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天
许多年后，当他再次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再次回忆起幼时半戏半真的誓言，他还是毅然选择牵起她的手。
“轰隆”伴随着午时钟声的敲响，城市各地都升燃起了炫目的烟火，悠扬的钟鸣回荡在天空的荧海，古老与新生融合，呈现出非凡的景观。
“..接下来由本台记者为您播出。”一位青春靓丽的女主播正在镜头前微笑解说，她的身后是热闹的游行队伍，两边的高楼上横幅摇晃，红底白字尽是祝词。
“二十年前的今天，是我们与魔族的决战，魔王城一战的胜利也奠基了提万斯拉建立。旧日的创伤早已痊愈，现在我们迎来的是最恢弘的帝国盛世。”
“让我们看到这边。”主持人话语一转，镜头也随之对准了一座宽大雄伟的大殿。“这是昔日的魔王殿——当然现在它有了新的名字，英灵殿。这是全新的开始，而我们有希望见证这一切。”
大殿上被涂满了白色的漆，显得神圣而伟大，十二根高高矗立的玉柱撑起了整座大殿，殿内金碧辉煌，暖人的灯光照满了每一处角落。殿上的那具王座倒是没有动过，是人类胜利的丰碑，也许还带着点对曾经的仇敌魔族，那种傲慢的敬意吧。
殿前的广场同样十分壮观，洁白的玉砖铺满了整个广场地面，中心处一座雕像高高耸立，那是攻克魔王城的英雄——苍玉之座摩多。
“今天我们将见证历史，帝国的魔导师们终于破解了魔王殿最后的禁制，很快，那座王座也将不复存在，我们将亲眼见证它的毁灭，也将亲眼见证英灵殿的新生！”主持人的语调逐渐高昂，明显带着兴奋和自豪，因为不是谁都有机会可以亲眼目睹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
观众台的高处，一座隐形的便携式空间小屋，屋内几个人正有说有笑。
“喂，摩多，好了没啊？我都快饿死了”开口的是一位粉色长发的年轻女性，一身白裙似雪，手上正拿着一瓶快乐水，嘬着吸管，不经意露出的大臂上隐隐有星辉闪烁。
“好的，艾薇儿，你急什么？再耐心等一会儿，摩多很快就做好了。再说你平时不吃的多了吗？还差这一回。”一旁的沙发上，一位青年双手放在后脑勺，正惬意的躺着，橘黄色的卫衣配上淡蓝的运动裤显得闲适而平和，眸中似有银河流转，煞是好看。
“咔”随着厨房门开，一位有着藏青色眼眸的银发年轻人端着一盘喷香的烤肉走了出来，“滋滋”油香下，金黄的肉块已烤得焦脆，极富有层次感的条纹配上特色的芝士酱，点点液黄散开，撒出无尽的浓香。
那个藏青色眼眸的年轻人，也就是摩多，此刻正挂着无奈的微笑，两只眼睛半眯着，笑呵呵的语调里满是柔和。“我的大小姐，烤肉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又有些郁闷的开口，“明明我做的已经很快了，你为什么总是不满意。”
话虽如此，却没有什么抱怨的意味，反倒是带了点开玩笑的意味，腰间缠着的围裙使得他就像一个阳光亲切的邻家大哥哥。
接着他又看向了那位躺着的青年，“海斯特，你也是赶紧来尝尝我的手艺吧，我敢赌5枚铜币，肯定比上次有进步。”
若在旁人看上这一幕，怕不是要惊掉了下巴，谁能想到，外面威名赫赫的帝国军神之一苍玉之座摩多，军神之七七夜星辉艾薇尔，军神之十一真理之眼海斯特，私下里竟然如此随和，丝毫没有军神的架子。
“那就..开动！”随着艾薇尔双手高举，三人开始了今天的午餐。
“好吃，真好吃！摩多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吧，不管吃多少次都不会腻！”艾薇尔边吃边对摩多夸赞，那副饿死鬼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淑女。
而一旁的海斯特和摩多吃起来就文明多了，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只是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海斯特碟子里食物消失的速度可一点也不比艾薇尔碟子里的慢。
“对了，听说今天的庆典不只是要拆除魔王座，而且趁此还要揪出魔王流传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海斯特一边动着刀叉，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嗯，魔王座可以激活魔王隐藏的血脉，根据老爷子的预言，魔王有95%的概率就在这座城内，只要激活魔王座，魔王一定显形。”摩多神色严肃。
只要击杀魔王血脉的最后拥有者，魔族今后将难成气候，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有崛起的机会了，而那时，普罗提帝国也将强大到不惧任何敌人。
“唉，又要杀人了”艾薇儿这时突然放下刀叉，唉声叹气道，她不喜欢杀戮，可有时候为了守护，为了责任，却又不得不拿起屠刀。
“如果她只是个小女孩儿又或者只是个无辜的人，你会怎么做呢?”这时候海斯特突兀开口，看向了摩多。
摩多沉默，然后抬头，眼神中带着复杂，或仇恨，或迷茫。
然后，他开口，
“她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她与生俱来的血脉，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让她背上这份魔王的宿命。所以，我别无选择，为了帝国。”
“唉，何苦呢，何苦呢。”海斯特的眼眸里星河倒转，他看着窗外似乎看到了更远的东西。
“嗡！”这时一束冲天的紫光自魔王殿的王座向上升起，点点紫色的星光自王座向观众台上的某处飘起，引起了观众们阵阵惊呼。
“魔王出现了，杀！”三人的脸色瞬间肃穆，身影一闪就从出现在了屋外，开始了..
