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剑指华山
蓝凤凰一声娇叱，五毒教众终于解除了人从众叕，摩肩接踵的状态，但仍然踮起脚尖去看水盆中那奇景。
张元也回过神来，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自己手上，三尸虫仍然整齐有序，绕着手掌转圈回游。
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个头最大的那只，它似乎受到了某种恩赐，主动从圈子中游出，悬浮在原地不动。
“它们若真到了你体内，怕是跟咱们到了仙界一般，只会乖乖地趴着，绝不敢造次。”
蓝凤凰点燃了烟袋锅子，认真地说道。
张元抽出了手，本想在衣服上擦干，旁边一位五毒法王眼疾手快，赶忙掏出一块似布非布，似革非革的东西，直接为张元擦起手来。
张元留心看那东西，向蓝凤凰投去个询问的眼神，蓝凤凰笑着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再看那五毒法王的眼神，张元莫名想起了《少林足球》中，达叔擦拭“夺命香鸡腿”的场景。
他轻轻抽出手，笑着对法王道谢，五毒法王摆摆手，狠狠闻了闻张元后离开了。
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去，蓝凤凰和张元并肩缓行，在走回正殿后，蓝婷拿着一个小包、一个木塞小瓶走了进来。
“这里便是贾堂主上次想要采买之物，共三份，三粒三尸虫卵装在这瓶子里，为兵刃附毒的药液不便携带，我把药方予你。”
蓝凤凰嘬了口烟，不停用手指点着张元，笑着对蓝婷道：“仙娘，他现在好香，你快来闻闻。”
蓝婷红着脸摆了摆手，低声道：“张公子，只盼你多留几日，待得五宝花蜜酒酿成，进补真气。”
张元笑道：“仙娘好意，张某心领，只是教中事务繁忙，不变叨扰，日后再来拜会。”
蓝婷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叠桑皮纸，道：“这沓宝钞可到昆明五仙堂、或顺天、应天、苏杭等地兑换金珠，合白银五千六百两或黄金七百两，乃公子卖花所得。”
张元本来正想问这件事，连忙称谢收下，仔细地清点一番。
蓝凤凰一皖张元手臂，笑嘻嘻道：“我还没吸够，便由我送你出林好了！”
殿门侧面的马厩中，卷雪墨麒麟独占一槽，张元说过此马性烈，也无人敢来打扫，只远远投喂。
它见主人前来，不停摆动耳根，轻声嘶叫，待张元走进，立刻挨擦过来。
早有人关闭了沿途机关陷阱，张元与蓝凤凰共乘出林，一位教众骑一匹，牵一匹马在后远远跟随。
临到出口，蓝凤凰笑道：“张元，也许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过容易，所以体会不到咱究竟欠了你多大人情。”
她扭过头，双眼亮如点漆地盯着张元道：
“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你永远是五毒教最尊贵的客人，教中上下永承你的恩情。”
张元一怔，在眼镜的帮助下，蓝凤凰和蓝婷的阴阳毒体确实修炼得极顺畅，他的确难以判断这到底有多重要。
两人在马背上颠簸起伏，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粼粼光斑在蓝凤凰娇艳的脸上流转，张元一时看得痴了。
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吻上那忽闪的明眸，或是凝滑的面容。
但蓝凤凰却已经将头回转，轻声道：“我便送到这里。”
张元一惊，勒马收缰，卷雪墨麒麟缓行几步，静静站住。
蓝凤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偌大的林中虽然古木参天，虫鸣鸟语不断，张元却觉得格外安静。
他安静地等待着，双臂仍然贴着蓝凤凰肋下，只是有些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良久，蓝凤凰低低地笑了笑，轻轻压下张元双手，扭身落在了地上，跳开几步，昂首挺胸。
那一瞬间，她重回水汪汪桃花眼配轻佻微笑，熟练地摸出了烟袋锅子。
“喂，张元！”
张元笑着拱手：“教主有何吩咐？”
蓝凤凰嘟起了嘴，娇嗔道：“下次见面，莫要再叫我教主了！”
张元眼镜转了几转，朗声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下次见面，我叫你华子！”
蓝凤凰睁大了桃花眼，随即放声笑道：“好，你喜欢便是，总比教主好些~”
张元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道：“如果我们的贾长老来送礼，或是别的任何买卖，记得跟他说你不在。”
在研制三尸脑神丹这件事上，他要让自己成为无可争议的第一功臣，贾布？让他吃屁！
蓝凤凰叉腰挥手，笑道：“快去吧！后会有期！”
张元一抖缰绳，卷雪墨麒麟猛然加速，马踏烟尘，扬长而去。
他克制住回头的欲望，想起刚才那无言时刻的蓝凤凰，又不禁心慌意乱起来。
世人皆说，五毒蓝凤凰，人美心狠，周身蛇蝎，轻薄放浪。
她是能首次见面就亲上令狐冲面颊的人，但刚才的那种静谧，却比大家闺秀更加含蓄。
张元心跳蓦然快了许多，他想到了前世一句话。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即是克制。
他猛地回头，树木葱茏，风吹叶响，佳人早已不见。
在那看不见的远方，一滴清泪，从白玉般的颌角滴下，落入暗红的烟斗，化作蒸汽。
…………
“你说你费劲心思，就搞了这么一叠纸？”
这几日里，曲非烟将一张张宝钞对着太阳看了又看，仿佛人肉验钞机。
张元接过晁万力送上的茶杯，反口道：“什么纸，这叫银票，可以换钱的！”
他“咕噜”一口喝干杯中茶，又道：
“而且，我平白骑了一匹大马，还拿到了青龙堂买不到的材料，搞到的又何止银票？”
曲非烟眼含不忿地看了看膝盖，刚才她想骑马，却被卷雪墨麒麟吓得跌了一跤。
“那匹马也没什么好，我迟早要毒死它。”
张元笑道：“我带着你，也是一样，最多你以后混熟了，也许便能独自骑它。”
曲非烟脸色由阴转晴，笑道：“真的么？那到它喝酒时便由我来喂。”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道：“你怎么好像总有些哀怨？”
张元扭过头去，低声道：“别瞎说，收拾东西上路吧。”
曲非烟好奇道：“接下来去哪儿？”
这件事张元早已在路上翻来覆去想了几次，当下立刻回道：
“北归，华山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