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内外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0章

自从王宏昌一家人转辗转移到边区,己经有老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一家人怎么样,是什么情况,一概不知道,同志们非常挂牵。有一次,因为工作问题,陈光辉需要刮军分区去一趟。同志们再三叮嘱陈光辉,一定要借这次机会,顺便看一看王宏昌同志的老爹老娘,以及全家人,特别是他的妻子赵喜梅。陈光辉又何尝不这么想呢。老伯父老伯母的思想情绪怎么样呢?他们将要失去儿子啦。大嫂赵喜梅思想情绪怎么样?她将要失去丈夫啦。一家人生活怎么样?·······可见了老伯父老伯母该说些什么呢?·······陈光辉有些犯愁。犯愁归犯愁,强烈的裕望剌激着他,到了分区,一定要看望看望伯父伯母他老人家,看望看望大嫂赵喜梅,看望看望他们一家人。

陈光辉到了分区,了解到王宏昌的父亲给一家大户人家当长工。母亲给这家人当佣人。这家主人是位进步的开明人士,以前,他们家是我党秘密工作时期,我党的堡垒户。王宏昌的父亲在他们家当长工,他母亲在这家当佣人,是组织止按排的。王宏昌人们都知道,都知道他是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是位英雄。知道了这两位老人是英雄的父亲,英雄的母亲,人们都很尊敬他们。当长工,就是长年住在大户人家干活儿:喂性口,扫院子,套磨磨面,给主人赶车上集上会走亲戚,·····忙时候,除了夜晚喂牲口外,白天还得驶牲口犁耙地,套车驶牲口拉庄稼。······而老伯父在这家当长工,不论忙闲,啥活儿也不让于,只让他喂喂牲口。喂牲口,得往饲养室里挑水,得往饲养室里扛草,得往牲口铺旁边推垫脚(晒的干土,用来垫牲口铺。),牲口铺里面的粪满了,得用土车子把牲口铺里面的粪推出去。可饲养室里的水缸有人早早地就挑满了。草池子里早早就有人扛满了。每天就有人把垫脚倒在了牲口铺边上了。牲口铺里的粪还不很满,就有人推出去了。老伯父只是光给牲口拌拌草料。老伯父向老东家堤出,这样不行,这样跟白养活我差啥啦。老东家笑呵呵地说:”老兄弟,那些活儿哪能让你于哪,让年轻人去干贝。有空儿,咱老弟兄们在一起说说话儿。”老伯母名义上是当佣人,她只是在做饭时,给别人打打下手。其实,是组织上按排他们在这里休息养老。出乎陈光辉意料的是,二位老人身板还是那样硬朗,精神明朗,看来二老不再为儿的被捕师感到悲伤了,二位老人己经从悲伤的困境中走出来了。老人给陈光辉说:”大侄子,后来我才知道,你们是共产党,是干大事儿的,好哇,你们做得对。我和你大娘都想开了,都不生气,你们和俺三儿都是好样的,都是好孩子。有这样的好孩子,俺高兴。大侄子,俺给你们添麻烦啦,给党,给政府添麻烦啦。大侄子,你放心,让同志们都放心,别挂牵我们,你们好好工作吧。”陈光辉没有预想到,老人家竟有如此的胸怀。陈光辉不由得心中暗暗赞叹:多么可敬的老人啊。

老东家过来了,老伯父向老东家介绍说:”这是三儿的好朋友陈光辉。”老人捋捋胡须,略有所思:”哦——,您就是卫阳县的陈书记。”陈光辉说:”老人家,您还是叫我小陈吧。”老人乐呵呵地说:”好,也好。我也听说了,宏昌是好样的,小李和小马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同志们都是好样的,共产党都是好样的。老夫佩服。”老人又说:”小陈,你伯父伯母住在这里,你放心吧,也告诉同志,让他们都放吧。”陈光辉说:”那可就麻烦您老人家啦。”老人说:”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呀,都是自家人,何必说这些客气话呢。”

陈光辉得知三个孩子(王宏昌的两个侄子和王宏昌的女儿。)都在机关小学里上学了,连连叫好。这是陈光辉淡有预料到的事情。

王宏昌的大哥、二哥也参加了工作。大哥给分区首长喂马。二哥在分区机关做饭。这又是陈光辉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陈光辉很高兴:”二位哥哥也参加了革命工作,也在为抗日启贡献。”

