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挑衅

罗宋把从林明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给小刘后，小刘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早想到！比起电话号码，IP地址的可能性的确要更高！”小刘懊悔地说。

罗宋拍了拍小刘的肩膀。

“不管是手机号码，还是IP地址，都只是一种可能。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希望真的是这两种可能的任何一个，因为这两种可能都意味着还会出现新的受害者。电话号码那边的排查不要停下来，IP地址这一块也着手开始吧。”

小刘迫不及待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罗列出一长串的数字。罗宋在一旁看着，他意识到在这上面他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一股倦意突然袭来，他迫切地想要躺一会儿。

“我去会议室眯一会儿。有什么发现叫我。”

头一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罗宋就睡着了。吵醒他的是一阵敲门声。他挣扎着起身，摇晃着走向门口，手握在门把手上，却怎么也用不上力。突然，门打开了，他看到妻子站在面前。他激动得说不出话，妻子对他笑了笑，他这才注意到妻子裸着身子，胸口上刻着血红的数字：1001、0001。他愣住了，一动不动，妻子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摇了摇，说：“我回来了。”

罗宋猛地睁开眼，一个面孔出现在眼前。光头正摇着他的肩膀。

“宋哥，有发现了！”

光头眼神炽热。

罗宋挣扎着起身，比梦里更加费力。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从梦境中彻底解脱出来，妻子的样子却久久不消散。他揉了把脸，说：

“我这就来。”

光头离开后，罗宋才站起来，梦里摇晃着走向门口的感受还很真切，但现实中的脚步，好歹比梦里稳得多。

小刘正坐在电脑前，身边围了不少人，对着电脑屏幕议论纷纷。罗宋走过去，几个人侧身让了让，一片血红色映入眼帘。血红底色的网页上，有三张黑白照片，正是三个受害者：刘桢、吕秋伊、刘文远。根据他们的受害顺序从左向右排列着。但罗宋的视线却长久地停留在了最右侧，有一个与三张照片尺寸大小相同的黑色方框。这很明显了，不论是谁因为何种目的杀了这三个人，他都还要再杀一个。

“看这。”小刘的声音打断了罗宋的思绪，罗宋看向小刘手指的地方，浏览器上的地址栏。www.deserve2die.com。

“该死。”小刘说道。

“嗯？”罗宋疑惑地看向小刘。

“我是说这个网址的意思……”小刘怯生生地说。罗宋恍然大悟。

“凶手的目的很明显了，这摆明了是复仇。”在紧急召开的会议上，张队说。

“但这并没有什么帮助。复什么仇？我们甚至都查不到三个人的关系！”声音里能听得出吴副局心里的不甘，“但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随时可能出现下一个受害者。我们必须在他下手之前抓住他！”

“我们有没有能力追查到这个IP地址？”罗宋问。

“我们的网监大队才刚成立……”吴副局沉吟，“说实话不知道能力怎么样，凶手反侦查能力很强，应该没那么容易查到。不行直接找上级部门协助吧，时间不等人。”

“吴局，”小刘急匆匆地冲进会议室，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你们看！”

刚才的网页上，在照片的下方，出现了一行字：

看来你们比我想象的要能干。但愿你们在所有事情上都这么能干。

吴副局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说：

“赤裸裸的挑衅！一定要把他查出来，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等调查结果的时间里，罗宋思索着那句话：但愿你们在所有事情上都这么能干。凶手的目的是复仇，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复仇的对象究竟是每一个受害者个人，还是其他？凶手所说的“你们”，指的是警方吗？从那句话里还能感觉到某种羞辱，凶手的目的是羞辱警方吗？罗宋不禁揣测，凶手或许是某个遭受了冤案，或者说自认为遭受了冤案的人。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吴副局。

“或许我们可以查一下近期刑满释放，同时又具有计算机技术的人。”

吴副局表示了认可，与此同时，上级网监部门的初步调查结果也反馈回来了，吴副局说：

“目前查出来这个网站的服务器在国外，只要付钱，谁都可以用。而且不会有什么身份验证，也就是说，网站的注册信息也可以随便填。所以从这条线索查不出什么来。其他的，我也不太懂，但是据说这个人很狡猾，好像技术还不错。你刚才说查一下具有计算机技术的人，我觉得可以再缩小一下范围，精通计算机技术的。”

就在这时，光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

“吴局、宋哥，马世豪来了。”

“谁？”

“马世豪！他说有人在跟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