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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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幺蛾子值得耍

左相府邸。

南宫悦面色刚毅,决然。站在一大堆高高的柴火堆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松油的刺鼻味道。蒙婆子苦着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不停地劝阻着:“大小姐啊,你快下来吧。老奴求你了。你的病还没有好利索。千万不得有甚闪失啊。”

可是南宫悦非但不听蒙婆的话,反而晃动手中的火折子,一下子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就在这凛冽的寒风里,矗立在柴火堆上。

刚刚拿瓷砖砸了色胚二哥,这在整个左相府,就算惹上大祸了。甚至整个大玉京都,又有谁胆大包天,敢打当今皇太后的外孙,陛下的亲外甥。公主玉玲花的亲骨肉,而南宫正我最是怕老婆,所以,在南宫正我下朝回府之前,南宫悦必须整点幺蛾子出来。

老远的主仆二人,径直赶到左相豪华奢侈的府邸,就是为了整这出幺蛾子。

权当这给自己的这个卑贱的老爹一个下马威。我打得就是南宫正我的儿子,爱咋咋地吧。

殊不知这么一来,整个南宫尚书府可就热闹了,丫鬟仆人,家老院公各自的相传,咱们的四小姐耍上幺蛾子了。其实大家对这个大小姐很是陌生,还是蒙婆三言两语透出一些信息,这也等于是把秘密公之于众了。蒙婆也算是豁出去了,实在看不惯堂堂当今左相虐待亲生女儿的事情。明里暗里,任由色胚儿子欺辱自己女儿。

这在整个大玉皇朝,也是不多见吗。

此刻,一辆豪华马车徐徐停在尚书府门口,门口家人赶忙搬来马凳。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一身锦衣华服的南宫裳率先缓步下车。

这位正是相府的大公子,左相大人的得意骄子。

约莫片刻,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相貌儒雅,气度不凡的男人亦缓步走下马车。此君正是当朝左相南宫正我。大公子蛮横,骄纵,推开一旁欲献殷勤的下人,亲自动手,一脸殷勤地将父亲扶下马车。

这一举动,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让南宫正我很是受用。心情大好,微微笑道:“裳儿不必如此。这几天温习功课,你也够劳累的。再说为父年岁还没到要人搀扶下车的地步。”

“孝敬父亲大人,正是儿子应尽孝道。”南宫裳微笑作答。

“哦,对了,为父早已安排下去,着厨房炖了一只乌鸡,晚饭你可要多吃点,这几天,想是累坏了吧。”这几天是大玉皇朝三年一度的科考,全国的莘莘学子都在玩命地拼搏。就是他左相府的公子也不得例外,南宫裳这是刚刚参加完毕,而作为父亲的南宫正我顶着左相头衔,亲自去接的。

“多谢父亲大人体恤。”

“咱们父子,一家人,不说这个。嗯,走,回家。”说完,亲切受用长子的搀扶,相挽。向着大门走去。

谁知,刚进门,就看见南宫菲,这个辣椒妹正张牙舞爪地指挥着一帮家丁,棍棒在手,在庭院里吆喝着什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南宫正我当即一脸黑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哪?”看到父亲归来,南宫菲立时收起泼辣劲头,满脸的委屈状:“父亲啊,你可要给二哥做主啊。”

“啊,耀儿,耀儿咋地啦。”

“父亲,”南宫菲恶人先告状,“都是南宫悦那个野种,贱婢,浪蹄子,不但偷了二哥的玉佩,竟然拿瓷枕砸了二哥的头。流了好多的血啊。”

“耀儿……我的耀儿,这南宫悦,死丫头,胆大包天。”哎呀,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啊,看来,咱家的气管炎有得加重啦。

玉佩,玉佩,那可是当今圣上送给自己外孙的生日礼物啊。

这南宫悦,当真反了天了。

“亏得二哥跑得快,不然命就没了。”一旁的南宫菲看着父亲沉思,继续火上浇油,煽风点火。“二哥的玉佩可是外公送的生辰礼物,.....”这一句不完整的话更狠,分明是给南宫正我施加压力。外公是谁,那可是......

