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墨香书坊
从南风武馆离开后，沈安径直赶回自己的住所。
稍作歇息，在将书稿核对了一遍后，便又带着书稿出了门。
目的地——墨香书坊。
墨香书坊位处城中一条繁华地段的商业街。
整座书坊分为三层，占地近半亩，收藏着数十万册书籍。
除了本国书籍，还有东洲其它国朝传来的书籍，甚至有来自南洋诸国和西洲的书。
墨香书坊第一层摆放着批量印刷的书，大多是一些杂刊、小说之类娱乐性的书籍。
第二层是成本较高的大部头，大多是经史子集以及各行各业的工具技术书，售价昂贵。
第三层则是价值不菲的古书和孤本，没有一定地位和财力的客人，通常上不了第三层。
因为允许客人在第一层随意翻阅，所以墨香书坊的人流很高，一层的每个座位几乎都有人占据。
沈安之前所翻看的地图册，就是在第一层找到的。
来到墨香书坊，第一层人流涌动，不少人捧着书在靠窗的长椅上翻阅。
沈安没在第一层停留，直接上了二层。
相比第一层的热闹，第二层无疑冷清了很多，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客官您好，请问您要买书吗？”一位年轻女店员迎了上来。
“卖书。”沈安直言道。
女店员愣了愣，道：“好的，请您稍待，我去请墨掌柜。”
随后快步上了三楼。
没一会儿又走了下来，领着沈安去了会客厅，奉上一杯热茶。
沈安在会客厅等了近一刻钟，便有一雍容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女子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席淡青色的旗袍，肩上披着狐裘。
柔顺的黑发用一根翠绿发簪盘在脑后，手腕上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
身材丰腴，皮肤白净，面容明艳动人却不失端庄。
她先是微微低头，不着痕迹地迅速打量了沈安一眼，接着露出得体的微笑，声音清冷通透：
“在下墨香书坊掌柜墨凝，客人贵姓？”
“我姓沈。”
沈安的目光在墨凝的面孔上停留了一瞬，心中也有些惊讶。
墨香书坊的掌柜居然是个女人。
而且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这相貌和身材，在前世那个美颜滤镜满天飞的年代也不多见。
光这张脸，放个照片到网上就能让无数网友舔屏了。
“沈公子要卖什么书？”
沈安目不斜视，从怀里取出书稿递了过去：“我自己写的书，一部小说。”
“自己写的书？”墨凝秀眉微蹙，心里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沈安是来售卖孤本古籍的，没想到是他自己写的小说。
墨凝望着眼前年纪未足不惑的少年，不免有几分轻视。
这么年轻能写出什么好小说？多半又是自以为才华横溢的少年人。
但作为一个商人，墨凝也不会随意说出让人不堪的话。
见墨凝迟疑，沈安道：“怎么，墨香书坊没有出版业务吗？”
墨凝笑了笑，道：“客人，我们墨香书坊的确有出版书籍，但前提是作品足够优秀才行。”
“掌柜不妨先看看再说。”
墨凝伸手接过书稿，书封上的墨汁还没干透，字迹歪扭。
三国演义？
墨凝默默将书稿翻开，阅读了起来。
与封面上歪歪扭扭的毛笔字不同，书稿内的钢笔字苍劲有力，显然有很深的功底，这让墨凝对小说的第一印象好了不少。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好词！
出乎意料的，开篇的一首词，就让她感到震撼了。
这绝对是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好词！
作为一个书商，墨凝阅读的小说就算没有一千部，也有八百部了。
但开篇便用这样一首词来作为定场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恐怕北边大陆的齐国也找不出这样一本小说！
墨凝用震惊的目光看了一眼沈安，接着便有些怀疑这部小说是不是沈安的作品。
眼前的少年毕竟太年轻了。
墨凝继续阅读下去，很快便被故事吸引，沉迷其中。
沈安呷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地默默等候。
开玩笑，这可是三国演义！
直到将第一卷的故事看了大半，墨凝才回过神来，心里有了判断。
这部小说如果发售，只要稍加宣传，一定会爆火！
而且不仅是在渝城爆火，在东山府，甚至整个玄州都有爆火的可能！
月销破千轻轻松松，甚至月销破万也不是没可能！
“抱歉，沈公子，有点入迷了。”墨凝满脸歉意。
“无妨。”沈安摆了摆手。
墨凝望向沈安，表情郑重了很多：“沈公子。这部小说我们墨香书坊愿意帮您出版。”
“你们愿意出什么价？”
墨凝沉默了一会，道：“三种方式：作价购稿50银元。版税百分之十二。雇稿每千字120铜元。”
沈安闻言稍作估量。
作价购稿即一次性支付给作者一笔费用，买断作品的版权。
50银元的买断价，对于他这样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作家来说不算低了，显然对方十分有诚意。
他那只机械表也才当了50银元。
版税又称为提成费、版费，通常版税标准在百分之10到25之间。
乾康的文化产业虽远不如地球发达，但规模也不小。
印刷技术、造纸技术都十分成熟，因此书籍的价格通常不算太高。
一本200页纸的文本小说，大概20万字，价格大多在30-40铜元区间。
也就是说他的小说每卖出一本，能获利4铜元左右。
1000铜元，等于1银元。赚够50银元，要卖出一万多本。
最后的雇稿，顾名思义，就是雇佣写稿，稿子的版权归雇佣者，出版的小说每有一千字，付给他120铜元。
沈安摇了摇头：“作价购稿和雇稿不考虑，版税价给低了。”
墨凝闻言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想了想道：
“沈公子，您的小说写的很好，在我看来比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作家也不差了。这本《三国演义》我也很喜欢。”
“但是，这应该是您的第一部小说吧？对于初出茅庐的新人，我们墨香书坊给出的价格不算低了。毕竟就算你的书写得再好，也未经市场验证，我们墨香书坊也是要担风险的。”
沈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你手里的稿子只是我这部小说的三分之一，大约二十多万字。”
“后续的稿子呢？”
“我还没写。”沈安理直气壮。
“……”墨凝无语。
望着沈安俊俏又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面容，以及身上材料粗糙的廉价青白长衫，墨凝考虑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如果后续有这一部分的水准，”
她语气顿了顿：“我可以做主，后两部分出版时，可以将版税提高百分之五。这是一些成名作家才能拿到的版税价格。”
“好，我同意了。”沈安思考了一会道。
其实百分之十二的版税率其实已经符合他的预期了。
毕竟他只是个新人，就算拿出地球的名作，但终归未经市场验证。
况且如果他的书火了，自然可以再谈价格。
墨凝精致的脸上露出明艳的笑容：“沈公子稍等，我去取一份印契。”
沈安点点头。
之后墨凝取来印契，沈安确定各项条款没问题后签字画押，又和墨凝商量了一些书稿的具体事宜，便要带着自己那份底契离开了墨香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