时间回溯一小时前..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遛弯的大爷哼着歌儿，大步向着斑马线对面走去，全然不顾那明晃晃的红色指示灯。
忽然他只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住了，他疑惑的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黑发的俊俏少年郎拉住了他一身蓝白的校服，配上修长挺拔的身姿，显得青春活力。
未等他张口询问什么，“嗖的一声，他只感觉自己身前一股劲风刮过，好嘛，竟是一辆飞驰的轿车。
只听那少年温和地开口，声音清明而澄澈，“老人家，红灯危险。”
张口的询问顿时变为了感激..
少年继续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身边人来人往，皆熙攘人流，他们满带笑意共同感受着节日的喜庆。
红衣的宫装少女正巧笑嫣然，白衬黑裤的青年温文尔雅，稚童们互相打闹着，老人们吆喝着吹牛打屁..
不过这跟少年有什么关系?
黑发少年一步一步的走着，身旁有一个少女一步一步地跟着。
“渊，好热闹啊，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少年旁的少女眼盼流转，目光从一个个人和事上略过，最终又停留在少年的身上。
“嗯，是啊，毕竟今天是庆典嘛，他们...”被称为渊的少年说到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忽然止住了口，试图转移话题，“你想去哪儿看看吗，我听说城东那边有花灯会。小鱼，你想去吗?”
“渊，没关系的，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也没有亲历过战争的残酷，我也不想再去毁灭或仇恨什么，只不过，只不过有点难受罢了。”小鱼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似乎还隐隐带着委屈。
他们没有做错，但他们也没有错，错的究竟是谁?
这一刻的少女，迷茫得像是波涛里的小船，飘来飘去不知归向何方。
“没关系的，我在，不管前方有什么，我们永远都会一起面对。”少年的声音如春风般和煦而温柔。
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扳过她的脸颊，注视着她的双眼。“记住，无论如何我都在”
“嗯！”她相信渊不会骗他。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一定会那样做。
因为他是渊啊。
“嗯，还是晚上去吧，听说晚上的花灯更漂亮。”小鱼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活泼，歪了歪头，又苦恼的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
“叮！”忽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声音，打开消息栏一看，原来是学院发布的任务，需要他们在中心广场处维持秩序，毕竟他们身为高年级生，如今的修为已是学院顶尖啊，这种重要的时刻还是需要他们去坐镇的。
不过虽说是任务，其实跟游玩也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执法局和军方定然会周密布置以保证庆典的正常开展。而且在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有谁不长眼去惹麻烦。
“这样正好，接下来的地点已经有了。”渊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这时候有人帮忙做决定的感觉还挺不错。
本来他们是不想去的，因为那里矗立着曾经的魔王殿，渊担心小鱼去那里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但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去了。
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即刻出发前往了中心广场。
10分钟后..
小鱼望着那记忆中威武雄壮的黑紫魔王殿，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它和现在这个白色的神圣礼堂相结合。
再望向广场处那高高耸立的帝国军神第二苍玉之座摩多的雕像，同样无法把这个对待魔族铁血残忍的男人和那个在学院里温文尔雅的青年老师联系到一起。
小鱼身旁站立着的的渊此刻眼神深邃。
“希望不要有那一天的到来。”他低声呢喃。
“走吧，让我们找个好位置。”等渊看向小鱼，他眸中的黑暗隐去，温柔重新攀上。
二人刚找了处位子坐定，“咻，咻”的烟花声猛然响起起。
两人惊愕抬头，却见璀璨的烟花在天空激起层层涟漪，片片荧光如雨点般撒下却又忽而消散不见，每一点光华都独特而闪耀，转瞬即逝的辉煌赋予了它独特的美，绚丽的色彩谱写着这个时代人族的华章。
“好漂亮..”少女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天空，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这片时代的光华，尽管..不属于她。
但她并不在乎，因为...
