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技术与旧思维的碰撞

林羽和汤若望神父深陷于那张蒸汽机的图纸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他们讨论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技术的实现，都充满了历史的张力与未来的可能性。尽管汤若望的表情始终如常，然而眼中那份隐秘的光芒，显然已经透露了他内心深处的决断。

“林羽先生，蒸汽机的构造及其原理我大致了解，但它要真正投入使用，恐怕还需要极其庞大的资源与人力。”汤若望抬起头，看着林羽，“你说的对，改变历史需要正确的力量。但问题是，这些技术一旦被滥用，带来的不仅是效率的提升，甚至可能是战争的加剧。你能确保，这不会成为压垮这个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林羽站定，目光坚定地看向汤若望神父，回答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历史的轮回中，无数的技术进步都被滥用，导致了无尽的杀戮与压迫。但我相信，掌握这些技术的，不应该是那些已经腐化的权力者，而是像我们这样心怀理想、渴望改变的人。只有当这些技术的使用者拥有足够的觉悟，才能将它们转化为对民众有益的力量。”

神父的眼神微微变得柔和，但依旧充满了深思。“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低语道，“但你是否考虑过，某些力量本身就是无法控制的？比如，战争的爆发，是否只依赖于枪炮与蒸汽机的引入？抑或是，历史本身已经埋下了爆发的种子？”

林羽没有急于回答。他知道，汤若望神父是从更宏观的视角来思考这个问题，提出了一个深刻的历史哲学问题——是否技术的进步能真正决定历史的进程，还是人类内心的欲望与腐化才是历史轮回的真正驱动力。

“无论如何，我不能等待。”林羽的声音低沉而坚决，“这个时代正在走向崩溃，太多人已经在为无知和腐败付出代价。如果我们能在历史的潮流中拨开迷雾，或许就能为这片土地带来一线希望。神父，您愿意与我一起走这条路吗？”

汤若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们不单单是要改变某种技术，而是要改变历史的走向。你说的对，这个帝国的命运掌握在那些腐化的权力者手中，但或许，真的有办法扭转局面。”

林羽的心中升起一股希望的火焰，他知道这条路并不简单，甚至充满危险，但既然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回头就再无可能。

“神父，感谢您。”他低声道，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接下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林羽和汤若望神父开始了一系列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他们首先确定了蒸汽机的最初制造方案，计划在神父的庇护下，秘密建立一个小型工坊，开始制作这些先进的机械零件。由于明朝的科技相对落后，几乎所有的原材料都需要从外界寻找，尤其是用于制造蒸汽机的精密材料，几乎没有现成的生产线可以提供。

这时，林羽意识到，他必须打破一些旧有的思维框架，借用一些现代的技术与理念。例如，他通过汤若望神父的渠道，向西方的商人打听到了关于玻璃、钢铁、煤炭等材料的来源。与此同时，他开始尝试用现代化学原理提炼出一些能够提高火药威力的配方，希望借此使当时的军事力量在最短时间内获得突破。

然而，林羽知道，仅凭蒸汽机和火药的力量，无法对付那些掌控着整个帝国的统治者。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找到能够与之匹敌的力量——并且，这股力量，必须是能够在这个时代中崭露头角的真正革命力量。

于是，林羽转向了另一个关键点：东林党的残余势力。历史上，东林党曾试图推动一场变革，但最终却被权力的暴风雨吞噬。林羽清楚，若能够联合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士子、官员，他将获得一次重塑未来的机会。

“我必须见见钱谦益。”林羽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没有向汤若望神父透露更多细节，因为他知道，钱谦益与洪承畴的联系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东林党的党派斗争与清廷的权谋博弈，已经让这些人物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汤若望神父沉吟片刻，目光有些沉重：“钱谦益……他确实是个复杂的人物。你要明白，变革的代价往往高得令人无法承受。你一旦进入了东林党这样的内部斗争，就再也无法抽身。”

“我知道。”林羽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无论如何，我必须让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