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枫叶亦情》第五章·溯光（校园回忆篇）初狩（2017年9月新生报到日）

殷紫萍的帆布鞋卡在枫林道的窨井盖缝隙时，胶片相机正记录下命运转折的二十四分之一秒——少年跃上白桦树的剪影像黑胶唱片跳针般定格。天海左手握着的枫叶标本册散落如折翼的鸽群，其中一片恰好落在她助听器的拾音孔上。

“这是北美糖枫，叶缘锯齿数比本地品种少七个。“天海倒挂在枝桠间，白衬衫下摆翻卷露出腰腹的烫伤疤。他吹响叶片的瞬间，殷紫萍右耳突然捕捉到母亲葬礼后失落的频率段。暗室共犯（摄影社纳新周）

显影液在塑料盘里荡漾出银河的纹路。天海隔着红色暗房灯数殷紫萍的睫毛投影：“你漏掉了最关键的光轨。“他沾着定影液的手指划过她拍摄失败的底片，枫叶状的光斑在两人指缝间流动。

当教导主任的手电光刺破门缝时，天海将她塞进老式放大机的防尘罩里。殷紫萍的鼻尖抵着他锁骨处的「C-714」刺青，听见少年加速的心跳声与电子暗房计时器同步轰鸣。

“呼吸放轻。“天海用气音在她掌心画摩斯密码，「他们在找偷拍校长室的家伙」体温宇宙（校运会暴雪事件）

寒潮预警拉响时，殷紫萍正蜷缩在主席台后方拍摄跳高决赛。突然罢工的助听器让世界陷入粘稠的寂静，直到天海裹着皮草毯子撞进镜头——那是他用三十张违规扣分单跟后勤处换的北极熊标本。

“别碰暖宝宝。“少年扯开校服纽扣，将她的双手按在自己烫伤疤位置，“这里的皮下脂肪层有特殊血管，相当于恒温37度的生物电池。”

殷紫萍的耳廓被他的呼吸灼烧。当她的镜头无意间对准体育馆顶棚时，胶卷上留下了三百米外周子轩调试气象设备的模糊身影。味觉情书（手工教室晨课）

天海的课桌抽屉总飘散着硝石与枫糖浆的悖论气息。殷紫萍在某个值日清晨发现了他藏在鞣革工具里的铝盒：九枚枫叶形状的牛轧糖按色谱排列，每块糖纸都印着不同年份的枫林中学全景图。

“这是道歉礼物。“少年突然出现在晨雾弥漫的窗口，“上周弄脏了你的《飞鸟集》手抄本。“他虎口的疤痕在玻璃上凝出水痕，比划出化学老师刚教的分子结构式——C14H12O3，水杨苷的甜蜜陷阱。失焦时刻（天文台初雪）

望远镜赤道仪结出冰晶的那个傍晚，天海教会她如何用枫叶哨声校准极轴。当第一片雪花落在殷紫萍的助听器收音孔时，少年突然摘下手工课的皮雕围裙：“闭眼三秒，有东西给你。”

再睁眼时，取景器里是放大五百倍的天海虹膜——琥珀色的纹理间嵌着七个枫叶状黑斑。他的呢喃随呼吸白雾爬上她冻红的耳垂：“这是家族遗传的雷尔氏综合征，成年后视力会逐渐…”

殷紫萍按下快门的刹那，暗盒里最后一张胶片开始不可逆的氧化反应。时光标本馆

证物编号001：

● 北美糖枫标本（叶柄处刻有摩斯密码「监测中」）

证物编号007：

● 失效的牛轧糖铝盒（检测出神经生长因子载体）

证物编号014：

● 天文台监控录像（2017.12.24 17:33天海向镜头做战术手语）

现世回响

当殷紫萍在第七病区按下记忆清除键时，培养舱突然析出2017年的初雪结晶。全息投影里的天海正在组装枫糖闹钟，而现实中的她开始咳出带叶绿素的冰凌。

“这才是真正的共生。“沈老师将神经突触连接器插入她后颈的叶脉纹路，“他把自己变成了你永远逃不脱的青春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