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暗流涌动
苏然与张大人达成协议后,心事重重地回到客栈。他深知,与张大人的合作犹如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坚定与决绝,可又隐隐有着一丝担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然决定先去收集更多关于林家罪行的旁证。第二日清晨,他精心乔装成一位药材商人。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麻衣,肩上背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破旧行囊,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脸上还刻意抹了些尘土,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在江湖中奔波的普通药商。
临安城最大的药铺——济世堂,坐落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苏然刚踏入济世堂,浓郁的药香便扑鼻而来。店内宽敞明亮,高高的药架上摆满了各类药材,井然有序。伙计们身着蓝色布衫,系着白色围裙,忙碌地穿梭于柜台与药架之间,手中的戥子精准地称量着药材,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各种药名和剂量。
苏然装作漫不经心地在店内踱步,眼睛却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发现,济世堂的账本被锁在柜台后的一个大箱子里,由一位账房先生专门看管。账房先生约摸五十多岁,身形清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着一袭灰色长袍,显得十分干练。他坐在柜台后,手中的毛笔不停地在账本上书写着,眼睛不时地抬头观察着店内的动静,眼神中透着精明与谨慎,似乎对每一个陌生人都保持着警惕。
苏然心中暗自叫苦,这样严密的防范,想要拿到账本谈何容易。但他并没有放弃,脸上挂起一抹憨厚的笑容,走向一位正在整理药材的年轻伙计。
“小哥,你们这济世堂的生意可真是红火啊!”苏然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
伙计抬起头,上下打量了苏然一番,脸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客气地回应道:“客官过奖了,咱们济世堂一直秉持着济世救人的宗旨,药材品质上乘,炮制又精细,自然有不少老主顾捧场。”说话间,他的眼神始终落在苏然的脸上,看似热情,实则暗藏着审视。
“我看你们这店里的药材种类繁多,想必进货渠道也很广吧?”苏然看似随意地问道,同时微微凑近伙计,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些上等的枸杞。“小哥,这是我自家种的枸杞,成色不错,您尝尝。”他不动声色地将布包塞到伙计手中。
伙计的眼神亮了一下,接过枸杞,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哟,客官太客气了。不瞒您说,我们济世堂和各地的药农、药商均有合作,才能保证药材的供应。”
苏然心中一动,继续试探道:“那你们和林家的生意往来多吗?听说林家在药材生意上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伙计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下意识地看了看账房先生的方向。账房先生此时正专注地核算账目,并未注意这边的谈话。伙计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们和林家确实有一些合作,但这都是生意场上的正常往来,没什么特别的。”说完,他不着痕迹地将布包往怀里塞了塞,似乎在暗示苏然别再追问。
苏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连忙笑着打圆场:“我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听闻林家的名声,有些好奇罢了。小哥莫要多心。”
就在这时,账房先生突然大声咳嗽了一声,伙计连忙对苏然说道:“客官若是有买药的需求,尽管吩咐,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苏然心中暗忖,看来这林家的事情果然是个敏感话题,连伙计都不敢多言。他在店内又转了一圈,装作挑选药材,实则在寻找接近账本的机会。但店内人来人往,账房先生又看得紧,实在没有下手的可能,只好暂时离开。
离开济世堂后,苏然并没有回客栈,而是来到了临安城的集市。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街边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卖小吃的摊主大声吆喝着,手中的勺子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食物,香气四溢;卖杂物的小贩则热情地向路人介绍着自己的货物,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苏然在人群中穿梭,心中却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他听到一阵争吵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与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争吵不休。周围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苏然挤过人群,凑近一听,原来是富家公子想要强行买下老者的传家宝,而老者却不肯卖。富家公子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对老者百般威胁。
苏然心中正义感顿生,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强买强卖?这位公子,还请你尊重老人家的意愿。”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卑不亢。
富家公子转过头,上下打量了苏然一番,眼中满是不屑,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公子的闲事?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身后的几个家丁也纷纷围了上来,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苏然毫不畏惧,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地直视富家公子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行人,看不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这传家宝是老人家的心头宝,你若真心喜欢,不妨与老人家好好商量,何必用强?以公子的身份和地位,若是传出去强抢民物,恐怕有损您的声誉。”他的话语看似平和,却暗藏锋芒,巧妙地提醒富家公子这样做的后果。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指责富家公子的行为。富家公子见众怒难犯,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狠狠地瞪了苏然一眼,说道:“哼,算你有种!我们走着瞧!”说完,便带着一群手下离开了。
老者感激地看着苏然,双手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多谢公子仗义执言,若不是公子,老朽今日可就麻烦了。”
苏然连忙扶起老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老人家不必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只是这公子如此嚣张跋扈,想必在这临安城有些权势吧?”
