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出梁山第一步：济州
深夜，济州城门楼下，子时末。
天上虽是满天繁星，但没有月亮的时候，地面上依旧是黑咕隆咚，看不真切。
几十个黑影暗悄悄的从不同方向慢慢汇集到一起，不断地互相交换手势。
不多时，几十个黑影似乎是交换好了各自的信息，随即三五结对，慢慢隐没在了夜色当中。
城门楼上，两个打着哈欠的守城宋军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这梁山贼寇好生厉害，听这次逃回来的人说，那伙人中有个拿枪的小将好生厉害，一个照面就摘了媪相的脑袋，串了个糖葫芦。”
他口中的媪相，就是童贯。
媪字是对老妇人的敬称。
童贯曾因出使辽国有功，后来又为开府仪同三司，加封太傅、泾国公，权力和时任宰相蔡京无二。
所以有人称蔡京为公相，称童贯为媪相。
“梁山再厉害也不过是群土匪，难道还能打进济州城？不过话说回来，这汴梁城的老爷兵也都是些草包怂货，三万人被两千贼寇包了圆，说出去真真丢死个人。”
“嘿，你懂个什么！胜败都是官家的，命才是自个儿的。你要是没有你那个当提辖的爹，你能一个人拿三个人的饷银？”
“你也好意思说教起我来，我爹是提辖，你舅还是承节郎呢？”
“所以说啊，那些东京来的老爷兵才是最聪明的，保住了小命，命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
两人正说着，其中一人忽然停下了正在说的话，而且目光惊恐的向对方。
“你身后……”
话未说完，就被从身后伸过来一支寒光凛冽的匕首抹了脖子。
另一人同样如此。
几个呼吸过后，十几个忙忙碌碌的黑影在城楼上来回奔走。
紧接着十几只火把在城门楼上高高竖起。
与此同时，紧闭着的城门忽然‘吱呀’一声，从内部打开来。
远远望着这一幕的林冲等人，再也按捺不住狂喜的表情，然后看向赵权。
“听我号令，出兵，攻城，捉奸贼！”
话音落下，三千人马直奔济州城。
方一入城，便由早已经摸清楚济州城状况，也就是提前混入济州城的那群汉子带头，兵分两路，朝城内出发。
赵权林冲一路，领三百人直奔高俅所在府邸。
剩下的全都由武松、花荣等人带领，直奔济州城驻军，打算故技重施。
由于宋朝不设宵禁的缘故，有些深夜刚打烊的店铺，都看到了这一幕。
“辽人打进来了？”
“赶快收拾细软藏起来，把丫头也藏好。”
“嗨，就年头，辽人不打进来，也得被赋税逼死，说不定辽人打进来，没准比宋朝过得还好些。”
“嘘，不要命了，这掉脑袋的泼皮话也敢胡乱说？”
不少深夜食客看着街道上朝着安抚司衙门疾驰的队伍，小声的讨论着。
“看样子，是朝安抚司去的，咱要不要去报信？”
“要去你去，那些个辽人可不长眼。”
“就是，不说辽人，安抚司的官老爷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作甚？”
“看那伙贼人的样子，不像是辽人。”
“没准是梁山好汉，前日时候，不是听说媪相去剿匪平叛，反被梁山强人给割了脑袋？”
“杀得好！那老东西和蔡京、朱勔几人弄出个什么‘花石纲’‘生辰纲’，可把江浙两地百姓祸害不浅，我看呐，梁山造反只是起了个头，但绝不是结尾。”
酒肆里的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赵权这边却是马踏安抚司，扰了高俅的好梦。
“安抚司上下，全都绑来院内，胆敢反抗者，就地处决！”
赵权一声令下，三百梁山好手立即冲向安抚司内。
半柱香后，不少大腹便便，浑身上下只着亵衣的官员，就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一见到院子里凶神恶煞模样的梁山众，平日里养尊处优，耀武扬威的官员顿时没了傲气，只是拼命的求饶。
林冲望着不断被押解过来的人，心急如焚。
正要向赵权开口，打算亲自去搜寻的时候，几个一脸喜色的梁山汉子，把一个捆成粽子模样的宋官连推带搡的押了过来。
“就是他！”
看清此人模样，林冲当真目眦欲裂，怒上胸头！
“高俅老贼，可还认得我！”
被困住身体的高俅正惊恐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唤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巧碰上了林冲愤恨入髓的眼光。
可怜林冲怒发冲天，但高俅望着这个脸上刺了金印的汉子，脑子里仔细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猜测着开口。
“你是……林教头……林冲？”
高俅官居太尉，林冲虽然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名头响亮，实际上的身份不过是个枪棒师傅。
虽然两人见过面，不过很现实的是高太尉根本就没把林冲放在眼里过。
之所以还能叫出林冲的姓名，还是因为他的干儿子高衙内抢了人家的媳妇，闹出官司后才对林冲有些印象。
“老狗果然还记得林冲，你害我家破人亡，声名狼藉，可曾想过今日！”
高俅听到眼前的苦主正是林冲，心中不由暗自叫苦。
早知道有今日，不如当时便找个借口结果了他，怎叫这厮逃了性命，还成了梁山匪徒。
“林教头何至于此啊？”
“早前听闻林教头犯了事被刺配流放，老夫自是不信，想来以林教头的高义，中间一定有误会，不若今日……”
高太尉话未说完，林冲当即打断。
“老狗莫要花言巧语，若不是因为你那贪财好色的干儿子，不是因为老狗设计陷害，林冲焉能沦落如此境地？
可怜林冲发妻何等无辜，要遭受老贼父子如此欺压？若不是你们父子二人奸邪似鬼，我妻怎能自缢而亡？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孩儿，何其无辜？”
说完，林冲跳下马来，朝着马背上的赵权郑重一礼。
“望赵寨主成全，今日林冲便要手刃此贼，为林冲妻儿报仇！”
赵权本就不在乎高太尉的死活，对于赵权而言，高太尉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就是这家伙的足球技术是不是有传言的那么牛。
放在后世，能不能带领国足冲击世界杯？
至于现在林冲想要杀他，赵权自然不会阻止。
用一个毫不相干的高俅换林冲，绝对是零本万利的买卖。
“林冲兄弟不必客气，高俅老贼祸害朝纲，鱼肉百姓，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若是能让林教头报了仇，也是这老贼的唯一作用了。”
见面前的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了自己的生死，高俅还要求饶，林冲反手拔出了腰间的剜心尖刀，左手一把掐住高俅后脖颈。
“老狗贼，今日就让你尝尝剖心挖肝之痛！”
说罢，林冲毫不犹豫的将右手上的尖刀缓缓的刺入高俅胸腔。
高俅原本想要求饶的话，因为剧烈的疼痛根本叫不出来，双目惊恐的看着尖刀一点点儿递进自己的胸腔。
嘴巴微张，可惜只能发出一阵‘嗬……嗬’的窒息声。
相较于面无表情的赵权还有怒目圆睁的林冲，其他一些被抓过来的官员，全都被吓得面无血色。
眼睁睁的看着高俅从惊恐到绝望再到了无生息，整个过程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却让他们遍体生寒，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
至于前去攻打济州城驻军的武松等人，原以为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事情会顺利的出乎所有人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