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弑影劫

碎星剑穿透镜像的瞬间，楚阳感受到双倍的痛楚从心脏炸开。剑锋在现实与意识领域同时突进，祭坛上的青铜匣迸发出洪荒初开时的强光。苏映雪逆转的星轮在他视网膜上灼烧出九芒星烙印，那些金色纹路竟开始吞噬四周的光线。

“抓住星隙！“晶化的少年化身在彻底破碎前嘶吼，他抛出的记忆残片在楚阳识海中炸成漫天星辰，“去归墟海找时晷...“

现实世界的崩塌比预想中更快。祭坛地砖化作流沙坠落，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海。每滴溅起的熔岩都在空中凝固成血色水晶，折射出千万个正在殊死搏斗的楚阳与化身。苏映雪抓住他的手腕跃向半空，却发现重力方向再次翻转——此刻天空才是深渊。

青铜铃铛突然挣脱束缚，它疯狂撞击着虚空某处，直到撞出蛛网状的裂痕。楚阳看到裂缝中渗出暗金色液体，这些液态时间触碰到碎星剑时，剑柄的星陨石倒计时突然停滞在最后三息。

“这是时河支流！“苏映雪扯断发带缠住两人手腕，乌发在时间乱流中染上银霜，“跟着我的星标走，绝不能...“

她的警告被尖锐的凤鸣撕裂。楚阳怀中玉佩自动升起，幻化的火凤虚影与裂缝中探出的龙爪对撞。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入时间裂隙，楚阳在失重状态下看到震撼灵魂的景象：

无数个自己正在平行时空殊死搏杀。某个时空的他额生龙角手持星链，将化身钉死在青铜巨门前；另一个时空的化身却夺取龙魂，正在屠戮九曜星宫的长老团。所有画面中央悬浮着青铜沙漏，两端分别盛放着漆黑如墨的魔气与璀璨星辉。

“找到锚点！“苏映雪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楚阳发现她的身体正在透明化，腰间玉坠浮现出与星宫祭坛相同的纹章，“用龙诏...“

剧痛打断了他的思考。楚阳左臂突然浮现鳞片，某种不属于他的记忆灌入脑海——这是少年化身被囚禁在时空裂隙三千年的孤独。他看见化身日复一日用星链在岩壁刻字，那些字迹竟与寒潭龙语符阵完全一致。

“原来我才是轮回的起点。“楚阳在时空乱流中发出龙吟，竖瞳穿透无数平行世界的帷幕。碎星剑感应到觉醒的龙魂，剑身浮现出曾被抹除的铭文：【弑影者得见真我】

现实维度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楚阳猛地坠落在实地上，发现身处寒潭底部——却是三千年前未被冰封的版本。九条完好无损的玄铁锁链缠绕着青色玉珠，潭水涌动着蓬勃生机。

“这就是你选择的锚点？“化身的讥笑从玉珠中传出。楚阳看到自己倒影在潭水中逐渐变成少年模样，“可惜时光回溯对我无效...“

碎星剑刺入水面的刹那，整个时空陷入静默。楚阳的剑锋停在倒影咽喉处，而化身的骨爪也抵住他真实的心脏。两人在时间长河的两岸形成完美对称，青铜沙漏的流沙在此刻停止坠落。

“你不敢杀我。“化身的瞳孔映出楚阳背后的星链投影，“我们共享龙魂，湮灭我就是摧毁你自己。“

楚阳的回应是翻转剑柄。剑格处的龙首装饰突然咬住他的手腕，剧痛中爆发的龙血染红潭水。当血珠触及玉珠表面时，寒潭底部响起太古龙皇的叹息：

“痴儿，还不悟么？“

九条锁链应声崩断，玉珠中升起的身影让对峙双方同时僵住——那是兼具两人特征的青年，左眼跳动着星焰，右眼流转着龙纹。他指尖轻点虚空，楚阳与化身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地交融。

“这是...我们的完整形态？“楚阳看着逐渐透明的双手，发现化身的晶化躯壳也在消散，“你究竟是谁？“

青年挥手召来青铜沙漏，将其中黑气与星辉尽数倾入寒潭：“每个轮回都会分裂出正反两面，你们不过是本尊在第九次轮回撕下的残页。“

时空开始坍缩。楚阳在意识消散前看到青年走向青铜巨门，门缝中伸出的星链将他缠绕成茧。有女子的哭喊从门后传来，声线竟与苏映雪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