老者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注意,便压低声音说道:“唉,这公子是林家的二公子,平日里仗着林家的势力,在临安城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苏然心中一震,没想到在这里竟能遇到与林家有关的事情。他连忙说道:“老人家,您能否详细说说这林家的事情?我听闻林家在朝中权势滔天,却不知他们在民间也是如此胡作非为。”
老者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看到苏然真诚的眼神,还是缓缓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林家表面上是名门望族,实则坏事做尽。他们不仅在生意上欺压同行,还与朝廷官员勾结,贪污受贿,鱼肉百姓。就拿这药材生意来说,他们强行压低药农的收购价格,抬高药材的销售价格,从中谋取暴利。许多药农因此家破人亡,而那些买不起药的百姓,只能在病痛中苦苦挣扎。”
苏然越听越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他向老者道谢后,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揭露林家的真面目,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与此同时,林正雄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书房布置得十分奢华,红木书架上摆满了珍贵的书籍,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但此刻,林正雄无心欣赏这些,他已经得知苏然在济世堂的举动,也猜到了苏然的意图。
“来人,去把刘管事给我叫来!”林正雄大声喊道,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火。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进书房。他身着黑色劲装,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玉石的腰带,显得干练而凶狠。此人正是刘管事。他走进书房后,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家主,您找我?”
林正雄停下脚步,看着刘管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刘管事,那个清风剑派的小子最近在四处调查我们林家的事情,你去给我盯着他,找个机会,把他除掉!”
刘管事犹豫了一下,抬起头说道:“家主,这清风剑派在江湖上也有些势力,我们若是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报复。”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虽然是在提出异议,但语气中依旧充满了敬畏。
林正雄冷哼一声:“哼,我岂会怕他们?只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让他们抓住把柄,他们又能奈我何?更何况,这小子已经威胁到了我们林家的利益,留他不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刘管事见林正雄心意已决,只好点头道:“是,家主,我这就去办。”
离开书房后,刘管事立刻召集了几个手下,来到一间密室中。密室阴暗潮湿,墙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闪烁的灯光映照着众人狰狞的面容。
“那小子最近很是活跃,我们必须尽快除掉他。”刘管事冷冷地说道,“大家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说道:“直接杀进他的客栈,把他给剁了!”
刘管事瞪了他一眼:“蠢货!那小子剑法高超,就凭你也想杀他?而且在客栈动手,太容易暴露。”
另一个尖脸的瘦子眯着眼睛说道:“不如我们设个陷阱,引他上钩。”
刘管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在他经常出没的地方设伏,等他出现,一举将他拿下。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详细制定暗杀苏然的计划。他们知道,苏然剑法高超,想要轻易除掉他绝非易事,必须小心谨慎,一击即中。
而在临安城的另一处,一座幽静的小院里,神秘黑衣人和赵福也在关注着苏然的一举一动。小院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此刻正值春日,花香四溢,但两人却无心欣赏。
“那小子最近动作频频,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林家作对。”赵福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常年被烟熏火燎所致。
黑衣人冷笑一声:“这正是我们想要的。让他和林家先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从中获利。”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赵福点了点头:“是,我明白了。只是这林家的势力庞大,我们真的能轻易扳倒他们吗?”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哼,林家虽然势大,但他们树敌太多,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我们把握好时机,利用好各方势力之间的矛盾,就一定能够成功。”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
两人商议完毕,各自散去,继续为他们的阴谋做着准备。
苏然回到客栈后,将从老者那里得到的信息仔细整理了一番。他发现,林家的罪行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涉及的范围也更广。不仅在药材生意上有问题,在其他行业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而且,林家与朝廷官员的勾结也更加深入,几乎渗透到了各个部门。
苏然意识到,仅凭他一己之力,想要彻底揭露林家的罪行,难度极大。他需要寻求更多的帮助,尤其是江湖上其他正义之士的支持。
于是,苏然决定联系清风剑派的同门,让他们前来相助。他坐在桌前,铺开纸张,拿起毛笔,沉思片刻后,开始奋笔疾书。他的字刚劲有力,犹如他的剑法一般。信中,他详细说明了临安城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计划,言辞恳切,希望同门能够尽快赶来支援。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信装入信封,用蜡封好。