南宫正我脸上黑线更深,内心担心,愈加吃惊……南宫悦自从来到京都,一向谨小慎微,唯唯诺诺,见了他更是大气不敢出,天知道哪来的胆子做此凶狠之举。何况,是谁让她来到位处金陵河畔的左相府邸?

只是,南宫正我又怎么会想到,这个秘密,自从三年前,自己的那个宝贝老婆就知道啦。只是碍于皇家颜面,不做声张罢了。

“父亲,这南宫悦愈加放肆了。”这时大公子南宫裳说话了,“咱们供他吃穿用度,何处对她不起。她竟然对着自己的弟弟下此狠手,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大哥说得是,就是个白眼狼。”

“好啦。”南宫正我制止子女吵闹,尼玛,老子还不知这事该如何对公主,对太后、陛下交代呢?

搞不好,丢官是小事,命丢了,就是大事啦“这会儿南宫悦在哪里?”

“在……在西院。”南宫耀装着心有余悸的口吻,给他老子指引了方向。

“裳儿,今天的事情,不许传出左相府邸,你知道该如何做的。”

“是,父亲。”

西院,乃是下人居住的地方,作为南宫正我的四小姐,整个尚书府,南宫家族,没有人觉得她南宫悦住在这里有何不妥。当初,南宫悦只在这里住过不到两个晚上,就被悄悄送往那个京郊别院,一个荒凉的所在。左相以为,做得人神不知,殊不知,这一切却是瞒不过他的政敌们。

是以就在三年前,有人通风报信,传到公主耳朵里了。

一众人等匆忙赶往西院,离西院还有些距离,就可闻到一阵阵刺鼻的松油在空气中弥漫。南宫正我皱起眉头,这得浪费多少松油啊?等跨进西院的那扇单开门,尚书大人被眼前一幕彻底镇住了。

只见一丈来高大的一堆柴火,遍布松油,隐约还有硫黄的味儿。南宫悦就决然地高居其上。手中晃动着一支燃烧着的火把。

“大姐啊。这是咋地啦?又耍哪门子疯?”南宫菲,自从来到尚书府,这还是破天荒喊南宫悦一声“大姐。”只是表情上,丝毫不带一丝亲情。

哼,这做给谁看哪?

遵循前主记忆,大指挥官南宫悦,也是破釜沉舟,万一计划失败,就死在这个世界算了,穿越,还没有听说可以轻易穿回去的。死在这个当初的旧地,西院。

大少爷南宫裳说出的话就耐人寻味了,“大姐,快些下来啦。多危险啊。父亲在此,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

“父亲,你看看,这死丫头,都在干些什么呀?见到父亲大人,都不知赶快行礼,平日那些圣贤书装进狗肚子里了。”南宫菲有意把水搅浑了。由“大姐”陡然变成“死丫头”。

南宫正我一脸厌烦,渐显严霜,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菲儿一向口无遮拦,骄纵惯了的。南宫菲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丫头片子。”南宫正我暗自腹诽,以更加严厉的目光射向南宫悦。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果不是防备政敌,避免给人诟病,他是真心不想接收南宫悦回京都。以前的狼狈,龌龊过往,只会影响自己的飞黄腾达,这是某些人的通病,必须尽力抹去。而这个南宫悦正是南宫正我的耻辱所在。曾经的妻子,乡野村姑一个,(居然把宦官之女看作乡野村姑。)一旦纰漏,他南宫尚书将会很丢脸。

“你是谁?父亲,我压根就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父亲。”南宫悦满脸戏谑,丝毫的不以为意。放眼京都,除了当今圣上,谁敢跟他南宫正我这样讲话。

“大逆不道的丫头,你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吗?”南宫正我双目圆睁,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极其难看。

“南宫悦,你也不想想,父亲供你吃穿,衣食无忧,否则,现在不知何处流浪呢。”南宫裳火上浇油。也有大姐变成直呼名字。

“对,太过分啦,没有良心的村野丫头,,岂有此理。父亲,家法侍候。”南宫菲看热闹不嫌事大。

“呵呵。”南宫悦眼神充满无尽的嘲讽:“你们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这没娘的孩子,就是个意外。”伸手扯动身上破败不堪的衣裳,“看看你们穿着,看看我的穿着,这叫什么供我吃穿。”

“你们这些人,有谁把我当作南宫左相府的嫡长女看呆了?”

