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傅红雪穿越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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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苦状万分

偌大的有间客栈,此时已是鸦雀无声。

沙天江伸手在光头上一抹,擦掉了飞溅到他脑袋上的几滴脑浆,然后拾起建平道人的一只断臂,将自己的单刀,在那衣袖上来回擦拭。

待单刀重新变得雪亮,没有一点血痕之后,方才满意一笑,还刀入鞘:

“若是你们不逞这无谓的英雄,看在泰山派的份上,兄弟们也不至于要了你们的性命。”

地上的建平道人,七窍流血,双目凸出,僵在脸上的神色却是三分惊骇,七分愤恨。

卜沉将脚从他的胸口处拔出,又在他脸上一抹,将建平道人的双眼合上。

“他们是天门的弟子,早死晚死,总是要死的。既然被我们遇上了,就顺手送他们上路。”

“把他们丢出去,看到的人越多越好,你们自己该怎么办,都清楚吧?”

几名黑衣人齐声应和。

各自取出黑布覆面,七手八脚,将两名泰山派道人面目全非的尸体抬出了客栈外。

沙天江目送几人离开,又对卜沉笑道:

“到时给天门的信上,便如此写,‘两位泰山派道友,在泾县偶遇魔教中人,惨遭暗算,力战不敌,死得苦状万分……’”

沙天江的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通往客栈后堂的门口,有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探头探脑。

沙天江脸色一沉,鹰隼般的目光越过弯曲如钩的鼻子,盯着那伙计:

“你,过来。”

伙计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挪过来。

卜沉却轻轻摆手,笑道:“沙兄弟,你这副尊容,怕是要吓到这位小兄弟。”

说完,手掌已经搭在伙计肩上,吓得那伙计一个激灵。

却听卜沉缓缓说道:

“刚才看见的东西,你不会到处乱说,对吧?”

语声慈祥,完全是个脾气温和的长者,而不是刚才举刀断臂,抬脚踩人的煞星。

那伙计点了一下头,接着立刻不断摇头,口中只道:“小的一直在茅房,刚出来,什么都没看到!”

卜沉呵呵一笑,又问道:“你的老板呢?”

那伙计瞪大了双眼:“什么老板?小的不知道!”

卜沉听了,放开了按在伙计肩膀的手:“你走吧!”

伙计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转眼一瞥旁边沙天江那阴鸷的面容,他立刻醒悟到,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都只有跑。

至于跑不跑得掉,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

于是伙计转头就跑,刚迈出一步,一枚算盘珠子,已经击中了他的后脑。

卜沉喊过一个体型与那伙计差不多的部下。

“去扒了他的衣服,你就是这间客栈的伙计了!”

那部下立刻照办,很快便换上了伙计的衣服。

“师父……”

沙天江伸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耳光打得很重,部下的半边脸颊立刻高高肿起。

但他并没有任何怨怼之言,而是抡起手掌,将自己的另一边脸颊也打肿了。

“属下出言不慎,请长老责罚!”

沙天江瞪着那扮做伙计的部下:

“你们真是不长记性!我们现在是魔教中人,不能有任何地方说漏了嘴,不然……”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

沙天江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就如那部下一般。

沙天江满脸疑惑,看向卜沉:

“卜兄弟你……”

话刚出口,自己也反应过来,抡起右手就照自己脸上抽去。

卜沉已伸手架住了他,叹道:“应是圣教中人才对,大伙千万要记住了。”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屋中所有的部下说的。

众人齐声应道:“是!”

卜沉又看向那扮做伙计的部下:“你刚才,想问什么?”

那人指着已经被剥得赤条条的伙计尸体:“这人该如何处理?这镇上认识他的人,恐怕不少……”

卜沉指了指后厨的方向:“你们会烧饭的,自己合计,是做水牛肉还是黄牛肉。”

那人听了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也不住起伏。

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

就连沙天江都皱起了眉:“卜兄弟,这……这……”

卜沉走到沙天江身边,压低声音:“沙兄弟以为,五岳派合并那天,你我二人能像钟师兄那样,以太保之名站在左师哥身旁吗?”

沙天江摇摇头。

卜沉又道:“你我本是无名小卒,蒙左师哥知遇之恩,才不致沦为别人刀下之鬼,为他赴汤蹈火,也应在所不辞。”

“如今,并派之计已经启动,击溃恒山派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家伙去办。”

“只有按真正圣教的作风办事,才不会露了马脚!”

听到此处,沙天江终是重重点了点头。

“就按卜兄弟说的办!把这人拖下去,做了包子馅!今晚给大伙儿开开荤!”

“如果谁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们兄弟二人绝不拦着!”

一众人都聚在客栈厅中,听到了沙天江的话。

众人脸上的表情从迟疑变成坚定,没有一个人离开。

.

有间客栈换了老板的事儿,很快在小镇上传开。

原来那老板发了马上风,死在自家小老婆床上的事情,也成为了镇子里的一件趣谈。

只是这些天来,不论是谁去住店,那新的白头发老板,都只有一句话。

“小店已满,恕不接客。”

这日,残阳还未沉入地底,将西边的层云染做一片血红。

一个孤单的身影走进了小镇。

苍白的手中,握着漆黑的刀。

他的影子被越拉越长,终于,停在了“有间客栈”的牌匾之下。

他迈步而入。

大厅内有七八张桌子,坐了十几个客人。

桌上有酒有菜,甚至还有卖唱的歌女,与佝偻着腰的老父亲一道,挨桌唱过去,讨个赏钱。

那白发老板看到有人进屋,便迎上去。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若是住店,小店客房已满,还请另寻……别处。”

老板用尽了全部的定力,才让自己最后两个字说得自然,不露出任何痕迹。

因为他已经认出了来人。

在福州城中时,他曾经远远看到过这个身穿黑衣,脸色苍白,拿着一柄单刀的年轻人。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年轻人已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握着刀的手搭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