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幡
老刘憨厚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托四爷的福，今天运气不错，刚出来就碰上一个。”
四爷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递给老刘，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说真的，我还挺羡慕你，我为仙人办事，连赏赐都没有，就为了落个好印象。
他一个人头只给一颗丹药，我想贪都没机会。”
老刘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双手接过丹药，连连道谢：“多谢四爷！多谢四爷！”
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这颗丹药能助你在练气境更进一步。
好好干，仙人不会亏待你的！不过最近城中查得严，你也要小心，别漏了马脚。”
老刘嘿嘿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您看咱这相貌，往这一站，那就是个淳朴的老农民，谁会怀疑？”
四爷点点头，赞许道：“嗯，这也是当初选你的原因。”
说完，他接过哪吒，单手掐了一个古怪的印诀，打入哪吒眉心。
哪吒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枷锁试图封锁自己的意识。
他心中冷笑：“不过是迷魂阵一类的低级法术，这四爷修为不过返虚境，根本奈何不了我。”
四爷见哪吒毫无反应，自信一笑，随即走到泔水车后，抽出一块木板。
原来这泔水车竟有夹层！他将哪吒放入夹层，合上木板，又在上面压了一桶泔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驾！”四爷轻喝一声，驾驶马匹缓缓向城外驶去。
逼仄的夹层中，哪吒眉头微皱。
他心念一动，混天绫悄然上移，覆住口鼻。
泔水的酸腐气味被隔绝，只余下布料淡淡的清香。
他心中暗想：“接下来，就看你们要带我去哪儿了……”
马车一路颠簸摇晃，木板的缝隙间偶尔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
每隔一段时间，木板就会被掀开，新的孩童被塞进来。
直到马车横向塞满了五名孩童，木板才不再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木板再次被掀开。
哪吒和其他四名孩童被逐一抱出，放置在一艘木船上。
哪吒依旧紧闭双眼，假装昏迷，任由他们摆布。
他不敢贸然用神识探查，生怕打草惊蛇。
“辛苦了，小四。”
甲板上，一名头戴兜帽的男子将一瓶丹药抛给四爷，声音低沉，“二十五颗丹药，一颗不少，你数数。”
四爷接过丹药，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您太客气了，为仙人办事，是我的福分。”
木船缓缓离岸，灵气催动下，船速极快。
哪吒暗中估算，此地距离陈塘关已有百里之遥。
木船驶入一片无名海峡，两侧峭壁高耸入云，遮天蔽日。
黑袍青年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下巴两边各有几根胡须。
他双手掐诀，一道灵光打入峭壁。
“轰隆——”
峭壁缓缓裂开，露出一道幽深的门户。
木船凌空飞起，驶入门中。
门户闭合的瞬间，洞内的火把次第亮起，将通道照得通明。
洞内四通八达，化形的海妖与未化形的海豹穿梭其间。
见到木船，他们纷纷驻足行礼，语气恭敬：
“见过师兄。”
“嗯。”
青年微微颔首，神情倨傲，显然地位不凡。
穿过主道，木船停在一处宽敞的大殿前。
殿中央，一位身穿紫金道袍的老者静立其中。
他面容苍老，皱纹深深，下巴尖削，唇上无须，显得格外阴鸷。
青年从木船上跳下，将哪吒五人随意扔在墙边，随即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老祖。”
紫金道袍老祖转过头，目光扫过木船上那些昏迷的孩童，眉头微皱，声音沙哑：“怎么这么少？”
青年急忙解释：“陈塘关近来查得极严，百姓们也提高了警惕，下手的机会越来越少。”
老祖不再多言，转而将目光投向大殿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面白幡，黄杆白面，幡面上刻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有紫色气息缭绕，显得神秘而诡异。
老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狂热，低声自语：
“意外捡到此宝，正是我族崛起的契机！虽有些残破，但只需以神魂祭祀，便能修复如初。
人类的幼崽灵气充沛，正是上佳的修复材料！不过，我族实力尚弱，行事需谨慎。
若实在无法得手，便去东海偷些有修为的精怪子嗣，尤其是东海龙宫的后裔。
待法宝修复完成，我突破至天仙境界，这东海，终将有我族一席之地！”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哪吒耳中。
他心中了然，知道自己已抵达最终的目的地。
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谨慎地扫视四周，发现大殿内除了他们五人，还有十几个孩童昏倒在地，其中便有老婆婆丢失的孙儿孙女。
他们双目紧闭，生死未卜。
除了人类孩童，殿内还有许多海中精怪的幼崽。
东海之中，一些修为高深的海妖可直接诞下拥有人形的子嗣。
这些幼崽与人类孩童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醒目。
哪吒的目光在紫袍老祖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自评估：“半步天仙修为，一头完全化形的海豹精。”
随即，他又瞥了一眼那名青年，心中已有判断：“人仙中期，看来这座洞府的整体实力并不算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面白幡上，心中冷笑：
“一件残破的法宝，即便修复完成，也不过是上品法宝的层次。
就算这老妖怪突破到天仙境界，在东海有一席之地，但也就一席而已。”
造化玉碟乃道之原主，哪吒发现，凭借此物，可以轻易就看透他人修为和法宝品质，
这算是造化玉碟的一个被动。
“看来这造化玉碟，也许还有许多妙用，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或者是实力太低。”
确定了大概实力，哪吒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他继续躺在地上装死，等大殿之内只剩下老祖一人。
老祖打坐在地，念动法诀，随手一招，一名海妖幼崽飞向白幡。
幼崽与白幡接触的一瞬间，白幡好似形成一面空间，将海妖幼崽吞噬进去，上面的紫色符文更加明亮了一些。
老祖接连出手，数名孩童被灵力托起，朝着白幡飞去。
哪吒的位置靠前，很快被老祖选中。
一股灵力将他托起，缓缓靠向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