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熔炉异变
刘烬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颗粒。
他踉跄着撞开营地栅栏，怀里锈迹斑斑的断刀割破了粗布衣。
刀身嗡鸣着在月光下震颤，震得他虎口裂开三道血口。
“磁暴区挖出个破烂货？”守营的老卒嗤笑着举起火把。
红光映出断刀表面蠕动的锈斑，那些铁锈像活过来的蜈蚣腿，顺着刀脊爬出S形轨迹。
叮！视网膜突然炸开湛蓝弹窗。
【检测到西凉血祭兵器】
【熔炼后可获得「古羌血晶」×1】
“这玩意儿还能熔炼？”刘烬抹了把脸上的灼烧伤痕。
系统提示音震得他后槽牙发酸，脑仁里残留的磁暴回响还在嗡嗡震荡。右手指节无意识抽搐着，在刀柄处抠下块暗金色碎屑。
那是半片龙鳞纹。
膝盖突然发软，他慌忙用断刀撑住身体。
刀锋插进冻土瞬间，三米内的草叶齐刷刷倒伏。远处墨家熔炉里的青铜鼎发出共鸣，鼎身饕餮纹的双眼突然淌出血泪。
“烫！”刘烬甩手扔掉断刀。
那些暗红铁锈不知何时已爬上他手腕，在脉搏处拼出个残缺的狼头图案。营火照不到的阴影里，断刀正在啃食地面霜花。
刘烬一脚踹开熔炉铁闸。
炉膛里未燃尽的磁暴红屑溅到他靴尖，滋滋作响地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墨家熔炉都敢乱碰？”驼背工匠刚喊半句，刘烬已经抡圆胳膊把断刀甩进炉火。
青铜鼎发出老牛咽气般的呻吟，鼎耳崩出蛛网状裂纹。
青焰冲天炸开。
三条火蛇缠住刘烬右臂，袖管瞬间碳化成灰。
皮肤底下凸起游动的肉棱，转眼拼成獠牙倒竖的狼头刺青。炉膛深处传来狼群撕咬骨头的声响。
【警告！古羌血统觉醒度17%】
视网膜跳出猩红进度条。刘烬抡起发烫的右臂砸向铁砧，精钢锭像热刀切牛油般弯成直角。
指缝溢出的青烟凝成小狼形状，蹿进炉火又炸开三朵莲花焰。
“少将军！”白须谋士扑过来拽他裤脚，“刀柄夹层有东西！”
刘烬用还在冒烟的右手掰开残刀护手。半块青铜族纹黏在血痂上，纹路上未干的血珠突然立起，拼出“华”字篆文。
驼背工匠突然惨叫。他举着的火钳正在融化，铁水滴在地面凝成小狼脚印。
熔炉顶盖轰然炸飞，青焰里浮现出披甲巨狼的轮廓，对着月亮发出无声咆哮。
“这东西在吸我的血...”刘烬按住狂跳的右臂。
狼头刺青的瞳孔部位突突跳动，每跳一下就有铁锈从毛孔渗出。谋士怀里的星盘砰地爆开，铜针齐刷刷指向他流血的虎口。
炉火突然熄灭。黑暗里响起数十声兵器出鞘声，刘烬右臂的青光却照见满地跪伏的巡逻兵铠甲上的西凉狼徽正在融化。
刘烬一掌拍碎沙盘边缘。松木碎屑溅到谋士鼻尖上，混着半截西凉粮道的黏土模型滚进火盆。
“今夜子时，我带三百轻骑。”他扯开右臂绷带，月光下狼头刺青的獠牙滴落蓝火。
白天掰弯的钢锭残骸还在脚边扭曲成麻花状。
营帐外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白须谋士按住他冒烟的胳膊：“磁场未散尽，少将军的麒麟铠...”
“等个屁！”刘烬抓起水囊浇在刺青上。
冷水触到皮肤的瞬间汽化成白雾，视网膜闪过红光警告：【血统排斥-3%】。
狼眼部位突突跳动，像有铁蒺藜在血管里滚动。
驼背工匠突然撞进帐内。他捧着龟裂的司南，指针正对着刘烬疯狂旋转：“子时三刻！只有子时三刻地脉磁暴会歇！”
刘烬踹翻兵器架。七柄环首刀当啷落地，刀刃全都避开他站立的方位。
“看见没？”他抓起把刀往胸口捅，刀尖在距离皮肉半寸处生生扭成鱼钩，“西凉的破烂伤不了我！”
月光割开营帐帆布，照见粮道沙盘腾起青烟。
狼头刺青突然咬住腕骨，他闷哼着撕下块带血皮肉。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个箭头指向西边山谷。
弯刀劈开夜风的刹那，刘烬右臂狼眼爆出青光。
刀刃离皮肤还剩三指宽，刀身突然弓成月牙状，擦着汗毛滑向腋下空档。持刀的西凉兵收不住势，整个人栽进泥里。
“见鬼了！”刘烬抬脚踹飞第二个扑来的敌兵。
对方的长矛在刺中胸口前突然拐弯，矛杆扭成麻花绞住主人脖颈。
三百轻骑在他身后发出惊呼，他们砍出的刀剑全都劈在空处。
胡人骑兵队长突然扯开皮甲。他胸口护心镜映出狼头刺青，铜镜表面裂开蛛网纹：“单于的护身图腾！”
十丈外的战马集体人立而起，西凉重甲们像被无形绳索拽着后退。
