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关押到天阶大牢没有我的令牌,谁也不许探望,三日后恰好逢千年一遇的九星连珠妖星降世,届时,我用秘法激发他的妖性,现出原形,联合阵法将他神魂具灭。”掌门冷酷而淡漠的说出这段话,明明是灭绝人性,自私无情的话,他却异常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杀死一只作乱惹祸的小猫小狗。
众人尽管觉得过分,可是碍于掌门乃门中中流砥柱实力的压制下选择闭嘴不提。
少年妖君被押入天牢,天牢四周都是守卫把守。修为都是道海境四重高手中数一数二的人。
还有神秘帮手坐镇,硬闯进去起码要有杀掉他们的实力才行。这样的实力在妖族已经屈指可数,恐怕找不出几个了。
若是鼎盛时期的妖族,区区大牢劫狱就和在自家院子里闲逛一般悠闲。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曾经巅峰的实力,早已如晨起薄雾烟消云散了。
少年被关入大牢必然少不了酷刑,审讯。他早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压根撑不住这般折磨,何况,他身子羸弱妖力并未觉醒。龙脊和魂魄被抽离,早已不具备威胁。
大牢那些狱卒必定会为难他!
“天字号”大牢,少年直直的卧倒在地,浑身遍布血痕,除了偶尔起伏的身体外,几乎看不出是个活人。
他一身最喜欢的白袍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之前婚嫁的衣裳,已经在昏迷之中时被褪去了。
他浑身痛的难以忍受,趴在地上动一下都是徒增痛苦。身下的稻草已经发霉烂透了,身下,少年的血一刻不停淌出,很快就染红了稻草和身下白袍。
几个巡逻的狱卒看见了少年惨状,觉得心中通畅痛快,昔日,他是高他们一节的弟子。今天一朝变故,成了阶下囚,被关押看守如此落差,从光风霁月的弟子成了妖族同党如此落魄狼狈。就连命都丢了半条,骨头也丢了,实在是太凄惨了。
狱卒停下看见少年身下鲜血,和他死死攥着稻草的手指。心中已有答案,开口和同伴拿他寻开心:“流这么多血,可别死在这了。”另一个狱卒附和:“不会扛不住吧!”
二人继续巡逻,时而传来他们调侃少年的话语。空旷寒冷的大牢,似乎因为这个死囚多了热闹和人气。
少年迷迷糊糊疼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眼前漆黑破烂的地牢。墙皮掉落,阴暗潮湿,地上都是老鼠屎和尿。空气中都是尿骚味,还有墙壁渗水墙皮腐烂的石灰味。
他觉得很荒唐,很害怕,很冷很饿也很疼。但是没有发出一声声音,他缩在墙角,一直缩了很久,不知道多久了。地上阴冷寒气森森,渗入骨头,本就体弱多病的少年,加上骨头也被抽走了。
寒气顺着地面传递到身下,直到传达到骨头里。适才在大殿因为被活生生抽出龙脊的痛苦还没完全消除,寒气入侵,钻入骨头阴寒刺骨,身上每一处骨头都在叫嚣疼痛。
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剧痛,魂魄残缺,一大部分都被掌门抽离了。他作为大妖后代,即便落入如此境地修为被封,妖力大减也可以感应到自身的魂魄所在。
感觉到它在一个封闭逼仄的地方,四周一片漆密不透风,看不见什么东西一片黑暗。周遭隐隐有什么在压制它的反抗,十分强大,魂魄在其中被压制的无计可施。
少年因为没了妖骨身子更差了,尽管身上还是很疼,可还是抵不过睡意渐渐失去了意识。
一盆凉水兜脸直泼在他身上,睁开眼看见了两个狱卒。脸色严肃的开口:“走吧!有人要问话。”
早就预料有这么一刻,他没有反抗,起身跟着他们一路七拐八拐到了审讯间。这儿充满了血腥味,空气之中血腥味刺鼻伴随年久无人打理的臭味。
他被绑在了扶乩柱上,此柱子不一般,乃是专门用来折磨妖族而做。选用了扶乩之术大成,材料是极其罕见的雷劫木。雷法蕴含在其中,时刻侵蚀折磨人。
还有一个特别之处,被扶乩之术渗透之人,无论人妖都会痛苦不堪。
他被死死绑住,对面是昔日的师兄。他此刻看着一塌纸,眼神冰冷肃穆,眼神之中就是寒意和杀气。
开口质问:“你混入我门究竟什么目地?”他看着少年,见他不肯回答,看着他浑身血污,全身伤口脸色松动了些。
冷冷的脸色多了不忍,徐必生疼的听不见什么声音,他被绑在柱子上,那柱子之中的术法渗透全身疼的苦不堪言。