他来到客栈后院,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信鸽洁白如雪,眼神灵动。苏然轻轻抚摸着信鸽的羽毛,温柔地说道:“小机灵,辛苦你了,一定要把信安全送到。”然后,他将信系在信鸽的脚上,轻轻一抛,信鸽扑闪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在等待同门支援的日子里,苏然并没有闲着。他继续在临安城四处打听林家的消息,收集更多的证据。同时,他也加强了自身的防范,每天清晨都会在客栈的小院里练剑,剑法愈发凌厉。他的房间里,窗户和门都被他设置了机关,一旦有陌生人闯入,便能立刻察觉。
然而,苏然并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逼近。刘管事已经带领手下摸清了他的行踪,准备在今晚对他发动袭击。
夜幕降临,临安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乌云遮住了月光,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苏然如往常一样,在客栈房间内整理着收集到的证据。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容。他手中拿着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林家的种种罪行,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执着。
突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有人来袭。他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侧身靠近窗户,屏住呼吸,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几道黑影从窗户一跃而入,将他团团围住。这些黑影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
“哼,小子,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们的手掌心吗?”刘管事冷笑着说道,他站在众人身后,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苏然看着眼前的敌人,心中暗自叫苦。他没想到林家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而且一来就是这么多人。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挺直身躯,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你们这些恶徒,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苏然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剑,向敌人冲去。他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客栈房间内展开。桌椅被撞翻,瓷器被打碎,发出清脆的声响。苏然剑法精湛,一时间竟与刘管事等人打得难解难分。他身形灵活,在敌人之间穿梭自如,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然而,刘管事带来的手下众多,且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他们配合默契,从不同的角度向苏然发起攻击。苏然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小子,受死吧!”刘管事看准时机,一剑刺向苏然的胸口。这一剑势大力沉,带着呼呼的风声。
苏然躲避不及,只能用剑抵挡。“当”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也差点掉落。他的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
就在苏然陷入绝境之时,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从窗外飞了进来。此人正是苏然的同门师兄——陈风。陈风面容英俊,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
陈风的到来,让苏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强忍着伤痛,重新振作起来,与陈风并肩作战。
陈风的剑法同样高超,他一加入战斗,局势立刻发生了逆转。他的剑法飘逸灵动,如行云流水一般,与苏然的刚猛剑法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刘管事等人渐渐抵挡不住,开始露出败象。
“撤!”刘管事见势不妙,连忙下令撤退。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等人必将全军覆没。
刘管事等人带着手下迅速逃离了客栈。苏然和陈风也没有去追,他们知道,这些人肯定还会再来,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
“苏然,你怎么样?”陈风关切地问道,他走到苏然身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中满是担忧。
苏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我没事,多亏了师兄及时赶到,否则我今日可就性命不保了。”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陈风皱了皱眉头:“你也太莽撞了,一个人深入虎穴,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这次若不是我收到你的信后,马不停蹄地赶来,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苏然歉意地说道:“师兄,我知道错了。只是这件事情太过紧急,我担心耽误了时间,让林家的罪行继续逍遥法外。”
陈风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行事还是要谨慎些。这次林家的人虽然暂时退去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揭露他们的罪行,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然点了点头:“师兄说得对。我已经收集了一些证据,但还不够充分。我们需要继续寻找更多的证据,同时,也需要联络其他江湖门派,共同对抗林家。”
两人商议完毕,决定先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天再继续行动。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苏然和陈风早早地起床,简单洗漱后,便离开了客栈,前往临安城的一家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