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惊变

下午四点，公寓一楼，空旷的房间。

阳光从单向玻璃处穿过，越过空气中的微尘，打在静坐的少年身上。

童子切安纲水平放在他的膝盖上。

这是名为“刃禅”的技巧。

没有死神里那么玄乎，但依旧能够让人快速静下心来，在过去的经验中改进自己的刀法。

神无月修正在尝试以正常修炼的方式，将【北辰一刀流】从Lv10提升至Lv11。

试图领会那种“技巧溶于血脉之中”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依旧没能有所领悟。

细碎的灵感像是在巨浪中翻滚的小木片，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手机。

已经打坐很久了，还是看看Line的新消息吧。

是光头所长发来的：

“真的没有了啊，一个都没有了啊。”

活像是被催着上交公粮的绝望中年人。

“难啊。”神无月修忧心忡忡。

第一次行动还算顺利，但之后就难说了。

在被测算出来前，“命运的节点”并非一成不变。

这次行动，属于是他们抢占了先机，在大江山鬼众和长岛悠臣没有警惕的情况下突袭成功。

等它们反应过来，提前埋伏，准备一波大的，就麻烦了。

自己倒是不会死，但千叶宗之他们就不一定了。

他一边回复，一边思索其他提升实力的方法。

光头所长这边是没机会了。

通缉令上的崽种都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要么藏得很好，要么逃出了东京，光头所长也没有线索。

他也没时间去仔细寻找。

思来想去，神无月修只好再度打开面板。

【个人属性】

【力量：15/体质：15/敏捷：15/精神：30/意志：15】

【个人技能】

【食梦貘血统Lv3，灵敏嗅觉Lv1，北辰一刀流Lv10，表格制作Lv5，察言观色Lv5，无限制格斗术Lv5，厨艺Lv5，演技Lv1，精神力控制Lv1】

【特殊技能】

【命运的加护：全属性提升5点。】

【属性点：7】

【技能点：0】

神无月修的目光落在【精神：30】上。

击杀络新妇后，命运的加护得到升级，他的精神属性也暂时来到了30点，抵达了四阶的门槛。

可惜食梦貘血统的等级太低，难以发挥出30点精神属性的效果。

要是能修炼灵力就好了，神无月修想到。

可惜半妖之身，终究与灵力无缘。

灵力是人类自身携带的血脉天赋，人类之血的占比越高、精神属性越高，灵力天赋也就越高。

当人类之血的占比低于60%，灵力天赋就会消失。

血统驳杂，哪怕精神属性再强，神无月修也无法修炼灵力。

他算是明白长岛悠臣那句话的含义了。

——半妖也是一种诅咒，特别是对你这种有才能之人。

两边都是半吊子，确实是一种诅咒。

可如果精神属性够强呢？

他眼神闪烁。

决绝地将属性点加在精神上。

【精神：30→32，消耗属性点×6】

【剩余属性点×1】

一瞬间，神无月修感觉自己的脑子胀胀的，像是要炸开一样难受。

很快，某种东西真的炸开了。

精神属性突破了原本的界限，化作流体，从脑海中溢出，向周围疯狂扩张。

流过地板、在墙壁上攀爬、从窗户缝隙中渗出、在室外游荡。

将一切信息忠实地传回脑海中。

树皮的纹理、泥土的构成、甚至是鸟儿身上的寄生虫都纤毫毕现。

神无月修没有感到恶心。

无数信息在他脑海中流转、组合，根本没有情感诞生的空余。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斜，他才勉强将其控制，收回脑海中。

“呼……”

神无月修额头上满是汗珠，大口呼吸着。

这份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但精神属性确实发生了质变。

神无月修谨慎地控制精神力触手向外延伸，触碰到窗外正在捕食鸟儿的哈气野猫。

无需念诵咒言，无需眼神接触。

只是一个念头，野猫就陷入深沉的梦境，从树枝上掉了下来，落到了灌木丛中。

“嘭……沙沙。”

一只野兔被惊走了。

这招熟练了之后，在【命运的加护】消失前，他就是四阶之下无敌手。

瞬间强控+弱点击破，他都不知道怎么输。

奶了自己一口后，神无月修开始锻炼对精神力触手的控制。

直到千叶宗之叫他吃饭。

他试着查看千叶宗之的执念，但依旧看不出来。

可能是他的生命本质尚未达标，大部分属性还是在二阶的水平。

晚饭在负一层吃，准备得相当丰盛，甚至还有一条手臂长的蓝鳍金枪鱼。

这次的晚饭多了那位喜多郁美。

橘琉羽有事，所以先行离开了。

神无月修吃得很愉快。

单是听那位红发的喜多郁美女士明里暗里挑千叶宗之的刺，千叶宗之还唯唯诺诺不敢反驳，他就吃得不亦乐乎。

吃瓜吃饱了，吃美食也吃爽了。

可美妙的时光总有尽头。

晚餐快结束时，千叶宗之收到了一通电话，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长岛悠臣的声音。

“长岛悠臣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招。”

千叶宗之招呼神无月修出发，简单地和其他人告别后，急匆匆地往外走：

“她告诉我，大江山鬼众盘踞在新宿站中，控制住了里面的所有居民。”

“她就在那里等待。”

“而且我刚得到消息，远山被控制着雕刻的那些酒池配件，就在那里。”

“新宿站……”

神无月修想起了新宿站的情况，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两百多个进出口，日人流量达到320万人次。

被大江山鬼众控制的居民，应该有几万甚至十几万名。

那名大江山鬼众的干部夜祸，恐怕想借此机会，在登天七阶上再进一步。

长岛悠臣的真实想法更是难以捉摸。

想不通啊……

神无月修挂上微笑，与其他人告别。

跑车的速度很快。

不久后，他们就看见了模样大变的新宿站。

巨大的黑色半圆将原本繁华的新宿站笼罩，像是一个大碗倒扣在地上，隔绝了内外，看不清状况。

“混蛋，怎么会是全展开的妖域……”千叶宗之咬牙切齿，猛踩刹车。

“夜晚时八咫镜的威能被削弱，再加上大江山鬼众的鬼王从中干涉。”

语调慵懒的沙哑女声从旁边传来：

“天丛云找不到目标，自然让他放出妖域来了。”

熟悉的身影站在跑车旁边，眼神幽深。

正是长岛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