他尽力不让自己出声,师兄见不肯招供,冷冷的示意狱卒用刑。
狱卒领会,推来刑具,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刀此刻在他手中握着。此刀也不一般,是专门割人经脉的,一刀下去看不见外伤直击经络,外在不出血,血全在内部,每多一刀,血就更多。内部大出血外在却没有一丝伤痕。
可谓杀人不见血,掌门吩咐了,不可滥用私刑,可是又没说不可以用刑。
稍微用一点点,也是为了大家考虑,掌门不会介怀。
狱卒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眼低头看着卷宗的少年郎。少年郎仪表堂堂,坐姿正派,一副好儿郎样子。
他可是掌门分外爱护之徒,眼下在此,估计已经接受了旨意了。
狱卒走上前,举起短刀,一刀划在少年手腕。外头没有流血,徐必生却疼的浑身一抖,身子不可抑制的挣扎,手腕内部被划出寸长的伤口。
鲜血溢出划出一道弧线,他瞬间疼的撕心裂肺,那种直击经络的痛苦,好像被活生生挑出了手筋暴露出来,割断了又再塞回去一样。
狱卒还不结束,经络被一刀刀割断少年疼的没了反应。
见少年是个硬骨头,仍然一声不吭,狱卒意识到遇到了硬茬。果断换了一个,是根银针,扎入五指和穴位可以毫无痕迹,准确无误的插入穴位不留下伤口。
狱卒托起少年手方便施加虐待,将银针插入徐必生手指盖和血肉之间,银针没入少年血肉,一丝声音也没有。银针没入一大截,狱卒松手,徐必生感受十指连心的剧痛。银针嵌在指甲和血肉中间,痛的无法想象。
狱卒看着他已经痛到面色青紫,脸上浮现不怀好意和无耻的笑。看着他痛成这样,只觉得心中有什么被满足了十分舒畅!
又插入了几根,故意缓慢的插入,就是为了让少年更痛苦更煎熬。
徐必生禁咬牙关一言不发,哪怕痛到无法呼吸。狱卒看着没入大截的银针心中生起了一丝恶意,刻意假借不留神没看见为由拨动银针。
少年瞬间痛的面色人色,手指下意识蜷缩,蜷缩到一半却又停住在不断抽搐。他疼的扭了一下,低低的喘息了两下,银针移位挑动了血肉和位置。
徐必生感觉到手指中的血肉都被搅的一塌糊涂了。
他拼命忍耐却还是不可控制发出几声微弱喘息。
师兄抬起头看了一眼满头冷汗,面色煞白的师弟没有言语,继续默认狱卒的施暴和假意粗心实则折磨他。
徐必生只觉得五指好痛,痛的几乎昏厥疼的全身无力,十指连心真的名不虚传。
狱卒继续拿第三个,见他如此嘴硬,只好拿出硬茬子了!
一个粗大短小的木棍,木棍一般大,保准可以敲大的时候,每一下力度,范围均匀。受力平等,可以让每一处都感觉到同等疼痛。
同时击打之时可以发力轻松,牢牢握住在手不会脱手,大大提升审讯效果和缩短无谓时间。
狱卒握紧了木棍,开始击打,每一下都对准柔软脆弱的腹部。每一下都重重的敲在了少年身上,力道很狠,小腹被锤的很快见血。
少年只感觉小腹闷痛不已,这棍子不止直击外部,还击打肺腑。他内脏开始出血,而且每一下力道都平均打在了各个脏器。各个脏器都有些损伤,内出血无可避免,脏器受损的感觉令他难受的想要蜷缩。
狱卒足足打了几十棍,力气消耗殆尽。气喘吁吁的放下了刑具,稍微喘口气的徐必生顿觉不妙,棍子离开时,全身都有一种空虚的寂寞。
直到小腹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以及难以想象的难受。
就好像被抽空了什么,很痛却不知道为何会痛。
少年被酷刑和柱子摧残的生不如死,看似他只是被刑具折磨。实则,这柱子无时无刻不在渗透少年,他时时刻刻忍受煎熬,扶乩大成之术融合揉杂了扶乩全部折磨人的阴邪歹毒术法。
少年被绑在上头也是在遭受非人的痛苦。
师兄发觉不对劲,急忙上前查看。只看见昔日被疼爱的师弟此时被折磨的没了人样,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身子软软的。他赶紧去探脉搏,很微弱但尚存,他越探查心越惊又惊又怒。
更多还是心疼和自责,他师弟本就体弱,如今失去了骨头抽离了魂魄。
本就残破的人身体无疑是雪上加霜,他试探脉搏,发觉这人全身没了一个好地方。伤势暂且搁置,大大小小的内伤都堆积不曾好透,还有妖体上面的伤,还有他体内生命气息很弱。
却查不到原因只是感觉有什么在汲取他的生命力,只是像个无底洞,源源不断的吸取他的身体怎么也塞不满。
只是这个情况复杂,任凭他这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如今修为不足,探查不清楚身为妖族王族的身体状况。
只能够干着急。