“每天做不完的下人都不愿做的事情,只为一个活命的机会。老......”南宫悦大概是前世里训练部下,粗口说习惯了,刚刚一个“老”出口,那个“娘”硬是被憋了回去

“这衣服还是三年前,左相大人送给我的,你不会忘记吧。自己瞅瞅,这是你当今左相大人的大小姐待遇吗?再说吃的,吓人都不看一眼的残羹剩饭,拿来给我吃。有时还经常要断货。”说到激动处,南宫悦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南宫正我一脸无辜,冤大头的表情展露无遗。事实上他忙于朝政,处理国事。这些都是由大管家老秦伯亲手操持,打理。然而,事情又有转机,殊不知,那个自认为很是贴心的,只听命于他南宫正我的老秦同志,早已听命公主。

事实上不是他没管过,只是刻意忽略南宫悦而已。说白了,她南宫悦就是丧失父爱的存在。蜷缩在那个荒凉的深宅大院,终日不得出去。

“秦伯,秦伯在哪里?”

左右不见有人答应,想必那个相府管家不在这里。

“演戏,这一套本姑娘见多了。”南宫悦看左相大人嘲讽道。

南宫正我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南宫悦竟会在这关键时刻提及秦伯。秦伯,那个一直默默为南宫家付出,对南宫悦也颇为照顾的老管家,此刻却不在场,这让他有些被动。

南宫悦继续道:“别以为我不清楚,这个家里,也就秦伯对我‘真心’点。但他的真心是打了折扣的,我现在所遭受的,就是这老狗的真心对待的结果。其他人,哼,势力眼,见风使舵而已。”

南宫裳闻言,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南宫悦竟会如此直接地指责家人。他冷哼一声,道:“南宫悦,你别太过分了。父亲大人一直在为朝政忙碌,哪有时间管你这些琐事。秦伯也不过是按照父亲的吩咐行事罢了。”

南宫悦冷笑一声,道:“忙碌?哼,忙着巴结皇上,忙着升官发财吧。至于秦伯,他若是真心待我,又怎会任由我在那荒凉的别院自生自灭?”

南宫正我闻言,心中一凛。他确实曾吩咐秦伯将南宫悦送往京郊别院,但那也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政敌发现南宫悦的真实身份。他没想到,这一举动竟会在南宫悦心中留下如此深的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道:“南宫悦,你误会秦伯了。他一直是真心待你的。至于你住在别院的事情,那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就好好待在相府,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南宫悦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尴尬,想要改变现状,绝非易事。但她也不愿再这样憋屈地活下去。

她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道:“好,老匹夫,你听着,这家,我只认蒙婆一个。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南宫悦了。”

左相大人直觉胸腔怒火熊熊:我堂堂当今左相怎么生出这么个孽障啊。

“胡说。父亲,她南宫悦恶人先告状。相府置办衣物,我们都有份的,何曾少了你。再说吃饭,差人喊你,是你自己孤僻,不愿去的。”南宫裳急忙为着自己母亲辩解。

“你还真是你娘的好儿子,不知道字越描越丑吗?辩解何用?少为你娘扯那遮羞布。玉玲花就是刻薄歹毒,蛇蝎心肠的女人。”说完这些,南宫悦隐约心里有些不然,自己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对于那个相府夫人,可是从未谋面,哪来的勇气下如此断语?

完了,辱骂当今公主,会不会杀头啊?

