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童年
云长宁被紧紧的禁锢着,有些不知所措,却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这还是慕倾城吗?
他莫非是受伤了?
“你……你怎么了?”云长宁忍不住问道。
出奇的,慕倾城很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没事,带我去墙角。”
他似乎紧咬着牙才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云长宁不敢多问,立刻带着他去墙角。
本来房间里就很小,隐隐约约能勉强找到墙角的位置。
慕倾城紧紧的缩在墙角,手上依旧不松开,似乎只有抱着云长宁才有安全感。
“你是在害怕?”云长宁问道。
慕倾城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死死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此时的他很无助,很可怜,像一只受伤得小鹿,哪里还有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
云长宁不由心中疑惑,这还是那个暴虐无道的昏君吗?
她刚想完,就感觉怀里的人微微一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就在角落里相互依偎着。
云长宁看了看外面,莫非善儿和李福海见着房里的灯熄灭了,所以不敢打扰?
带着这个疑惑,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善儿?”
半晌,善儿和李福海果然走了进来。
二人手里提着灯笼,眼中含笑。
云长宁狠不得把他们打死,他们的自作聪明差点把慕倾城给吓死。
“把蜡烛点上。”云长宁说着,摸了摸慕倾城的手指,“再加一盆碳。”他手指冰凉,脸色苍白,紧闭着的双眸全是无助。
善儿和李福海面面相觑,“皇上,皇上怎么了?”李福海担忧的问道。
“去准备被褥,看样子,皇上今天可能要在这里休息了。”
“是,奴才这就准备。”李福海应了一声,然后就着手开始准备。
一群人一会加碳,一会儿送来被褥熏香,忙忙碌碌却没有一点声响。
只一会儿的功夫,破败冷清的房间就温馨得如同平常人家,就连茶盏也换上了龙纹的。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云长宁才低声说道,“皇上,咱们上床休息。”
他如同一个孩子,在云长宁的温柔下,才抓着她一起到了床上。
云长宁很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一张明黄色的被褥将二人笼罩在下面。
她轻轻的拍着他,却不敢再熄灭一盏烛台。
“母后早逝,父皇思念母后,没有再立皇后,他本意是亲自照顾我,但北方暴乱,南方洪水,边境蠢蠢欲动,他实在分身乏术。”
慕倾城一字一句,声音很小的说着,“宫里的奴才,捧高踩低,他们以为我丧母就做不了皇帝,全去巴结贵妃,在父皇御驾亲征的一年里,他们轻则禁我膳食,重责对我辱骂软禁。”
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每每提及,声音都在颤抖。
“知道宫里养宠物的笼子吗?就像这么大的房间,我被关里面三天,没有水喝,没有饭吃,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听他这样说,云长宁忍不住被触动,他们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孙太妃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她在路过时,把她吃剩的糕点给了我,或许那个时候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就因为那糕点,我活了下来,后来父皇薨世,我也留她一命。”
“登基的第一天,我把那些欺辱我的奴才全都五马分尸,晾晒在御花园里,鲜血染红了冬季的花,格外的灿烂,还有那个懦弱的乳母,我把她杖毙,暴尸荒野,贵妃,到底侍奉父皇一场,本想留个全尸,可是她为了自己的儿子,枉然不顾我的性命,只有血腥味才能让我感觉到安全……”
他幽幽的说着,眼中带着嗜血的殷红。
云长宁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暴虐了,没有父母的照顾和疼爱,他的童年记忆都是悲惨的,这让他怎么能有感情和仁慈之心。
他不由自主的往云长宁怀里靠了靠,安心的叹了口气,“自我母后不在,就没人这么抱过我了。”
听到这话,云长宁不由心疼得把他抱紧了一些,“没关系,我会一直抱着你。”
“永远不要松开,别背叛我,我不想杀人……”他轻轻的呢喃,然后慢慢睡着了。
云长宁不由叹气,本来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在母亲去世之后,身边所有人都换了一副嘴脸,难怪他暴虐,更不喜欢别人靠近。
说出自己的心事似乎让他好受了许多。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云长宁却连胳膊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做梦吃冰淇淋的云长宁突然感觉鼻尖痒痒的。
让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也彻底把她给惊醒了,看了看周围,明黄的幔帐,明黄的被褥,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浮现在脑中。
云长宁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就看到慕倾城手里拿着她的长发把玩着。
“皇帝既然醒了,怎么不去早朝?”云长宁问道。
慕倾城嘴角上扬,“反正在某些人眼里,朕已经是暴虐无道的昏君了,上不上朝又能如何?”
或许是昨天他睡得很好,所以心情还不错,一直带着笑容。
云长宁有些不适应,让一个暴虐大冰山笑起来,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怪异。
“昨天你做得很好,所以,朕要赏你。”慕倾城倨傲的阚泽她。
“皇上要是非要赏赐的话,那便赏赐臣妾一些银子吧。”她笑嘻嘻的伸出双手。
没想说他却说道,“堂堂一国之母,只在意那些银子,俗气。”
“附庸风雅的话,皇上找错人了,臣妾只知道没有银子的话,年就过不去了。”云长宁实事求是的说道。
慕倾城不由笑了,看着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无奈。
也许是昨天掏心窝子的秘密都跟云长宁说了,两个人的距离近了很多。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秘密,就会亲近很多。
“善儿,给你们主子梳妆。”慕倾城说完,就坐在椅子上喝茶。
云长宁叹了口气,捂着动弹不得的胳膊下了床,任由善儿捯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