他看着师弟面色平静,已经没有动静心下着急万分。感受到怀里的人轻的不像话,冷的令他发颤的身子,他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无助。
他又气又痛,气他怎么能让师弟遭这个罪。痛恨自己作为师兄无能,无法分担他的痛苦。
找了个借口支开了狱卒,搂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师弟。一边留意他的身子一边想办法,他给他输送灵力,延缓伤势延续生机,灵力进入体内,触及那个窟窿瞬间被吸取。
无论他输送对少就是无济于事,他尽力维持,也是力不从心身子也有些乏力。那个无底洞所需太大,消耗太多灵力他眼前发花脚下发软身子也险些栽倒。
稳住了自己顺便把师弟抱的舒服些。
对方无知无觉,只是尽管昏迷也是疼的发抖。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缩进了怀里,二人距离很近,师兄可以感觉到他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体和紊乱灼热的气息。
身子凉的厉害呼吸却炙热,他来不及思考了,抱紧师弟就要先行带出去疗伤。
顾不上礼仪规矩,门规师命,他现在只想这个从小孤苦可怜的师弟好好的养身子。
哪怕他是妖族哪怕不能继续修炼,他可以不要这个身份退出宗门,带他隐居山林,做个悠闲的普通人。
不用再管仙门争锋,长生仙道。
他收起灵力搂着少年轻的过分的身子,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搀着就往外面走。
尽管自己也体力不支,还是倔强的前进。
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声音清脆明亮,嗓音婉转柔美是个女子。
方协明很清楚这是谁?光听声音就知道,此人就是药房长老唯一弟子——白秋秋。
她从暗中走出一袭红裙明艳动人,摄人心魄。完美精致的脸,看着茉莉花都黯然失色。此刻却带不善的质问:“方师兄,这是要带这个妖孽去哪啊?”此话分明来者不善,刻意拖延时间。
可眼下不是争执赌气的时候,他面色阴沉,看着眼前拦路明艳少女冷冷的说:“让开。”白秋秋不为所动,但也畏惧方师兄实力没有继续出言挑衅。
却也没有让开意思,方协明感觉到身上昏迷人的体温越来越低。身子也在不住下滑,忍不住多了戾气继续重复:“再说一遍,让开!”声音略带杀气的话让白秋秋一愣,有些被吓到,很快又回神不气反笑。
笑着说:“哎呦,生这么大气干嘛?我看这位兄弟情况不太妙,面色发白气息微弱,灵力溃散,据我修习医术多年判断……”她说到这儿刻意卖关子。
听到她不把脉不接触就可以清晰说出师弟此刻伤势,心中多了思考,察觉对方并无恶意,不像刻意阻拦也放下了戒备。
眼下治疗师弟紧要,看她医术超群,故意反问:“你怎知的,可有办法医治?”白秋秋见方协明松口干脆继续分析:“有倒是有,只是方法嘛!”
方协明不耐烦他耐心有限度,况且过去这么久,掌门那边要起疑了。
:“方法什么?”
白秋秋见他较真不禁觉的好笑,看着他师弟真的不太妙,也不耽误了。但又觉得不对,医者也难为银子。
她不要银子只要……
白秋秋开出条件,:“医者也难为固执的病人。”方师兄心知这丫头,不拿到什么不会说。
承诺:“你若说了,我给你三瓶灵水,供你浇灌药草灵草。”
白秋秋这才面露笑意,认真解释:“他这是被封印了妖力,强行显出真身所致,之前已经损伤了心脉,被抽魂扒骨,此刻支撑不住,灵力不存于体内,就像筛子倒进去多少也会通通流光。”
方协明觉得有道理,语气缓和下来:“不可以存住吗?”白秋秋觉得好笑,自己已然讲的一清二楚还要追问。
有些无奈还是耐心讲解:“可以寻回魂魄,解除封印,就可以变成大妖。到时灵力暴涨就会迎刃而解,只是,需要一颗很稀罕的仙草。”
方协明刚要开口察觉到了脚步声,白秋秋也听见了,二人交换眼神各自离去。
保险起见他把少年绑了回去,出门遇见了狱卒,点头离开后在门口石狮子右边和白秋秋会面。
看见对方安然无恙,脸色还带着等候,如约把灵水给了她。临走问了句:“你怎么会来,不是不许探望。”她收起翠绿灵水,满脸愉悦心情大好解释:“奉命替他吊住一口气,结果被你抢先了。”
方协明只觉得她这话太过露骨,粗鲁无言以对转身离开,白秋秋也回了药房继续种植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