视网膜炸开血红色锯齿框。
【血统压制引发时空悖论】
【历史修正力抵抗中...】
刘烬抓起把掉落的弯刀捅向自己心窝。
刀尖距离皮肉半寸时剧烈震颤，刀柄烫得他掌心冒烟。
敌军的箭雨恰在此时袭来，箭簇纷纷绕开咽喉与眉心，钉进他脚下摆出个狼头图案。
“你们没吃饭？”他狂笑着撞进敌阵。
右臂扫过之处，西凉兵的铁甲自动崩开卡扣。有个百夫长不信邪，抡起流星锤砸他天灵盖，锤头却在空中划出圆弧，反而把主人夯进土坑。
胡人队长突然割破手腕。血滴在护心镜上燃起绿火：“冒犯狼神者...啊！”他话没说完就被刘烬掐着脖子提起，护心镜咔嚓碎裂，镜中映出的狼头刺青正在龇牙。
所有敌军兵器突然悬浮半空。刀尖集体调转方向对准主人，刘烬右臂的青光裹住三百轻骑的刀刃。
他听见自己血脉里响起群狼嚎叫，瞳孔中闪过披甲巨狼撕咬日月的幻象。
“少将军留活口！”亲兵的喊声被金属嗡鸣淹没。
刘烬松开手指，胡人队长坠落时被自己的弯刀贯穿脚掌钉在地上。西凉重甲们开始脱铠甲，他们的锁子甲正在熔化成铁水狼毫。
刘烬五指扣住青铜钺刃口。钺柄镶嵌的绿松石炸成粉末，胡人酋长眼珠凸起，眼睁睁看着祖传兵器长出獠牙。
“我的！”刘烬喉间滚出狼嗥。右臂狼头刺青突然冲破皮肤，青光凝成的巨狼虚影咬住三个胡人骑兵。
血雨泼在冻土上，碎肉块还穿着西凉皮甲。
视网膜跳起乱码弹窗。系统警告框变成马赛克，【基因链崩解】的字样被狼爪划痕撕成碎片。
刘烬踩着还在抽搐的半截尸体，发现每根脚趾都在长出铁灰色硬毛。
地面突然塌陷。血色符文从裂缝里涌出，组成和潼关城墙上相同的八角星纹。
某个亲兵的战靴碰到符文，整条腿瞬间风化成白骨。
“少将军退后！”白须谋士甩出墨斗线。浸过黑狗血的丝线刚缠住刘烬手腕，狼头虚影扭头咬断丝线。
墨珠弹进血色符文，炸出三十丈高的羌族战旗幻影。
董卓军方向传来号角。那不是牛角号声，像是巨兽啃食青铜器的摩擦声。
刘烬右臂突然插入地面，抓住血色符文往嘴里塞。青铜钺融化成的液体在他血管里奔涌，三百轻骑的兵器自动解体，铁片汇聚成狼形铁流。
“饿...”刘烬瞳孔分裂成双菱形。狼头虚影暴涨三倍，叼起西凉战马抛向血色符文。
战马接触符文的瞬间变成石雕，石缝里钻出带倒刺的荆棘。
系统界面突然黑屏。最后闪现的乱码组成半张电子狼脸，刘烬太阳穴迸出两股血箭。
他撕开最后一个胡人骑兵的胸腔，捧着热腾腾的心脏按在血色符文上。
地面升起七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蹲着石刻狼俑，狼眼位置亮起和熔炉相同的青焰。
亲兵们捂着耳朵跪倒，他们的耳垂正在渗出铁锈味的血珠。
三十里外炸开火光。兽角声里混入铁链崩断的巨响，刘烬却盯着自己长出骨刺的手背发笑。
最后的人性被狼嚎淹没前，他恍惚听见玉玺碎片在怀里发出凤鸣。
刘烬撕开衣襟掏出玉玺碎片。残片上的螭纽缺了半根龙角，断裂处却亮起赤金光边。
右臂骨刺已经刺破肘关节，狼头虚影正咬向跪地的亲兵天灵盖。
“给老子滚回去！”碎片棱角扎进狼眼刺青。金光顺着血管爆开，螭纽龙爪虚影抠进青光狼头的鼻孔。
刘烬太阳穴鼓起鸡蛋大的包，左耳喷出带着铁锈味的血雾。
视网膜闪过雪花噪点。【熔炼进度99%】的提示框被龙狼撕扯成两半。
怀里的华雄残刀突然融化，铁水顺着裤管爬上右臂，在皮肤表面浇铸出新的青铜脉管。
“呃啊啊啊！”刘烬拔出碎片捅得更深。狼牙咬住螭纽龙尾，他的喉结突然凸起拇指大的金属块。
三百轻骑的佩刀同时折断，刀片飞过来组成锁链捆住狼头虚影。
地面青铜柱集体炸裂。碎石在空中拼出西凉地形图，玉玺碎片突然烙进血肉。
刘烬看见自己血管变成青红双色，左半边身体渗出玄德公的墨香，右半边喷涌着西凉铁骑的腥膻。
【进化完成】的电子音带着狼嗥尾音。残刀铁水钻进心脏位置，在胸口凝成华雄的族徽。
黎明第一缕光刺破乌云时，方圆十里的野狼齐刷刷跪地，狼嚎声震落松枝上的积雪。
刘烬掰断肘部骨刺。断茬处弹出的不是骨头，是半截青铜刀尖。
他弯腰捡起胡人队长的弯刀，刀刃离手三寸就融成铁水，自动爬上华雄族徽补全图案。
七十里外响起号角。那不是董卓军的兽角声，是玉玺碎片发出的凤鸣。
跪地的狼群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洛阳城方向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