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苍灭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苍知难发出绝望的质问，似乎要死个明白。
“要你命的东西。”
朱缺声音冰冷，斩断苍知难最后的念想。
话虽如此，他内心深处对系统同样抱有疑问。
朱缺也曾听过一些阴暗的法门，例如大能利用遗宝夺舍后人，并借其躯壳复生的诡事，但他不愿细究，只因当下别无选择。
“啊！！！”
必杀符的威力势不可挡，苍知难痛苦扭转全身，如同被数以亿万计的蚂蚁不断啃噬身躯，似乎连相应部位的灵魂都被咀嚼掉了。
“怎么回事？”
“教主！！”
“快，快去接应教主！！！”
那些教众慌了，纷纷往苍知难的方位赶去，结果无济于事，反被陷入狂乱状态的苍知难随手拍成肉泥。
“兰问天！！！”
苍知难怪叫一声，向朱缺所站之处扑来，其躯体此刻已消融大半。
“狗急跳墙。”朱缺冷哼道。
话虽如此，一名大圆满修圣的临死反扑还是要格外注意的。
心跳声骤然响起，朱缺冲上高空，居高临下审视着像头死猪般重重跌落在地的苍知难。
“为什么……”
苍知难瘫在地上，口器内部徐徐流淌出一大滩墨绿色液体，将附近山谷土石树根腐蚀成烂糊。
那颗绿色碎玉从他头顶脱落，朱缺缓缓降落，拾起了那玉。
系统猛然发出一道振奋人心的提示声。
【叮～检测到宿主拾取‘轰天玉碎片’，解锁任务功能！】
“轰天玉？任务？”
朱缺一惊，忙低头看向手中的绿玉碎片，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主线任务：一、搜集轰天玉，拼凑飞升钥匙（进度20%），奖励：？】
【支线任务：一、清除向榆山节气教余孽（进度0/489），奖励：解锁武器吞噬功能】
“飞升？武器吞噬？”
信息量有点儿大，朱缺愣了一下，随后立即看向苍知难，眼中精光四射：“说！你这块碎玉从何处得来？”
此时，苍知难胸口以下部分都已消弭，他发出一声悲哀的笑：“噢？这世上竟也有能让我们陛下感兴趣的物件……”
朱缺皱起眉头，不确定对方是否会继续交代下去。
好在这苍知难临死前分享欲竟比活着时更甚：“机缘巧合罢了……握着它，心静下来，便能看到仙界风光，以及那些站在天上的仙人，也就是我教信奉的那些……咳咳！”
苍知难痛苦喷吐出几口墨绿污血。
朱缺衣袖一甩，灵力护盾适时出现，将那些毒血尽数挡下。
见朱缺也忌惮这些颇具腐蚀性的血液，苍知难笑了，那笑很艰难，但略带得意，像打赢了一场小小的胜仗：“……观天说，这玉应该是仙界大能下凡游历人间时，从身上饰品中剥落下来的一小块碎片，我却认为这是一把……钥匙。”
朱缺眼睛眯起：“钥匙？”
“对，我苍家重掌南境权柄，乃至登临整个人玄界皇位的钥匙！”
苍知难哈哈大笑，随即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面上一边戏谑地笑，头颅一边慢慢垂下。
朱缺冷笑一声，还以为这家伙知晓某些关于飞升的内幕，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兰问天，我们苍家人的魂魄，会看着你……看你能统治南境多久……看后世如何评价你的是非功过……”
苍知难的身体已经瓦解到脖颈，其声音愈发无力，连笑容都很难维持。
朱缺高傲地抬起下巴。
这一刹那，他的心神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一样：“败者为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苍知难费力摇头，面庞爬上蛛网般的透光裂痕：“……我们皆是凡人……千年后，同为冢中枯骨……但至少，我还能拥有选择死在你手里的权利，而你，兰问天……”
朱缺傲声道：“不过是曾经败落的遗魂罢了，你和你的父母辈一样，早该绝了，让你苟延残喘多年仍不知感恩，竟还敢在此对朕大言不惭，狺狺狂吠。”
话音一落，朱缺身心莫名感受到一阵愉悦，这令他心中有些意外：“莫非女帝残魂或精神碎片还在体内？刚才这些话不像是我会说出来的。”
苍知难并不知朱缺此刻所想，嘴角用力扯出最后一丝惨笑，似诅咒道：“而你，兰问天……你将来，却不知要死在谁的手里……哈哈哈哈……”
漫天灰烬飘落，苍知难魂飞魄散。
至此，人玄界再无苍家。
而那临终前刺耳的笑，却依然幽幽回荡在破碎的山谷中。
“教主？！”
“教、教主死了？！”
“逃啊！！！”
眼见苍知难覆灭，那些狂信徒们终于意识到大厦倾颓，再也不敢狂了，纷纷四散逃亡。
“想跑？”
朱缺冷哼一声，翻手覆掌间便将那些无药可救的教众活活拍死。
系统不断传来威慑到账声，但他的心情并不愉悦。
苍知难临死前说的那句话让他很是在意。
或者说，五味杂陈。
天下谁能知晓，曾经威赫无比的南境女帝兰问天，其实早已不声不响重伤死在皇宫密室之中，腐臭多日，无人发觉，而且至今未查明元凶。
现在的自己，外表看着像人，实则是鬼。
一个借尸还生的孤魂野鬼。
既不属于人玄界，也回不去地元界。
如果说，苍家是历史上的一朵小小浪花，波动涟漪却形不成滔天巨浪，那么他和兰问天便是那曾激得天下震动的惊涛骇浪。
可惜再磅礴的波涛，最终也不过是一批水消融在另一片更广阔的水中，好像从未来过这世上。
朱缺叹息一声，抬手捻燃一根兰花令。
咻的一声，那兰花令火箭一样窜上高空，在向榆山天穹处绽放出一朵盛大的玉兰。
山林四处传来呼啸声，许多人影悄悄接近。
没等那些人靠近，朱缺便大手一挥：“搜捕此地，将节气教余孽统统杀尽！”
“是！！！”
暗处的九扇门精英们与数十位高阶女官领命，将整座向榆山给掀了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