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徽墨点醒千年魂

秦淮河的桨声混着柴油引擎的轰鸣，陆九霄站在改装成非遗直播车的乌篷船头，手机镜头正对南京朝天宫飞檐上的嘲风兽。青瓷猫蹲在卫星信号接收器上舔爪子，尾巴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暗藏鲁班锁的船舷。

“老铁们看好了，这叫'活墨法'。“陆九霄将半截明代龙纹墨锭浸入雨水，墨色突然化作蛟龙腾空而起。弹幕还没看清细节，墨龙突然扑向岸边卖雨花石的老汉——那人怀里的战国玉璧正渗出饕餮会特有的青铜锈味。

系统光幕骤然弹出：

【文物南迁第一站：金陵】

【任务目标：修复戴震手校《考工记》残页（0/1）】

【警告：侦测到活字印刷术异常波动】

钟离雪从船舱钻出，手中缂丝提包抖落满地活字：“朝天宫库房的铅字凌晨集体重组，排成了'守藏吏死'四个字。“她突然顿住，因为陆九霄手中的墨龙正缠绕着老汉脖颈，露出衣领下的相柳刺青。

“你们连戴东原的墓都敢刨？“陆九霄指间夹着半片宣纸，纸上显影出盗洞内的情形——青膏泥中混着现代炸药残留。墨龙突然昂首嘶鸣，龙须卷起老汉藏在袖中的洛阳铲，铲柄赫然刻着“宋“字编号。

直播镜头突然被强电磁干扰，阿诗玛的蜡染裙摆穿透雪花屏：“九哥！徽州胡开文墨厂的三百年老松烟窑炸了！“

画面中，漫天墨灰凝成相柳虚影，正在吞噬晒墨场的徽派民居。陆九霄反手将七星龙渊剑插入船舷，剑气激起的浪花里浮现戴震手稿影像——那句“匠人建国，水地以县“正被黑雾蚕食。

“经纬刀！“青瓷突然跃上他肩头，“用歙砚承接墨魂！“

船篷上的文房四宝箱应声炸开，宋代抄手砚腾空而起。陆九霄割破手腕将血洒入砚池，混着歙县山泉的血液突然沸腾。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

【检测到戴震匠魂（史诗级）】

【收取条件：背诵《考工记图注》卷三】

他忍着眩晕在墨香中开口：“匠人营国，方九里...“每念一句，天空就多亮起一颗星。当背到“左祖右社“时，秦淮河突然倒流，露出河床下的六朝夯土层。戴震虚影从地脉中浮现，手中量尺正指着被毁的晒墨场。

饕餮会杀手从两岸民宅跃出，洛阳铲劈出腥风血雨。钟离雪甩出明代《永乐大典》包背装书页，纸页化作盾牌挡住攻击：“去墨厂！这里有我！“

陆九霄踏着活字印刷的铅字洪流狂奔，每个铅字都在他脚下组成《天工谱》残句。冲进墨厂瞬间，他看见母亲年轻时的虚影正在松烟窑前结印——正是戴震手稿里失传的“墨阵八法“。

“妈？“他刚伸手，虚影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饕餮会首领，手中提着半截烧焦的鹿胶。

“你母亲当年在这留了道封印。“首领踢翻熬胶的紫铜锅，“猜猜里面镇着什么？“

锅底黏着的千年鹿胶突然蠕动，化作戴震封印的相柳残肢。陆九霄摸出阿诗玛寄来的苗银墨模，模上饕餮纹正与残肢共鸣。系统发出刺耳警报：

【相柳再生率89%】

【建议方案：以墨封魂】

青瓷突然惨叫，官窑盏本体出现蛛网裂痕。陆九霄扯下衣襟蘸墨，在宣纸上狂草《天工开物》炼墨篇。墨迹未干，纸卷自动飞向松烟窑，将相柳残肢裹成茧蛹。

“天工九锻·淬锋！“

经纬刀刺穿墨茧刹那，戴震虚影的量尺也同时落下。天地间响起珠算声，墨厂每台碾墨机自动运转，历代墨方在虚空浮现。陆九霄福至心灵，将苗银墨模按进尚未凝固的墨锭。

【戴震匠魂收取成功】

【解锁“墨守成规“技能：可凝固时空3秒】

硝烟散尽时，直播信号恢复。观众看到的是完好如初的晒墨场，以及墨工们茫然的脸——他们手机里都多了段1937年的记忆：穿月白旗袍的女子在敌机轰炸前，用墨锭在墙上画出门遁走。

“那是你母亲。“青瓷舔着伤口，“她修改了墨厂的历史。“

返程船上，钟离雪递来沾血的活字：“在铅字背面发现的。“陆九霄用歙砚承接月光，血渍显影出母亲与宋应星的合影，背景是重庆白鹤梁的水文碑林。

阿诗玛的视频请求突然切入：“九哥！你留在战国壶里的影像开始实体化了！“错金银壶身渗出墨汁，现代装的陆九霄正从宴乐图中走出，手中握着戴震的残破量尺。

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

【文物南迁第二站：宜昌】

【任务目标：唤醒峡江号子匠魂（0/1）】

【特殊道具：获得“墨魂替身“x1（剩余时间71小时59分）】

夜泊秦淮时，陆九霄在船头烧了张带金箔的宣纸。灰烬中升起戴震虚影，指向西南方的星群：“小心宋应星的'天工棋局'。“

青瓷突然叼来本民国期刊，泛黄的《东方杂志》上，1938年的故宫文物转运照片里，有个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正在给木箱画符——她腕间的苗银手镯，与阿诗玛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