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切甚好
“完整的创世之龙。“苏瑾，金眼冰冷，“你们想控制它，想的太美。”
首领微笑：“聪明，现在，请两位跳下去吧；或者我们帮你们一把。”
李一诺评估着局势——十几个黑袍人，每个都有不弱于学院长老的实力。以她和苏瑾目前的状态，胜算渺茫。
就在这时，整个谷地突然剧烈震动。悬浮的黑山发出刺目的三色光芒，一道光柱直射泉眼。泉眼深处传来轰鸣，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太晚了，“垂死的灰袍人咳血笑道，“仪式已经开始，你们…都只是祭品。”
黑袍人们突然同时痛苦倒地，他们的黑日印记亮起，体内渗出黑雾向泉眼飘去。首领惊恐地抓向自己的印记：“不！这不是约定好的…啊！”
他的身体迅速干瘪，最终化为灰烬。所有黑雾汇聚成一股，涌入泉眼。泉眼深处的水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魔主在吸收追随者的力量复活。”苏瑾拉起李一诺就跑，“我们必须离开！”
但为时已晚。泉眼中突然伸出无数黑雾触手，瞬间缠住两人脚踝。李一诺挥剑斩击，触手却源源不断。更糟的是，苏瑾体内的三色能量开始暴走，与泉眼产生共鸣。
“师姐…我控制不住了…”苏瑾痛苦地跪倒，“它在召唤我...”
黑雾已经缠到腰部。李一诺突然收剑，转而紧紧抱住苏瑾：“那就一起面对。”
两人被拖向泉眼。最后一刻，李一诺在苏瑾耳边轻声道：“相信我。”
冰凉的水淹没头顶。下坠，不断下坠。李一诺屏住呼吸，紧抓苏瑾不放。水中并非漆黑一片，而是充满三色光流，如同液态的彩虹。
突然，下坠停止。她们悬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没有上下之分，只有流动的三色能量。正中央，一个模糊的人形被锁链束缚——那是魔主的化身，也是创世之龙被分离的黑暗面。
“终于来了，”魔主抬头，露出一张与苏瑾七分相似的脸，“我的半身…”
苏瑾挣脱李一诺，游向魔主：“你不是我的半身。你是被抛弃的黑暗。”
魔主大笑，锁链哗啦作响：“黑暗？没有黑暗，何来光明？没有毁灭，何来创造？你们所谓的'魔教'，不过是追求完整罢了！”
李一诺游到苏瑾身旁：“别听它的。它在扭曲事实。”
“扭曲？”魔主冷笑，“问问你亲爱的伙伴，她融合我后看到的记忆是什么？创世之龙本就是一体两面！”
苏瑾颤抖起来——确实，那些记忆中的创世之龙既创造世界，也毁灭过文明。它从不是非黑即白的。
魔主的声音变得诱惑：“来吧，完全接纳我。我们本就是一体的。然后…”它看向李一诺，“用她的灵核重启永恒之泉，你将成为完整的创世之龙，重塑六大陆为理想国度。”
李一诺感到苏瑾的动摇。通过魂契，她能感受到苏瑾内心的天人交战——一边是无限力量与永恒生命的诱惑，一边是…
“师姐，”苏瑾突然转身，人类的那只眼睛泪光闪烁，“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李一诺点头：“永远一起受罚。”
苏瑾笑了，那笑容如此熟悉，就像当年偷吃蜜饯被抓住时的狡黠：“这次换我来保护大家。”
她猛地推开李一诺，自己则冲向魔主。三色能量从她体内爆发，形成一个漩涡，将魔主卷入。
“苏瑾！不！”
李一诺想追上去，却被能量场弹开。她眼睁睁看着苏瑾与魔主融合，三色能量逐渐平衡，形成一个光茧。泉眼深处传来轰鸣，水位开始上升——三相之子的献祭起效了。
“笨蛋，”李一诺眼中涌出泪水，“谁说你可以擅自牺牲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凤舞代表给的那幅画——永恒之泉的画像。画中，泉水照耀着三色丝线，但还有一点她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泉边站着两个人影，一个将什么东西投入泉中。
“两个灵魂，”李一诺恍然大悟，“但没说必须是谁！”
她毫不犹豫地运转全部灵力，将灵根核心逼出体外——这是修士毕生修为的结晶，一旦离体，将永远失去灵力，剧痛如千万把刀在体内搅动，但她咬牙坚持。
光茧中的苏瑾似乎感应到什么，发出无声的呐喊。但李一诺只是微笑，将闪耀着青光的灵核投入泉眼：
“你比整个世界更重要。”
灵核接触泉水的刹那，整个空间凝固了。然后，一道纯净的白光从泉眼深处爆发，吞没了一切……
鸟鸣。
李一诺恍惚间听到了鸟鸣。她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子归学院的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身上。
“我，死了吗？”
“差一点。”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李一诺转头，看到苏瑾坐在草地上，还是那个人类少女的模样，只是眼中偶尔闪过三色光芒。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身后三对半透明的翅膀轻轻扇动——金鳞龙翼、星灵光翼和暗金骨翼，和谐共存。
“苏瑾？真的是你？”李一诺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虚弱不堪——灵根确实消失了。
苏瑾扶她靠坐在树下：“是你救了我。不，是救了我们所有人。”她指向远处的天空——悬浮的黑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的蓝天，“魔主被永久净化，创世之龙的三股力量达成了平衡。”
“但，怎么做到的？灵核应该只能延缓……”
苏瑾握住她的手：“因为你的牺牲触发了古老预言中的'真爱破誓'条款。永恒之泉认可了这种超越命运的选择，允许我们重组规则。”她眼中含泪，“你失去了灵力，而我获得了完整却不失人性的创世龙力。”
李一诺轻笑：“听起来是个公平交易。”
“才不公平！”苏瑾突然扑上来抱住她，三对翅膀将两人包裹，“你差点永远消失！”
李一诺轻抚她的后背：“我们约定过的。”
苏瑾破涕为笑，“现在你成了普通人，看我怎么'报复'你。”
远处，学院的钟声响起，象征着新一天的开始。七大陆的使者们正在议事厅等待，他们有很多问题，很多疑虑。但此刻，在这片树荫下，只有两个历经沧桑的伙伴——或者更确切地说，两个灵魂相依的友人——享受着难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