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法
小凤头七，月黑风高，那猥琐道士立下法坛，将她浸足了特殊药水的尸身炼成尸油，蘸着尸油在古卷中画下一身旗袍的小凤！
“祭尸养鬼！”
看到这儿，我终于明白，这女鬼为什么会被封印在画中了，接下来的日子里，那猥琐道士，控制着小凤修习鬼修之法，成了道士斗法害人，发泄自身兽欲的工具！
又过五年，秀才和道士皆都死于意外，一切仿佛结束，小凤也就此沉寂在那画卷中，她本想从此忍受那永世封印。
转眼间沧海桑田，不知过了多少年，画卷几经转手，直到十年前，被那两个盗墓贼得到。
卖到小老头这里，当沉寂画卷中的小凤第一次见到小老头时，便从他脸上那颗痣认出这便是秀才转世，沉寂百年的恨意彻底爆发。
偏偏那天小老头妻子一人研究这画卷，无意间开启了画卷上，邪恶道士留下的锁鬼阵，瞬间将小凤放了出来，直接就被小凤上了身，从此开始了对这小老头的报复……
“哈哈，看够了吗，受死吧！”
突然，周围画面轰然碎裂，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化身残影的小凤鬼爪已经拍到我胸口，我只感觉胸口处一阵阴寒剧痛传来，紧接着喉咙腥甜，呕出一口鲜血，身体也跟着倒退几步。
这女鬼，竟懂得趁着我被她经历吸引分神之际偷袭。
胸口剧痛阵阵，我低头一看，只见上衣四道爪印焦黑，内里更是皮肉外翻。
“哼，你们这些男人都该死，该死！”
一脸凄然的小凤带着无尽恨意朝我再次袭来，生死关头我顾不得其他，甩手扔出两道天雷符，她这次知道天雷符厉害，几个闪身长发骤然而起，卷起天雷符。
随着一阵“刺啦啦”的响声，天雷符将她长发烫成两个焦臭发团，我也被她逼到了墙角。
找不到那封印画卷，我根本不知道那五步范围在哪，只剩两张护身符的我，看着逐渐恢复气势的女鬼，心脏狂跳。
“咯咯咯，多少年未见小先生这般好看的皮囊了，还有多少天雷咒，都使出来啊……你要是不来，奴家可来了哦！”
女鬼双手一挥，长发沿着墙壁疯长，她每步落下，足跟处便升起一朵黑色莲花。
眼见那些发丝藤蔓般逼近，我抓起护身符朝脚下一砸。
“天帝光明，日月照临，万邪不侵，四灵护身，敕令，急急如律令。”
一声令下，只听脚下“轰”的一声升起一层椭圆形光幕，几乎是光幕刚刚成型，那些漆黑长发就顺着地板，墙壁蜂拥而来。
黑发刚一碰触光幕，这光幕上就如水波般荡起无数紫色电蛇，随着“呲啦”声不绝，黑发被绞杀成黑水沿着光幕流下。
“找死！”
还没等我松口气，女鬼似乎被激怒，一声怒叱黑发潮水般压过来，只见那些电蛇越来越少，没了电蛇“保护”，那光幕只坚持了几息便“啪”的一声碎裂。
这护身符功效，竟比那天雷符差了这么多，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多绘几张天雷符！
随着最后一张护身符砸出，我内心一阵绝望。
都说人若将死，一生经历便会如幻灯片一般在眼前过上一遍，我却没有这种感觉，脑海中充斥的，皆是我姐满是泪痕的脸。
这世界，除却老母，姐姐怕是我最对之不起的人。
呵呵，也许死了倒好，省的她再被我拖累。
光幕被再次打破那一刻，我闭上双眼，心中却有些豁然。
“呦，这是放弃抵抗了吗，早些如此多好，省我多少力气，老老实实做我滋补之资吧！”
女鬼阴测测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还在想着，幸好是个女鬼，我的死应该不会太过痛苦的时，就听“嗡”的一声，紧接着就是金铁交鸣。
我诧异之下睁眼一看，只见一柄造型造型古朴的桃木剑凭空飞舞，和那女鬼漆黑鬼爪斗在一起，金铁之声竟是这柄木剑发出！
那木剑不时挥断女鬼长发，直到逼退女鬼，才在空中绕了个圈，“锵”的一声径直插进我面前地板。
“什么人，竟敢坏我好事！”
女鬼缩在墙角，恨恨瞪着门口处。
“嘿嘿，师弟真不愧是玄门奇才，还不到一品境界，首次出山竟然就敢独斗鬼将，师父若是知晓，定然……大胆妖孽，竟敢伤我师弟！”
门一开，笑眯眯进来的不是弥勒佛还是谁人。
只不过当他看见我胸口伤处，等时大怒。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嘶！”
