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杀
少顷，严选打包了四份早餐，提着回家。
“依依，书瑶，过来吃饭了。”严选招呼一声。
“来了……”陈依依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慵懒极了。
岳书瑶依然在梳头，听到严选的声音，只是偏了下头，不理不睬，继续梳头。
陈依依叫道：“你不吃？”
岳书瑶冷哼道：“饭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吃舌头。”
陈依依叹道：“我也想吃舌头，但大师兄说，现在还不能出去狩猎。”
严选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看得出来，无论是陈依依还是岳书瑶，她们自从被鬼上身之后，就性情大变，一个比一个疯批。
“没救了……”
严选轻声一叹。
虽然他有心挽救陈依依和岳书瑶，但现实很残酷，他现在的处境是自身难保，只能依仗拜年剑法，勉强保持清醒而已。
所以，严选干脆不去管她们，自顾自吃了早饭。
正吃着，玄虎从外面回来，脸上表情十分亢奋。
严选赶紧起身迎接，问道：“大师兄，有什么喜事吗？”
玄虎开心笑道：“昨夜我贿赂了城门守卫，偷偷放进来五百多个赤松镇百姓，现在那些人已经扩散到了城中。”
严选恍然，沉吟道：“嗯，有了这些人混淆视线，想必花罗汉一时半会查不到我们。”
玄虎连道：“不错，这些人进城之后，必然把水搅浑了，我们恰好可以趁机浑水摸鱼。”
严选呼吸一顿：“大师兄莫非是想……”
话没说完，岳书瑶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振奋道：“是不是可以开始狩猎了？”
玄虎点头道：“今晚你们就可以出去杀人了，杀得越多越好，制造的恐慌越大越好。
另外，你们记得多留几个目击者，让他们帮忙传道，传播拔舌鬼之名！”
岳书瑶桀桀笑道：“大师兄放心，我早就挑选好了目标。”
严选默然无声，一场腥风血雨已经不可避免。
一晃到了太阳下山，夜幕升起。
玄虎唤来严选三人，笑道：“今晚你们三个外出狩猎，可以放肆点，闹出的动静越大越好。”
“没问题。”岳书瑶和陈依依一脸杀意，十分期待。
严选问道：“假如我们一不小心撞见了花香寺的和尚，怎么办？”
玄虎略默，答道：“花香寺的和尚大多是普通人，遇到了直接杀了即可，但也有几位已经转变成了‘花罗汉’，你们尽可能避开他们。”
“明白。”严选不再废话，自顾自转身出门。
而陈依依和岳书瑶早已迫不及待，化身为拔舌鬼，纵身一跃，真如鬼影一般，悄无声息的没入了黑夜之中。
严选则是一路步行，直奔郑氏武馆。
等他抵达郑府门外，就看到大门上挂着白绫，门口摆放着花圈。
“不好……”
严选心头一沉，以为是郑乾坤遇害了，忙不迭快步走进院内。
却见到，郑乾坤此时正站在一口黑棺材前，背影落寞。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严选走上前。
郑乾坤缓慢地转过身，面如土灰，眼窝深陷，整个人憔悴到了极点。
严选注意到他的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皱纹也变得深刻，苍老了好多。
郑乾坤流下了泪水，惨笑道：“大牛他，死了！”
严选呼吸不由得停顿。
郑乾坤自顾自说道：“都是我害了大牛，是我太张狂了，是我太自大了，害得大牛白白枉死。”
严选忍不住宽慰道：“师父，您别这样说……”
郑乾坤摇摇头，表情愈发癫狂，大笑道：“我一直梦想以武力战胜鬼物，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非常离谱，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罢了。”
他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极度的绝望。
大牛的死，武道的破碎，彻底压垮了这位一代宗师的脊梁。
郑乾坤颓然的坐了下来，嘟囔道：“以前有个老朋友警告我，鬼是无法被杀死的，但驭鬼者可以被杀死。
然而，能杀死驭鬼者的，只有驭鬼者！
凡夫俗子，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战胜驭鬼者。”
郑乾坤看向严选，流泪道：“我尽力了，可惜徒劳无功。哎，你也放弃吧，别再练武了，没有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
说罢，郑乾坤掏出了那本《乾坤掌》秘笈，直接丢进了火盆里。
呼呼呼！
火焰缭绕，秘笈很快被焚为灰烬。
见此情形，严选默然无语。
没想到郑乾坤受到的打击如此巨大。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郑乾坤与惑阳真人的实力差距，非常巨大，大到让郑乾坤感到无边无尽的绝望。
“惑阳真人，果然深不可测。”
严选长长叹息，眉宇间也不禁多出些许阴霾。
他没有离开武馆，而是留下来帮忙料理丧事，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啊！”
蓦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清晨。
“师父！”
“来人啊，师父上吊了！”
严选从睡梦中猛然醒来，耳畔传来一声声恸哭。
他忙不迭穿上衣服，跑到外面，就看到很多人手忙脚乱的奔向大堂。
严选随着人流来到大堂外，就看到郑乾坤挂在房梁上，双脚悬空，地上有一个倒下的凳子。
众人将郑乾坤放下来，纷纷跪在他的周围，放声大哭，闻者动容。
严选面无表情，默默地转身走出了武馆，来到大街上。
正走着，迎面突然走来一群衙役。
他们一边招摇过市，一边敲锣大喊。
“全城戒严！”
“所有人立即回家，严禁出门！”
……
“草，这就开始戒严了么？”严选啧啧两声，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外。
毕竟，城内一旦发生紧急状况，县令大人下令戒严几乎是基本操作。
“看来昨夜陈依依和岳书瑶闹得非常凶啊！”严选深吸一口气，踱着步子返回梧桐巷民宅。
“听说了么，昨夜县令大人的府邸闹鬼了！”
“闹鬼？！”
“对，就是那个拔舌鬼，杀了好多人，差点要了县令大人的命！”
“啊，原来县令大人也遇袭了？”
“什么叫也，还有谁家遇袭了？”
“我听说白家、宋家都闹鬼了，宋家老爷被拔了舌头，横死当场呢。”
……
一路上，严选听到了很多人在议论昨夜发生的事情。
每次听到“拔舌鬼”三个字，他的脑袋就如遭重击一般，变得浑噩三分。
脑海深处，拔舌鬼一点点爬出来，越来越清晰，长长的舌头舔着他的脑壳，他的鼻孔，他的耳朵……
严选浑身抖颤，感觉自己就要无法保持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