陈光辉见到了王宏昌的两个嫂嫂和王宏昌的妻子赵喜梅,她们都剪成了短发。虽说还穿着青年妇女常穿的花衣服,头上都戴上了灰色的八路军军帽,她们妯娌三人都参加了工作,都在分区卫生队工作。她们的工作是为伤病员洗洗衣服,洗冼床单,拆洗拆洗被褥。陈光辉又没有预料,他很高兴,”嗬,她们也走上了革命道路。”赵喜梅是个大美人儿。如今,她把满头的秀发剪成了短发,满头的秀发显得更漂亮了。漫长的脸儿显得更嫩更腻更美丽动人,配上一顶军帽,更加楚楚动人。她精神焕发,焕发出女性的青春美。陈光辉不敢见到她。因为她一见到他,必然使她联想到自己的丈夫王宏昌,必然会引起她的悲痛。如果当他看到自己战友的妻子,他的大嫂赵喜梅悲痛落泪,他的心会疼痛难忍的。可当他见到她时,又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她并没带伤心悲痛的样子,而是坦然自若。看来她也己经走出了悲痛伤心的困境。赵喜梅正低着头忙着干活儿。陈光辉喊了一声:”大嫂!”赵喜梅抬头一看,是陈光辉,又惊又喜:”咦,是陈叔叔!”(这是旧时妇女对丈夫的兄弟的尊称,意思是孩子的叔父,也就是小叔。)”大嫂,您好哇。”

“好,好。你也好吧。”

“恭喜你们啊,走上了革命道路。”

“谢谢你的夸奖。这也算是走上了革命道路?”

“算,算。只要是为抗日作工作,都是在干革命。大嫂,既然参加了革命,成了革命的新人了,旧的称乎就不要再用啦,以后不要再叫陈叔叔啦。”

“那叫什么呢?”

“随便。”

“好,我接受批评。以后你也不要叫我大嫂啦。”

“叫你什么?”

“喜梅同志。”

“好!呵呵呵·····”

赵喜梅俏丽的脸颊有些红晕。

······

陈光辉,这是她丈夫的好战友,好朋友,好兄弟,见到了陈光辉,联想到久别的生死未卜的丈夫,是自然而然的,他们可是同寝共枕的恩爱夫妻呀。如果一般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嚎啕大哭,轻者也是抽泣流泪。而赵喜梅只是眼睛湿润。陈光辉暗暗惊叹:多坚强的女性啊!赵喜梅的眼睛湿润,陈光辉明白她的心思,她的表情把她的内心世界告诉了他,他的心像几只雄猫在抓,在挖,不由自主,他的心思表流于色。

赵喜梅揉揉眼,说:”兄弟同志,你们放心,我能顶得住,我不生气。他(旧时妇女对丈夫习惯的称乎。)是个好人,是个英雄。我有这样一个好丈夫,感到高兴。······”多宽广的胸怀呀。陈光辉暗暗赞叹。陈光辉故意转移话题:

“令尊大人赵老先生好吧。”

“好,好。他很待见他的四女婿,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还经常向我娘玄耀他有眼力,挑选了一个好女婿。”

······

陈光辉想起了关押在日本强盗监狱中的好战友,好大哥王宏昌,心里一阵难受。赵喜梅在滔滔不绝地往下讲:

“如杲他知道了我们一家平平安安,他一定高兴。”

“那是,那是。”

“如果他知道了三个孩子都上学了,他一定高兴。”

“那是,那是。”

“如果他知道了我们都参加了工作,他一定高兴。”

“那是,那是。”

“如果他见到了我这身打扮,他一定喜欢。““那是,那是。”

······

赵喜梅兴致勃勃地往下讲,陈光辉机械地应接着。

“我等着他从鬼子的监狱中出来,我们夫妻重逢,我们全家团圆。”

陈光辉木讷了。木讷了少许,陈光辉想起了几句诗:

“白发娘,望儿归,

红颜坐空帏。

三更同入梦,

两地谁梦谁?

······”

······

不!他不是封建阶级中的有识之士,他王宏昌是铁骨铮诤的共产党员。赵喜梅也走上了革命道路。受革命的政治思想的熏陶的老伯父老伯母——王宏昌的父母也有一定的政治思想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