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莲姐
秦海路这会已经拍完戏走了。
虽然这姑娘嘴上一点把门的没有，但开的玩笑，说话也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鬼心思。
作为朋友江河给了她挺高规格的接待。
除了他嫌弃天气有点凉，没去沙滩之外，其他吃喝方面，绝对尽到了地主之谊。
观塘工业区、鸿图道。
作为香江比较知名电影取景地，这里大多数时间都有剧组过来拍戏。
即便是新年之前也是一样。
每天在家除了练功就是学习，这段时间他也给自己找了个活儿。
主要还是提前学习的关系，因为大学的第三阶段有行业认知的课程。
说白了就是剧组实习和试镜模拟。
比如了解导演、选角导演、制片人的工作逻辑。学习简历制作、试镜片段准备、经纪人沟通等等。
这些都是作为专业演员需要了解的。
江河找的工作在香江叫做茶水，主要就是负责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吃喝。
讲是吃喝，可是多数时候茶水跟它字面意思一样，一架小推车、车上装着杯子和毛巾，看到有人休息马上过去端茶倒水。
这就是茶水的全部工作了。
虽然累了点，但茶水这份工不受限制，每天能推着小推车跟着剧组到处逛。
即便你出现在导演身后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也是因为这个职位的便利性，才软磨硬泡的找了一份工。
一天280港币，在香江属于十年前的正常茶水收入。
“江仔，你每天都在本子上写咩呀？”
说话的莲姐是个其貌不扬的妇女，是他的入门师傅。
工资是他的三倍。
莲姐90年入行，因为不识字只能做茶水。
但不知道是不是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因，明明大字不识一个的人，硬生生学会了香江绝大多数工作人员的名字。
“日记喽，就是记录每天工作内容的。”
莲姐看看他：“你这么靓仔，不要一直在茶水这个岗位上混，没前途的。”
要不是为了学习，他真不会跑这地方遭罪。
躺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它不香么。
很是腼腆的冲着莲姐笑笑：“莲姐我知呀，茶水这行当我不会做太久的。”
“你知就好啦。不过干这个工作的时候不要开小差，尤其是这个剧组。”
“这个组怎么了？”
莲姐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人：“导演和主演不合喽，我刚入行在《天若有情》剧组的时候就知呀。”
“杜奇峰和华仔？”
“不然呢，杜导不止一次嫌弃华仔在镜头中耍帅的。”
好家伙，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呢。
不过想来也对，你杜奇峰是大导演不假，华仔那也是大明星。
而且现在刚好是华仔的电影事业巅峰期，刚进组他就听说这家伙跨着四部戏。
又红又忙，说的就是他了。
“不过这事跟我们无关啦，我们做好茶水的工作就好，趁着年前多赚一些，否则年后几个月没有工作的。”
对这种忠告，他只是连连称是，总不好说自己不缺钱吧！
江河所在的剧组名叫《暗战》，中国星出品的、银河印象的导演执导的。
对这两家公司他来工作之前确实打听了一下，也就那么回事。
至少在父亲江潮眼里属于那种不入流的公司。
和连胜？
好像他觉得也不入流。
跟着选角导演转半天，这边选角是真的快。
主要演员定下来的情况下，其他演员都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下午片场就筹备的差不多了。
导演杜奇峰见到华仔的第一句话就是警告：“收起你所有的习惯，你本身已经有了，不需要再卖弄自己的帅气。”
江河在后面心中暗笑。
莲姐在他旁边碰了他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
她还真没说错，这俩人还真有梁子。
反观华仔，他是一点没有在这部电影跟导演对着干的意思。
丝毫没有反感情绪不说，对导演也是毕恭毕敬。
电影正式拍摄后，江河三观再次被刷新。
香江速度这几个字真不是盖的。
一天十几个小时的拍摄，很多镜头都是一遍过，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可是那些过了的镜头中，明明演员的演技看上去并没有发挥的很好，但导演依旧不会喊咔。
所谓的高效率，如果是这种得过且过的拍摄，那还有出路吗？
不理解归不理解，他本人来这里只是为了熟悉流程，顺带充实人物素材库。
一天紧张拍摄过后，江河这个新人茶水累的腿生疼。
虽然制片人说只照顾导演和演员就可以，他也想按照这个标准去做。
但莲姐偏偏要照顾到所有人。
用她的话说，见到剧组有人特别辛苦，难道还不理他吗？
师傅动动嘴，徒弟跑断腿。
反正这十几个小时，他闲着的时候很少。
收工的时候，莲姐告诉他明天到剧组的时间。
刚准备离开，杜奇峰的副手把他叫住：“江仔，杜导找你。”
江河纳闷的看看莲姐，按说他们茶水这种岗位跟导演也就是递个水的交情。
“去吧，说不定是好事呢。”
这位从无线打杂开始、跑龙套、转幕后，然后师从王天林的导演，见到他的时候就上下来回打量。
“第一次进组吧，以前没见过你。”
“是第一次进组，现在经济不景气，想着做茶水来补贴家用。”
“多大了？”
“再有几个月十八。”
“你的条件不错，年龄也合适，想不想拍电影，将来成为华仔那样的大明星。”
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屋内缓缓响起，可江河身体本能的想要拒绝。
上来就成为刘得华那样的天王巨星，大饼实在画的大了点。
“暂时没考虑过做演员，我现在只想做好手头的茶水工作。”
被毫不犹豫拒绝的杜奇峰微微有些诧异，可他也没有着急：“确实，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可以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到时候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签约到我公司旗下。”
“明天拍戏的时候，你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我是觉得你适合吃这碗饭啦。”
出了门，江河摸了摸自己的脸。
娱乐圈啊！
“唔，江仔你还未收工啊？”
“这就要收工了，华哥你也要回去了吧。”
“是啊，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啦，我自己回去就好，明天还要拍戏，华哥你早点休息。”
刘得华也没强求，上了车子后，打开车窗。
“江仔，茶水这行当没前途的，趁着年轻你要想想转行的事情了，如果你生活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虽然他没明说，但江河也感受到招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