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勇敢坤坤自作聪明
噩耗接连传来，众人压力倍增决定分头行动。
梁中书先调兵遣将集结外出勘察生辰纲丢失一事，夫人那边暂且不报。
正值用人之际，董格趁机将杨志与薛胖推荐出来，梁中书大喜当即安排两人带队出城，若能查到或抓住贼首重重有赏。
他则亲自去牢内查看，此事若太多人知晓以讹传讹的话，卢老爷面上须不好看。
出事监牢区犯人早被换到别处关押，无人敢动的贾氏尸体安静躺在牢房内已然僵硬。
仔细查看后董格发现身体外露部分并无明显伤痕，牢房里也没有其他线索。
接待他的中年狱卒名叫蔡坤，正是他在昨夜轮值时第一个发现此事。
“小人三更巡查时发现卢夫人气绝身亡，当时那李固还在牢内，等到四更再看就不见踪影了。”
董格转到相隔不远的李固牢房，发现此处也没留下任何线索，草堆压痕显示的确有人待过。
“既然当时发现情况，为何隔了两个时辰才上报？”
“小人担心打扰到府尹大人休息，因此特等天亮后才派人前去。”
盯着他没几根毛的头顶看了看，董格也没多说什么。
来之前专门了解过，这蔡坤在州府监牢已干了十多年，两院押狱的强力人选，按理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才是。
但他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而且如此长的空档期，能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再说事实，虽然董格不会验尸，却发现贾氏身上有处不易察觉的问题点。
她的衣服干净过头了。
哪怕之前身为首富正妻养尊处优，想在这种肮脏环境下保持整洁也不太可能。
再说李固那边，一个受伤的活人想要出逃监牢，董格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其一，他会法术。
其二，有人帮助。
综合评判后董格心里有数，继续追问道：“昨夜只你一人当值？”
蔡坤恭敬回答：“另一人受风寒提前回家了，相公若要问话我现在就寻他来。只是卢夫人亡体尚在，不如先让团头来收敛了尸身...”
“不必，我自有安排。”
董格拒绝了的建议，招呼个顺眼机灵的小牢子耳语几句，那人听后拜谢迅速去了。
“你是目击人暂且别走，困了就在此地休息罢。”
蔡坤想反驳，但望向他腰间晃眼玉佩还是忍住了，应诺退下去小屋睡觉。
趁这时间董格又找剩下押狱挨个单独谈话，主要问题都在蔡坤此人。
现在没有线索去大海捞针般找人也没意义，还是先揪出帮手要紧。
之后等小牢子回来，总共带来了三个人。
石秀，燕青以及高价请来的城外仵作，并附带一口好棺材板。
董格赏了他十两银子放走，又与初次见面的兄侄两人引见后迅速说明情况计划，等他们藏起来后，才叫醒眼挂血丝的蔡坤一起来收尸。
两人前后脚进入牢房，看见仵作棺材俱全，蔡坤的脚步便停住了。
“董相公不知，我们牢内有专业团头做事，日后上面问起也有详细文书勘验，外人哪里知晓此中门道。”
“这倒是我大意了，不过来都来了勘验又有何妨，仵作兄弟开始吧。”
他说话时故意不知身后动静，眼神只盯着前方现场。
铛！
突地感觉什么硬物撞在软甲背部，随后一声清脆断裂声响起。
董格再回望时，发现蔡坤眼神充满惊讶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随后他再顾不上其他，转头就朝牢房外而去，又被左右两人拦住瞬间撂倒拖回来扔在地上。
眼见着犹如天神下凡的两人守护左右，蔡坤知道这下是跑不掉了。
“我原以为你身为升职在即老押狱，理当主次分明通晓事理，为何反助卢员外宿敌逃跑？”
