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家
好不容易到了冬假了,安和更是玩疯了。听说她跑去了围场里,人还没弓高呢就缠着邕王教她涉猎。
晴明亲自来了陈府,说是安和叫赵嫦曦一道来玩。
陈宴初来了书信,这两日就该到家了。这是陈家唯一的公子哥儿,陈太太自然把这件事要操持的漂亮,可没空顾及赵嫦曦,赵嫦曦自然也不能出门了,只能谎称自己这几日不舒服,等到了元旦才与安和玩耍。
一大早,赵嫦曦就听见院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云菱云荚没得一会儿也进来了。见赵嫦曦已经醒了,于是一人去打热水,一人拿了衣裳来。
“外头闹哄哄的,是三哥哥到了?”
“门房里来报,同三哥儿一道回来的还有位世子,怕是要在家里住几日,正叫人收拾院子呢。”
世子?赵嫦曦不成想这位未见面的三哥哥竟然能与世子交好。不过自个儿身份低微尚且和安和交好,陈宴初与世子交好又有何稀奇?
“姑娘快收拾了先去老太太屋里候着吧。”
老太太今日精神十分好,陈穆琳陈穆芙也收拾得喜庆。门房的人说,陈宴初一行人已经到前厅了,见过陈大人后就来后院了。
外头下过雪,厚厚的门帘挡住了老太太的视线,于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将门帘挂了起来,好叫老太太一眼就能看见陈宴初。
才念着,就见陈宴初快步走进院里,身后还有一个少年郎,看上去比陈宴初高一个头。
赵嫦曦探头去看,这位就是同来的世子吧。
“祖母。”,陈宴初已经离家五六年了,再见亲人也是心情十分澎湃。
老太太起身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直呼“乖孙乖孙。”
陈穆琳陈穆芙也凑了上去,几人说说笑好不温情。
同来的世子缓步进来,赵嫦曦打量着他。这位世子容貌俊逸,与陈宴初不同的是少了许多书生气,宽肩细腰,走进来时分明是笑着的,可眼底却不见什么笑意。
察觉到赵嫦曦在看自己,那人也侧目看了过来,赵嫦曦急忙避开了目光,转头看向陈宴初去。
几分热闹后,陈宴初方才介绍起这位与自己同行的世子。
这是裕亲王的独子——安怀,同陈宴初一道入京是为了明年的春考。
裕亲王常年驻守边塞之地,京城之中的宅邸早已不在,故而安怀暂时没有住的地方,借住陈家几日。等面见了皇上后,也就不再叨扰了。
裕亲王年轻时为了一个民女和先皇闹崩后远赴边塞之地,就是新帝登基后也是不大理睬的。只因为先皇曾说,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当今皇上登基后,为了名声,封了亲王又赋了驻守边塞的闲散职务,安怀一家子日子虽不清苦也只是堪堪能过罢了。
裕亲王只是个名头并无实权,日后就算安怀承袭也不过是空名,若要过得好些,科考是安怀唯一的出路了。
安怀上前行礼,很是谦卑,“叨扰了。”
老太太和陈太太互视一眼,不论怎么说这也是皇亲,怠慢不得。
“世子有礼,一路辛苦且坐下喝盏茶吧。”
安怀坐于几位姑娘对面,他年长陈宴初三岁,在座几个孩子里他算是兄长了。今日来得突然,他也来不及给几位妹妹备礼了。
这多少有些尴尬,不过老太太他们不在意这些。怎么说安怀也不过是个孩子。
几人一道用了饭后,想着陈宴初和安怀一路劳顿,不急于一时说话的,于是各自回了院子。
林夫子是留了功课的,就是怕姑娘们在家玩疯了,回了学堂都混忘了。赵嫦曦不敢懈怠,每日都要花功夫去习字背书,她还不忘给安和抄录一份。赵嫦曦想,冬假里安和自然要玩得痛快,这些练习的功课必然不会写。背书的她帮不了安和,习字却是可以的。这样过了年,夫子也不会过于苛责。
写累了,赵嫦曦就独自去后院花园处走走。幸而今日下午出了太阳,赵嫦曦只穿件对襟小袄也不大冷。
“你叫什么名字?”
冷不丁地有个人在赵嫦曦身后说话,也是把赵嫦曦吓着了。她面露惊恐回头去看,见是安怀,忙行礼,“见过世子。”
安怀手里拿着几只锦盒,他到底是记挂着这件事。如今他暂住陈家,不好失了礼数的。
“你还未说你叫什么。”
“嫦曦,赵嫦曦。”
安怀不大知道京城的事,偶尔知道陈家的事情还是陈宴初与家里书信里偶尔说起的琐事。眼前的女子说自己姓赵,那应该就是寄养在陈家的那位表姑娘。那可是和安和最要好的姑娘了。
安怀将手里的锦盒剃了过来,赵嫦曦忙摇手,“世子之物贵重,我要不得的。”
“哪里就贵重了?”,安怀打开盒子,里面不过是些里头不过是安怀闲暇时雕刻的木娃娃。他身边的物件不多,能送的东西也就这些,“我又不是京城中的那些世子,出手阔绰。不过是我自己做的东西,给各位妹妹当个见面礼。”
赵嫦曦探头去看,确实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木料都是山上随处可见的桃木。
安怀见赵嫦曦犹犹豫豫地没个抉择,于是挑了个他觉着与赵嫦曦最相似的兔子,“你既然抉择不出来,我便挑个与你最相似的。我还要送去你其他几位姐姐院里,就此别过了。”
赵嫦曦默默将锦盒抱着,安怀腿长步子大,没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花园里。赵嫦曦见四下没人才将兔子再次拿了出来。安怀方才说这是与她最相似的,哪里与她相似了?
陈宴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是突然出现在赵嫦曦身后,“这些东西虽不名贵,但是安怀最宝贝的了。”
赵嫦曦又被吓了一跳,慌忙之中险些将手里的木兔子掉在地上,“三哥哥?”
陈宴初在外面素来都是最小的,冷不丁被人叫做哥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这个初见的表妹,乖巧地抬头望着自己,心里有一瞬是软的。陈宴初嘴角微微扬起,揉了揉赵嫦曦的脑袋,“外头这么冷,怎么就穿这些?”
“下午做了功课有些闷了,吹吹冷风清醒一些。”
“那也不可只穿这些,你们女孩子身子单薄,受了冻可是受罪。”
赵嫦曦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快些回去,别着凉了。”
“好。”,赵嫦曦将兔子塞回盒子里,往院子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回头去看,陈宴初依旧站在原处。见赵嫦曦回头看他,陈宴初歪着头冲她笑了笑。
赵嫦曦的心里暖暖的,原来这个三哥哥是与陈穆琳陈穆芙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