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檐上霜

第八章檐上霜

朝雾刃

卯时初刻，寒山镇裹在灰青色薄雾里。

青石板缝结着冰晶，檐角霜花却诡异地朝东倾斜——那是昨夜剑气残留的痕迹。玄诚子拂尘扫过染血的药杵，玉坠上的“玄“字泛起青光。

“太初剑狱的气息...“他碾碎指间冰渣，霜粒竟在半空凝成锁链虚影，“十七年了，林素心你果然没死透。“

随行弟子突然惊呼。

土地庙残垣下，三具黑衣尸体跪成三角，心口插着各自的苗刀。最骇人的是他们的脸——皮肤被完整剥下，糊在庙墙组成血色符箓，正是青萍山禁术《血书问罪帖》的起手式。

瓮中审

无咎是被铜铃声逼出藏身处的。

那铃声钻进骨髓，腕间剑痕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蚂蚁顺着血管啃食。当他踉跄着跌出草垛时，玄诚子的拂尘已缠住他脖颈。

“说！林素心藏在哪？“

青玉坠垂到眼前，无咎突然头痛欲裂。昨夜母亲白发染血的画面在脑内闪回，混杂着陌生记忆：青衣女子跪在雪地，九根封魂钉穿透琵琶骨...

“咳...我不认识...“话未说完，拂尘骤然收紧。

玄诚子瞳孔微缩——少年脖颈浮现鳞片状金纹，正是《太初剑典》记载的“龙鳞劫“。当年林素心叛逃时盗走的半部秘典，果然在这孽种身上！

笼中雀

地牢阴湿，无咎盯着石壁霜花。

那些冰晶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竟缓缓爬成“勿言“二字。他想起母亲塞来的锦囊，忙用指甲挑开夹层——除却半枚剑令，还有片风干的桃花瓣，遇血即化。

“啪！“

火把突然亮起。玄诚子提着验尸仵作的脑袋进来，颅顶插着三根透骨钉。“寒山镇七年无命案，昨夜却死了六个。“他踢了踢滚落的头颅，“你猜这庸医验出了什么？“

无咎咽下喉间血腥。仵作指尖沾着靛蓝色粉末，正是昨日药渣里的异毒。

寒香烬

子夜时分，霜花爬满铁栅。

无咎腕间剑痕突然灼痛，牢房石壁渗出冰水，眨眼凝成女子轮廓。那冰影抚过他眉心，霜气竟在额头刻下三瓣红梅——正是林素心年轻时的妆饰。

“听着。“冰影开口，声音带着碎玉般的脆响，“玄诚子袖里藏着血螭蛉，那是血剑宗操控尸傀的母虫...“

话音未落，地牢轰然震颤。无咎扑向墙角，却见整面石壁化为冰镜，映出镇外乱葬岗的恐怖场景：昨夜死去的黑衣人正机械式刨坟，挖出的赫然是七年前病亡的里正夫妇！

第五幕：借刀诀

破晓时分，巡查队包围林家茅屋。

玄诚子拂尘扫过药炉残骸，炉灰突然腾空凝成剑形。随行弟子刚要拔剑，却见那灰剑调转锋芒，直刺巡查使眉心！

“好一招'炉火照胆'！“玄诚子冷笑，袖中血螭蛉振翅嗡鸣。

灰剑应声崩散，却在众人袖口留下霜印。无咎被铁链拖拽着跪在废墟前，眼睁睁看着母亲遗留的银簪被投入熔炉——那是红蕖剑最后一块残片。

簪身熔化的瞬间，地底传来龙吟般的剑啸。玄诚子突然七窍流血，怀中玉坠炸成粉末。趁乱之际，无咎腕间剑痕爆出金芒，霜花裹着他坠入突然裂开的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