她转头望向了少年，而少年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脸颊上移开。烟花很美，看烟花的人更喜欢。
少女噗嗤一笑，重新转头看向了天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真是呆呆的..”她心想，明媚的心情也随着烟花绽放。
主席台上，帝国皇室诺曼亲王正慷慨激昂，“亲爱的普洛提帝国子民，在这个庄严而神圣的时刻，我们再次见证了帝国千年不朽的风姿，让我们再次感受到来自先祖的庇佑。”
诺曼亲王的表情庄重而严肃，声音敦厚中带着威严，眼睛如鹰隼般扫过台下的芸芸众生。
台下的观众大部分都是普洛提帝国的人，他们面带狂热，尊敬地看着台上的男人，也匍匐在注视着他们的强大的帝国的身下。
“帝国万岁，帝国万岁！”他们高呼，他们双臂高举，他们
“二十年前凭借着先辈们不屈的精神和勇往直前的勇气，在以帝国第一军神苍玉之座摩多为首的十二军神带领下，我们战胜了强大的魔族，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啊，不知埋葬着多少先辈的热血，这些鲜血和尸骸共同铸成了我们日不落的提万斯拉新都！”
“哒哒，哒哒。”远处，一片银白色的钢铁洪流缓缓排来，皇家骑兵卫队列队横跨广场，脚步声整齐而又沉闷，面具下的眼神肃杀而冷峻，这支银色洪流随时可以为了帝国献出荣耀和生命。
观众们的眼神越发狂热，他们普罗提帝国是战无不胜的！
“...但是，帝国的子民啊，我们绝不能沉溺于往日的荣光，未来注定是属于锐意进取的人们。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让我们为普罗提帝国开创更加辉煌的岁月，为和平，正义，自由不断奋斗，让帝国的旗帜永远高高飘扬！”
随着帝国魔导部队的特技飞行，庆典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每个人的心情都随之飞扬。
接下来是帝国的阅兵式，威武的军队是帝国安稳的保障，亦是帝国强大的象征。
红卫军红色的披风烈烈作响，赤色头盔下的眼神坚定而勇猛，高喊誓约与盾牌；法师院的法师们挥舞着法杖，一圈一圈的元素向天上炸开，绘成帝国的图标；教会的神官高昂头颅，咏唱着帝国的赞歌......
“接下来是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旧日魔王的王座将被拆除，我们也将彻底宣告战争的胜利完结！”
“3...”
“2...”
“1...”
“嗡！”一声巨响自魔王殿深处响起，冲天的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妖艳而诡异。
点点紫色星辉自魔王座升起，缓缓飘出明亮的像是紫色的丝绸，高贵又神秘。
紫巾自天空垂下，环绕在了少女身周，这一刻少女的眼神显得呆滞，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这本是她一直以来逃避，想去避免的，可不去看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呀！
周围的观众齐齐退散开来，他们的眼神惊恐，隐藏在恐惧之下的是怨恨与厌恶。
“这个人是谁呀？怎么会引起魔王殿的共鸣。”“她，她不是人，她是魔！”“快，快跑啊！”“来人，快来人，杀了她！”
周围的观众纷纷扰扰，恶意扑面而来，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憎恨与魔族战争这么多年，他们自然清楚只有当代魔王才能唤起魔王座。
而魔王之所以是魔王，便是因为他们那令人绝望的强大与邪恶，尤其是经历过与魔族战争的老一辈的人们，才更清楚那个时代魔王的威慑。
而现在，那个终极之恶，魔王，就在前方。
“妈妈，那个姐姐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躲开她。”人群里一个小女孩儿面带困惑，眨巴着大眼睛望向了母亲，
“那个姐姐还帮我找到了你呢！”在小女孩的世界里，她并不知道什么是魔王，她只知道那个姐姐帮她找到了妈妈，那她就一定是个好人。
“魔，生来就是错的！”小女孩的妈妈一改和善的表情，神情忍不住的愤恨，面色逐渐癫狂。
“你的外公就是死在了魔族手上，这世界上就不应该有魔，杀光都杀光！”
“为什么...”小女孩低下了头，她不懂。
“红卫军接管此处，无辜人等迅速退散！”红色披风的红卫军长官大声斥道，指挥着匆匆赶来的红卫军疏散周围的市民。
......
