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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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末不语,只是一味蛐蛐

说句老实话,我想好书名的两天后我就后悔了。

为什么呢,因为我没看过《剑来》。

所以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名梗:

陈平安不语,只是一味出拳。

可据说这个梗似乎还有别的出处,对此,我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本来的谐音梗的本来面目已然失去了意义,这让我很难过。但别的名字我也暂时想不出来,算了,就这样吧。

不语就不语吧,总好过说陈末话痨。那可就太变态了。

但事实上,我话还真是蛮多的,当然了,也分时候,比如我想说话的时候。

曾经有人给过我一个很经典的评价:你对这个社会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你选择了一条为人民服务的道路。

我不以为然,因为我觉得其实我一直都在为人民服务,哪怕是以在别人看来比较惹事生非的方式。

但这个评价我的人不知道,其实在上小学的时候,我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小孩。

为什么呢,因为我从小个头就要比同龄人小一点。我至今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可能因为基因,也可能因为别的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总而言之,我是个比别人矮小一些的小孩。而刚好我小时候又很体弱多病,以至于我有好几个年三十都是在医院过的。

不过有一点可能对我来说颇为幸运,那就是我的头脑尚算好用,记性尤其好,而且过目不忘,这让我识字很早。《武林外传》里的吕秀才说自己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我可能比他还要早一点点。但正如所有屠宰场的猪在知道太多之后都不会快乐一样,知道的太多,快乐确实是会越来越少的。比如我去医院,看见那个现在已经满头白发,当时还是中年妇人的女医生给我量完体温,看完舌苔什么的,接着就在一张纸上龙飞凤舞,我凑近去看,然后悲伤的发现: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一个医生,他/她可能一辈子称不上是一个医学家,但当其人从医学院毕业的那一刻起,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迈入了书法家的门槛。而事实证明,很多医生在书法上的造诣很有可能远胜于部分书法家在书法上的造诣,因为医生写的字起码护士能看懂,可部分书法家写的字却很有可能只有他们自己能看懂,而且还必须是刚写出来的时候,但凡过个几天以后,那也未必都能看懂了。

相比于小初高而言,我的幼儿园生活是平淡的。可能很多人都不会记得自己幼儿园时期大概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我都记得很清楚,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的记性很好,而事实证明,往往忘性好的人才更容易快乐。

我记得我幼儿园时期有过一对著名的小情侣。女的姓宗(这个姓并不常见),小瓷娃娃一样,男的姓冯名列,那时候还是个相貌颇为端正的英俊幼儿。现在想想如果把他的姓换成马那将是绝杀,可惜换不得。现在想来他俩这姓还挺押韵。就是这两位,在部分同龄人甚至还把握不住括约肌的时候把握住了爱情,在四五岁的年纪许下了四五十年分量的誓言,誓言来自小宗姑娘:我要嫁给他!我非他不嫁!这句清脆的童音至今犹在耳畔。

后来,很多年以后,我在老家一个熟人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对新人结婚的视频,新娘我才看了两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小宗姑娘,她基本就是幼儿班时代的Super pro max版本,属于等比例放大,很好认。而小冯呢,他成为了我的小学同学,后来很多年没有见面,再见面的时候是我工作了一年之后,在老家一个大型商业中心的肯德基看到了他,那天是疯狂星期四。他此刻已经从小学时尚算匀称的体格长成了身高一米六腰围也差不离是这个数据的样式,穿着一身西服,但我很怀疑下一秒他白衬衫的扣子就会崩出去然后飞到我的土豆泥盒子里,而在他的右胸口处,挂着一个胸牌:某某保险。而他本人正坐在一个全家桶面前大快朵颐,从而更加深了我对他衬衫扣子可能会崩开的怀疑。

小宗终究没有嫁给小冯。

可如果我不记得有嫁人宣言这一出,那我那天看见小冯的唯一感想就该是:我靠,这逼怎么胖成这德行了?

所以说遗忘是一件幸福的事,在每个人的记忆中,永志不忘的东西有两种,快乐的和痛苦的,无聊的事往往忘的最快。可我的无奈就在于,哪怕无聊的事我也会记得。

所以我会在见到一个很久没见的人时,骤然想起一些从前关乎他/她的无聊之事,然后就突然有了一些也不知道该说是无聊还是有聊的感慨。

可更多的时候,我会想起自己,那些无聊的,有聊的,让人会心一笑的,让人一声叹息的,而时间往往是在夜晚。

所以我经常熬夜。

熬夜之于我就像夜宵之于餐食,显然不该是重点,但真的很慰藉灵魂。

我常常会想,如果我在小学时期更高大一点,更强壮一点,那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我?另一条路会比原先好些吗?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但我现在过的还算不错。

很多年以后,当我开着车走在路上的时候,那天刚好是九月一号,开学的日子,我路过一座小学门口,望着一个个男孩女孩背着书包欢快的走进小学大门,某一个瞬间,我突然很想打开车门,然后加入到他们中间。

直到我反应过来,原来距离我踏入小学校门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以上了。

我顿时泪流满面:淦,我是老登,我已经是老登了……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我的故事吧。

这是一个故事,也是一段人生。

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连人都没生过的人,是没资格谈人生的。显然,我没资格。

但我依然想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