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雷落三杰
祝彪一番话出口,不说晁盖,李云龙都来了气。
旁的不说,单说年纪,晁盖四十出头一个大叔,说话问事,礼数不缺,却被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指鼻子骂,任谁看了,也觉得这少年无礼了些。
“哼!”老李心中不快,斜睨着祝家三少,那话横着就出来了:“这是哪个撒完尿没提裤子,露出你这么个小玩意儿?听说你爹也曾做过六品的官儿,怎么官宦人家这般没家教么?我晁兄好声好气同你们商榷,你他娘的小兔崽子,开口就敢伤人,还你祝家的水路,怎么?这是你祝家老祖宗尿出来的不成?”
“啊呀!你这匹夫!你、你、你……”
祝彪遭这一骂,差点气的仰倒。
要知他年纪虽小,学武的天份却是极佳,学武数年,练成一身奢遮武艺,比两个哥哥不差丝毫,便是教师栾廷玉,也诩他必能青出于蓝、大放异彩。
加上家里钱多势大,满眼里除了一个老爹,便是师父、哥哥他也不服,这口傲气养成已久,今日忽遭李云龙痛骂,气的一时竟是失语,手指着李云龙,嘴唇哆哆嗦嗦,连着“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后半截话来。
李云龙却是不肯饶人的,见他舌头打绊,冷笑道:“你什么你,你这厮撅着屁眼子望天,有眼无珠!坐轿子骂人,不识抬举!你拿癞蛤蟆哄孩子,你不是东西你!你看什么看?你们祝家庄三十里,没见过老子这般俊俏后生么?”
居中穿白的祝龙,身为大哥,眼见弟弟被人骂的口直舌缰,不得不出头,喝道:“晁保正,管好你家的狗!祝家庄须不是任他乱吠的所在。”
晁盖尚没说话,李云龙“嗤嗤”的一声怪笑,不屑道:“以前听人讲古,说秦始皇身边有个没卵子的太监,指着鹿说是马,老子只道是谣传,没想到今日开了眼。老子顶天立地八尺高汉子,偏偏在你眼里成了狗,这才真正叫狗眼看人低,怎么?你小子生了一双狗眼,他娘的看谁都是你的同类?”
一席话骂的祝龙脸色发青,祝虎见两个兄弟折了锐气,虎起脸喝道:“如今优势在我,和他们罗唣什么?众儿郎准备放箭,小爷今日便要火烧晁盖!”
话音未落,李云龙已然变脸,藏在身后的手忽然高举,但见一枚瓷瓶,瓶口火花滋滋,厉声喝道:“姓祝的王八蛋,你还火烧晁盖?看老子先炮打祝家庄!”
说话间手一抛,那瓶子滴溜溜转着圈儿飞出,不偏不倚,落在祝龙战马腹下,祝家三杰齐齐低头,便见一团火光,雷声震地,三人连马飞出,身后庄丁倒了一片。
李云龙哈哈大笑,信手又摸两个瓷瓶,就火折子点燃,呼呼掷出,落在前面挡路的船上,轰轰两团火光,两条小船四分五裂,其他几艘船被气浪波及,吹得散往两边。
李云龙叫道:“晁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晁盖猛醒,连忙下令行船,祝家枉有许多庄丁,一是被李云龙一连三雷吓得魂飞,二是没了人发号施令,眼睁睁望着晁盖大船撞开拦阻,渐行渐远,便是有些心神犹在的,也顾不得为难敌人,都飞奔去救三位少庄主。
大船顺水而下,不多时已把祝家庄抛在脑后,晁盖这才“哈”的一声,大笑起来。
李云龙扭头看去,见他满脸都是欢容,拍着船舷道:“快活!快活!晁某这些年,吃他们多少恶气,今日却是一遭报答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旋即拉着李云龙手,眼中发光:“贤弟啊贤弟,若早有你相助,他祝家庄岂能夺了我一半商路?”
宋清却发愁道:“保正,方才虽是重挫了那厮们锐气,但那祝朝奉若是发狂,径直去扫荡了东溪村,如何是好?”
吴用摆手笑道:“四郎多虑矣。”
说着看向李云龙道:“陆兄,小生请教,方才那记神雷,祝家三人伤亡大约如何?”
李云龙咂咂嘴道:“单说爆炸的话,那三人皆骑了马,爆炸威力自下而上,大半都要被马儿承受,若说人嘛,六条腿脚,若是角度不巧,或者能炸断个一两条,再就是马儿翻倒之时,砸伤砸死,都难预料。”
吴用点点头:“那三人武艺不弱,当不至被马匹砸死,如此说来多半是个伤而不死的局面,这便不算解不开的血仇。何况祝朝奉能弄下偌大家业,自然不傻,晁保正家里又没老小,他便是洗荡了东溪村,又如何能伤保正根本?反要惹得一身官司。因此小生料定,他必不会立即报复,定是要待我等归来时,再行复仇。”
晁盖大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足道哉!那祝老狗可恨的紧,我这一趟来,特意不曾置办丁点货物,想着他见我不走私商,只是借路送朋友,必然肯给一个面子,没想到他自己不出面,倒让这三个小犬羞辱于我!他要报复晁某,晁某还要对付他呢!”
李云龙拍他肩背道:“晁兄放心,我看这一家人亦不顺眼,何况你是为送小弟惹出事端,小弟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只待办完了事回来,便立刻着手对付了他,也还着三十里百姓一片青天。”
晁盖听了喜不自胜:“有贤弟助我,一百个祝家庄,俺也视他做草芥。”
晁盖同李云龙结交以来,李云龙两次施展神雷本事,先重伤了巨鼋,联手晁盖诛杀了这为祸多年的怪物,如今直闯祝家庄,一颗雷炸得祝氏三子生死难料,于晁盖而言,当真是胸胆开张!
如今听闻李云龙承诺了帮他对付祝家庄,心里的欢喜,更是到了顶点,直把李云龙当亲兄弟般看待。
行出三四十里,大船夜泊岸边,次日行入济水,走了大半日,转入运河,自南向北而去。
这一路都是人烟密集、商业繁华之地,众人白日行船,晚上靠岸开怀饮酒,倒是见识了许多热闹风光。
如此走了数日,到了河北东路,永静军东光县,距离沧州已是不远,日暮时分,几人停船登岸,来到不远处一座酒楼,不曾进去,便听见里面一阵欢呼:“啊呀,道爷好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