弥勒佛先是在我伤口处查看一番，随后拿出个瓷瓶，把药水往我胸口一抹，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还不是见你许久未归，我又想起上个月就有两个正一道弟子在这附近失踪，给你打电话又没信号，这才过来，问了几个熟识的摊主，才知道你进了这里，你先在后歇息，看为兄给你报仇！”
弥勒佛说完，便抽出桃木剑挡在前面，有师兄在我头一次赶到如此安心，这一松弛下来，胸口处便传来阵痛，只好靠着墙角站好观战。
那女鬼也是如临大敌，一双鬼爪互在身前，弥勒佛一声冷笑，开口道。
“贫道还纳闷一个鬼将怎么会有如此气势，原来是借了外力，嘿，师弟看好，为兄教你如何破阵！”
一语言罢，只见他取了一张符箓，“啪”的一声拍在桃木剑身。
“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清月明，奉教尊令。过往天兵，此界地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弥勒佛边吟便舞，桃木剑上下翻飞，一声令下，只见那黄纸朝着虚空激射而出，随后轰然废碎，碎渣漩涡卷起，我心中一动，默默运起望气术，登时吓了一跳！
那床尾虚空，不知何时多了五杆乌黑小旗，隐隐组成一座小阵，小阵四周，密密麻麻围着虚影兵将，这些兵将或持刀剑，或持长枪，正如古代攻城般攻打小阵。
“师弟看见了吧，嘿嘿，此阵名叫聚阴阵，防御不强，所以为兄只用一道神兵咒，须臾即可攻破，破了这阵，那小小鬼将便手到擒来，到时候便由师弟你来发落，竟敢伤我灵山派弟子，魂飞魄散都是便宜她了！”
弥勒佛得意洋洋道，那女鬼几次想过来护阵，都被他桃木剑挥退。
玉函要注上记载，聚阴阵是养鬼炼尸必备的法阵，这房间在聚阴阵的加持下阴气浓郁无比，女鬼在此如鱼得水，就好比沙和尚进了流沙河法力大增一个道理。
而让我对这位弥勒佛师兄刮目相看的，则是那枚神兵咒。
那可是玄阶符咒，四品以上玄师才能用。
“咔……嘭！”
只是几息时间，一名虚影鬼将便扛着长刀率先砍爆了一枚阵旗。
这阵旗一破，大阵便算废了，房间内阴气潮水般散去，女鬼气势顿时大减，之前鬼爪和桃木剑对上还能不落下风，此时却轻易便被划伤。
又中两剑，小凤呲着牙还要飞扑过来，弥勒佛甩出两枚桃木钉，直将她双足定死在地板之上。
“呐，师弟，交给你了，只需将她魂体砍个稀巴烂，这小小鬼将便算是魂飞魄散了。”
余师兄扔过桃木剑，我下意识接住，只感觉入手温热，剑身上还有不少打斗痕迹，也不知他用这柄剑斩杀了多少鬼魂。
许是那药水神奇，胸口处已经不那么疼，再看小凤。
此时她狼狈倒在地上，雪白脚踝上插着桃木钉，伤口处还不停冒着黑烟，原本洁白的旗袍被划开七八处，露出大片肌肤，和触目惊心的焦黑剑伤。
没了那聚阴阵加持，她怕是连疗伤的力气都没有了，即便如此，她看向我们的眼神依旧满是仇恨。
“你还楞什么，上啊，放心有师兄在，这鬼物伤不了你分毫！”
弥勒佛挥手催促，我看着眼前的小凤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脑袋一热，朝师兄拱手道。
“师兄，人犯了罪有法律管着，鬼犯了罪，是不是要归地府管，咱们杀她，万一杀错……杀错好鬼怎么办。”
师兄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开什么玩笑，人死后魂魄四十九日不去地府报道就已经是重罪，更何况她还偷偷修炼鬼道，你我既是玄门中人，斩妖除鬼责无旁贷，何来杀错好鬼一说。”
“不去地府也不能全怪她……”
当下，我把之前看到的小凤经历说了一遍，师兄却依然摇头。
“即便最初她是受害者，可后来呢？
她为报私仇，十年间杀了多少无辜玄修，更何况鬼物一向狡诈，你又怎知她没有骗你！”
“哈哈哈，你们这帮满口仁义道德的臭道士，又岂会有无辜之人，没错，我就是骗你的，你快杀了我，若让我跑掉，一定潜心修炼再找你报仇！”
满脸惨白的小凤疯癫地朝我怒吼，师兄见我不动，默念一声除恶务尽，便要亲自动手，我却将他拦住，再次拱手道。
“师兄，如果咱们不弄清原委就动手，那和那些迫害她的恶人有何不同，天道公正又在何处，求师兄想想办法，让她回地府受审……”
我入玄门属于半路出家，没接受过什么杀鬼天经地义的教育，说我优柔寡断也好，妇人之仁也罢，很多东西是我不能改变的，但我觉得，至少我不应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