乘风站在钟鼓楼上，望着欢呼的百姓，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元军彻底赶出中原，恢复大宋的江山社稷。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义军开始着手重建襄阳城，安抚百姓，整顿军队。而李乘风也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他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