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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医院试戏
婷川拿到了双倍工资后急忙赶到医院。
“患者婷香梅家属!”医院的广播突然炸响,婷川冲进病房,正看见母亲旁边像麻花辫一样的心电图导联线。“婷川快来。”母亲的声音颤抖着,感受到一阵心疼,仿佛那声音随时都会消失,只留下无尽的寂静。“这位导演说…说你能演他电影里的…咳…咳咳”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有一名男子从病房外的长椅上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羊绒大衣,大衣和领口微微竖起,半遮着他的下颌,给人一种神秘而不可冒犯的感觉。他那乌黑的发丝微微凌乱,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额前,却丝毫不显糟蹋,反而填了几分不羁。眼眸犹如寒潭般幽深,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他缓步走来,说道:“你好,我叫方俊。从事导演工作”并递给婷川了一个试戏通告。婷川接过的同时闻到他袖口散发的沉香木气息和三天前李欣逼她陪酒的会所熏香一模一样。
导演方俊用钢笔挑起她的衣领:“剧本看了吧?你演的女儿需要在拔氧气罐时,露出释然与悔恨交织的表情。”突然他将氧气面罩按在旁边的昏迷病人脸上,“像这样,手指要颤抖但坚决”
医院的监护仪发起警报。
监护仪警报声中,婷川瞥见通告片酬数字,正好是母亲肝转移手术费三分之一。此时,方俊的手爬上了婷川的后颈,:“现在试戏,我要你对着真实濒死的母亲说台词。”
婷川深吸一口气,把方俊的手甩了下去。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导演,我尊重你的创作,但这场戏我决对不会拍。让我对着自己的母亲说濒死的台词,这不仅仅是情感上的难以接受,更是对演员和家属的一种不尊重。我婷川不能这样做,也不可能这样做!”婷川把试戏通知重重的摔在地上。
导演的脸色愈发阴沉,冷笑一声:“婷川啊,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圈里混了吧,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剧组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要么你就乖乖听话,不然,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威胁的话语像一块大巨石重重的压在婷川的心头,但她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异常坚定地说道:“您或许可以让我出演这部戏,但您永远无法强迫我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如果说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那我婷川愿意退出。”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婷川的母亲,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但她同样明白女儿的坚持。
导演方俊被婷川的态度激怒了,指着婷川的鼻子骂道:“好,你有种。我倒要看看,没了这部戏,你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出什么名堂来。”
婷川没有回应,她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让她失去很多机会。但艺术不应该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
导演见婷川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婷川,你最好想清楚。这个机会给你出演,是你的福气,而且,你应该知道,违约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是,我渴望成功,渴望在演艺事业上有所成就。但我也同样珍视自己的原则和尊严。我不能为了成功而违背自己的良心。我相信,真正的机会是属于那些坚持原则的人!”婷川坚定的说道。
就在此时,李欣突然赶来,低声的在婷川耳边说了几句。婷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违约的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
婷川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中,婷川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她知道自己已经被迫做出了选择,尽管这个选择违背了她的原则和尊严。
“我拍。”
婷川低声说道,声音中满是绝望。也让她第一次察觉到了黑暗…
导演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挥了挥手。“算你识相,准备开拍。”
婷川的母亲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
在那一刻,婷川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撞伤,仿佛被撕裂了。她知道,自己被迫做出了一个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默默承受着痛苦和无奈。
婷川跪在床前念出:“妈妈,我撑不下去了。”时,方俊的手机开启电影模式,4K镜头里,母亲浮肿的手指突然抽搐,仿佛也在回应这句台词。
“表情不够痛苦。”
镜头外,导演的皮鞋尖抵着她膝盖骨缓缓施压。
婷川握着母亲的手背浮现青筋。
方俊将镇痛汞流速调至最低。“想想你妈现在每口呼吸都像刀割。”
“现在抬起下巴,让顶灯在你瞳孔里打出高光点。”
(突然掐婷川后颈)
“对,就是这种被扼住喉咙的眼神”
婷川咬破舌尖的血滴在死亡同意书上,晕染开“自愿放弃抢救”的印刷字
“妈妈,化疗太痛苦了…我们回家好吗”(指甲抠进掌心旧伤)
方俊轻声道:“说最后那句时,要抚摸氧气管。”
婷川从方俊的金丝眼镜反光里看见,自己锁骨处伤疤被粉底遮盖的部分正浮现出类似火场烧痕的痕迹。病房门缝下高跟鞋尖一闪而过和李欣的高跟鞋相似。护工在走廊用导联线打结,形状与母亲编制的麻花辫相同。
(藏匿在消防喷头的微型镜头记录着不同的画面)
微型镜头画面:方俊左手藏在病历夹后,指尖摩挲着沉香木手串,婷川的血顺着病床金属杆流下。在“自愿放弃抢救”的“自”字上形成新笔画,最终变成“白愿放弃抢救”
方俊扯开她衣襟要求:“即兴加场裸露戏”时,走廊突然传来《天鹅湖》的旋律。婷川趁此抓起医用剪刀,却在划向方俊咽喉时急转,刀尖挑开自己锁骨下方的旧伤。
“这才叫演技。”婷川任由鲜血浸透衣服。“刚才的表情,够格当我下一个试镜视频的配角。”
拍完,沾血的剪刀挑起通告书,在片酬金额后填了个零。
“好了,今天先拍到这,卡。”方俊喊道。
(方俊的沉香木手串骤然崩断,珠子滚向病床下藏着的《癌症病房》原始剧本,而且有一个珠子刻着【2004.3.28】。封皮内侧赫然贴着方俊三年前的诊断书。)
随着方俊的沉香木手串散落在一地,方俊也变得紧张起来,赶忙找起了珠子。
“床下怎么还有《癌症病房》的剧本,方俊,这是怎么回事。”婷川诧异地问道
方俊立即把婷川手里的剧本抢了过来,说道:“剧本有两个很正常吧”
婷川没有多想,反而瞥见了那颗刻着【2004.3.28】的珠子。正是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日期。婷川心头一惊,仿佛看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过了一会儿,方俊找齐了珠子,走到了病房门口。“婷川,就你这种三不入流的小演员,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就得乖乖听话。”
说完,方俊走了出去。
婷川握紧了拳头,产生了一种想要反抗,想要证明自己的强烈冲动。在痛苦和愤怒之后,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内心响起“我要成为大明星”这个目标变得格外清晰而强烈。尽管目前处境艰难,但想象着自己站在舞台上,享受着观众的掌声和喝彩,那种成就感让她自己对未来充满期待。
婷川于是上网查起了2004年3月28日的发生的事情。
2004年3月28日的头条赫然在目:《星海剧院纵火案致12人死亡,疑犯锁定灯光师张某》。
婷川放大了张某的照片,袖口的沉香木手串竟然和方俊的一模一样!
婷川的呼吸凝滞,那分明是年轻时的方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