不同于圈外的喧嚣，此时的风暴中心处两人静静站立，仿佛一切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紫色的星华围绕着少女黑色的发丝微微飘起，本来扎起的高马尾不知何时已经散了，黑瀑直垂腰际，紫色自发根处向下蔓延。
身上原本的蓝白校服此刻已不知不觉间染上红色，化为一席似血的花纹宫装，她眼瞳里的黑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妖异的红。
这是历代魔王的典型特征，紫发红瞳。
渊静立在少女面前，看着少女的蜕变，而小鱼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下来。
渊一眨不眨的看着小鱼:“我家小鱼真漂亮，不愧是魔王，形态就是好看！”
“是吗？嘻嘻，就你嘴贫。”小鱼捏着裙角，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却炫耀般的在少年身前转了一圈，想把自己最美的姿态尽数展现给少年。
渊走上前给少女整理一下衣领，动作细致和温柔，一点也不着急，丝毫看不出有紧张和急迫的意味，仿佛接下来他们要去参加的是一场盛装晚会。
只是，外面早已杀机遍布。
红卫军早已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卫士们面色肃穆，用力握着剑柄，肌肉微微绷起，随时准备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在红卫军的前方，两名八境骑士长严阵以待。而在上方八境中的佼佼者，帝国定心丸般的存在，三位军神也早已等候多时。
五位当世八境大能布下的天罗地网，更有红卫军的配合，即使是同为八境的强者也将饮恨于此。
空中的魔导飞行器，地上的角角落落，一架架摄像机正对准着中心处，直播画面投影到了整个普洛提帝国，甚至连隔壁的玄国也能接收到。
“小鱼啊，我还挺喜欢这里的，有点舍不得这里的美食和认识的那些人啊。”渊慢悠悠的对着小鱼开始感慨。
空中的三位军神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下方的两人，两个人他们都是认识的，是来自玄国的交流生，亦是他们的学生，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拥有魔王血脉的竟是那个女孩儿，尤其是海斯特，他现在还难以置信，本来还和他们约好了，下次一起去网上冲浪。
此刻他有些迟疑的开口:“摩多，他们...”
摩多此刻也难以接受，这两个孩子勤奋而有礼貌，关键是他深刻知道两人的内心都十分善良，有原则有底线，不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只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下定了决心:“给他们最后一点时间吧。”
是恩典，也是宣判。
身后的两人面色沉重，却也无力反驳什么。
一切为了帝国。
他们不敢赌，赌一个女孩的善心和一整个种族的仇恨，战争并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流血流泪，总有一方要被彻底击垮。
太多的人和魔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家园和亲朋，甚至生命，血海深仇怎能轻易化解？只有一方把另一方彻底打痛打怕了，再也没有能力站起来了，战争才能结束。
而现在是人魔战争的最后一场落幕了，这是最好的选择，对于他们。
“早就有一天会想到要面临这种境地，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啊。”渊面色轻松，像是心中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渊，你可以走的，这不是矫情，而是事实走吧，活命去。认识你我很高兴，谢谢，这段时间你一直陪伴着我。我真的，真的很开心。如果，如果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啊......”
小鱼双手背在身后，笑着，眼角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渊，像是想把他的样貌深深印刻下来，以后她可能就见不到。
真是难过啊。
渊没有回答，而是抱住了小鱼，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和颤抖的身躯，他轻轻拂过少女柔顺的长发。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少女在强装镇定，其实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
她还没有走过人生的长道，尝遍天下的美食，看尽天下的美好，和喜欢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常常想啊，最好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要最最盛大的那种，让学院的朋友们啊，让认识的伙伴们都来看看他们的婚礼。
千岛湖畔微风正熏，夕阳西下黄昏之韵，圣保罗教堂下落日见证永恒的契约。
只是，没有机会了吧...真是遗憾呢。
这时候，渊开口了，他的声音比以往都要温柔，真的很温柔。
“小鱼，你还记得，那晚屋顶之上吗?”
“记得。”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知道，已经做好决定了呀！
“如果有人要杀我怎么办?”
“那就杀了对方。”
“如果是一群人呢?”
“那就全部杀了。”
“如果，是全世界呢?”
“那就杀到整个世界颤抖吧。”
夏日的晚风微凉，晴空明朗，繁星点缀。
并排的男孩女孩定下了彼此的誓约。
“那就，战吧！”
......
新历273年，魔王自提万斯拉新都诞生，人族渊与魔王携手杀出。自此，开启了魔族复国之路。
——《万族历——魔族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