“任你计划如何周全终有破绽，恰好被我发现了。”董格笑意深长，转头示意当场验尸。
仵作应诺后，开始带好防具按照步骤来。
先是从外观测完后，再将衣服解开查看。
入眼可见的，是胸口及小腹处的众多抓痕，再往下也是一片狼藉。
压根不用仵作解释，董格已经明白了。
身后老实照做的燕青终于男人，上前抓住蔡坤就是记抱摔，落地后骑在身上就是几拳郑重要害，疼的对方险些晕死过去。
“卢夫人生前被强行交流，死于...谷道破裂。”
仵作仔仔细细查看完毕，立马报出了答案。
董格又散出二十两，让他将贾氏尸骨收好与石秀合力放入棺材内。
“卢员外的身份你也知道，若是日后在街上听到谣言，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相公放心，此事只有我四人知晓，在下若是违背誓言，便如同这蔡坤一般下场。”
这比喻可太贴切了，董格一时无言以对。
只因蔡坤确实要遭老罪了。
仵作离开后，三人才开始审问鼻青脸肿的蔡坤。
“若有一句撒谎，当场将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连向来温顺的石秀都忍不住，看来此人着实引起公愤。
之前等众人过来时，董格已从其他人处了解过蔡坤，都说此人在近期多次主动要求轮值夜班，况且临时搭档也总是有各种问题不在。
众人本以为他是为了升职做准备，加上口碑良好也乐于助人，因此蔡坤已连着上了七八日夜班。
如果没有李固在内，董格也差点信了他的邪。
再结合刚才蔡坤的反应来看，感觉不用审问可以直接就地正法了。
“相公饶命啊，都是那李固以金诱我才会如此。”
“你身为资深押狱竟犯下如此泯灭人性之罪，我今便要替天行道。”
见他承认董格迅速上前，抬起右脚朝对方两腿间狠狠踩去。
“啊！”
一声嘶吼后蔡坤疼晕过去，又被燕青几巴掌拍醒。
“我招，我全招。”
蔡坤气息微弱，接下来终于一五一十交代了全部过程。
他原本确实想着靠勤劳肯干争取今年的两院押狱职位，没想到从李固进来后就全变了。
这家伙身为囚犯还能夜夜笙歌，直看的蔡坤心痒难耐，回家便将怒气全部倾泻在浑家身上。
那李固观察了他几日，突然有一晚夜深人静时借口喝水招他过来，说若帮他逃出必然重金酬谢。
蔡坤刚开始自然不信，都沦落到砍头的份上了哪有可能翻盘。
见他不信，李固开始逐渐增加筹码，从黄金十两加至五百两，仅靠微薄收入糊口的押狱最终还是同意了。
但因为李固身在牢中没钱，便先许给他一件能马上兑现的事。
“看你眼馋员外夫人许久，我且让你如意。”
之后就有李固水里下蒙汗药，蔡坤用力过猛致人死亡，不得不提前帮李固乔装混出去的连环操作。
董格听完后有件事却没想通：“既然你做下此事拿了赏钱，为何不逃反在此地等死？”
蔡坤低头小声道：“现场被处理的天衣无缝，连团头处都做好打点，本以为能撑过去的。”
...翻译翻译，就是他觉得此事可以糊弄过去，完全是自作聪明导致被抓的。
再换句话说，就是觉得董格不成气候可以轻松拿捏。
真是太勇了。
面对已成废人的蔡坤，董格捡起地下尖刀递给燕青，“小乙哥，此人交由你处理吧。”
燕青眼中冒火却还是摇摇头没接，“私刑恐怕有失，还是禀告梁府尹当街处决吧，日后若是找到李固畜生定不轻饶！”
“我知道他行踪，还请说出后董相公能饶我一命。”几乎绝望的蔡坤此刻突然振奋起来。
身后石秀猛踢他一脚，“你这蠢材，以为到这种程度还有协商余地？”
秀儿本就高大威猛，发起狠的样子更是可怕，真把蔡坤给唬住了。
“我说我说，那李固被我四更天送到约定地点后给了钱，就被两个面相独特的男子带走了。”
董格听他描述心里一震，莫非又和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