不管了,就是这样吧。嗯就这样啦。只是这丫头丝毫没有考虑此种言行带来何等后果。反正所谓的过错已经犯下,就得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于是接下来继续道:“左相大人,但凡有件厚实的衣裳,我也不会染上风寒这等时刻要命的病。有人偏偏看不顺眼,嫌我碍事绊脚,竟然趁我熟睡,给我来个冷水浴。这是存心要我小命啊。”

“所以,对于对于南宫耀那个畜生,略施薄惩,轻轻地打了几下你看着办吧。”这分明的是在挑衅南宫正我的忍耐力。

南宫菲简直要跳起来,张牙舞爪:“什么轻轻打了几下,一瓷枕下去,脑袋血糊糊的,吓死人了。”

“嗯。”南宫裳深深看向南宫悦,不明所以啦。这平时唯唯诺诺的野丫头怎的性情大变,哪里出了问题吗?当即大怒,不给对方反击余地:“简直胡说八道,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竟然侮蔑自己的父亲,母亲。理应家法侍候,杖责三十。”

“真是一个仁慈的人啊,驸马爷的大公子啊。这要送我归西吗。想我南宫悦,羞愧姓南宫。”

转而看着一帮众人,朗声道:“父亲,母亲,是你们的。与我何干。想昨夜,我不得不睡在阴冷潮湿的被褥里,命悬一线。天一亮,还要给你们相府洗脏衣服,不然,一天就没得吃。好在天不绝我,否则早就呜呼哀哉了。”

想想自己的遭遇,南宫悦几近狂吼,目眦欲裂。周围不下二三十的家丁院公,在旁静听,南宫裳父子面面相觑,对换一下眼神。都是担心任由事态发展,家丑可就大了去。

毕竟,作为长子的他,时刻要顾及母亲的声誉,话锋转处,厉声斥责南宫悦:“少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今日专为你打南宫耀的事情,他可是你的同袍兄弟啊,平日里最是待你不薄。竟然下此毒手。”

“下此毒手?你他妈也不问问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都做些什么?不止一次地猥亵自家妹子。究竟受何人教唆。昨日无端污蔑我偷他玉佩。这就是我的弟弟,真是待我不薄啊。”

“自觉命苦,到得京都,本以为有爹的地方,就有爱,就有爱。谁知是我犯贱,贪恋这可怜的亲情,委曲求全,任尔等打骂,忍辱负重,卑微存活。只想着你们能稍微施舍一点亲情给我。友善,和蔼地看我一眼。”

“可是你们。”环顾四下,诸多家人不少在动容,同情她的遭遇。南宫悦强忍眼角将要流下的泪水,倔强地昂起头。

“一帮猪狗不如的东西。哈哈,我昨晚死里逃生,算是看透了,去你你妈的亲情。”手中挥动火把指向下方,“我不稀罕。”

“左相大人,南宫老匹夫,我是打了你的宝贝儿子,并且扬言要杀他。你很生气是吧。可以,火把给你,来吧,烧死我,给你儿子报仇。”

猛地一丢,火把落在南宫正我的脚边,差点烧到他华丽的衣裳。

“我脚下的柴火堆浇满松油,掺杂硫黄,只要你动动手指,烈火腾空,你就可你儿子报仇啦。”

南宫裳,南宫菲均是吓得心惊肉跳,连连后退。而南宫正我毕竟经历风雨无数,这孩子家家的伎俩焉能唬得住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令人不易觉察,随之而来的就是极度的愤怒。

这算什么?这丫头在威胁老子吗?

蒙婆婆已是担心南宫悦彻底惹怒南宫正我。殊不知事情经此一闹,已经不好收场啦。当即也是吓得体如筛糠,扑通跪在南宫正我的脚下:“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大小姐许是发烧烧得糊涂啦,根本不知在做些什么?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就原谅她吧。”

“孟婆婆,你快起来。我不糊涂,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几近癫狂的南宫悦在众人眼里,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只听她大吼:“尚书大人,你丫的在等什么?动手啊?”

南宫正我双手颤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已是出离了愤怒。

“孽障,不要以为发个癫痫,抽个疯,就能引起我的注意。”这丫的话一出,顿时让南宫悦不淡定了,整个人懵在柴火堆上。出现两秒钟的静止状态。

“我去,这老家伙哪来的自信?”作为混迹军旅,从事特战的指挥官,也算久经风雨,至此差点没忍住笑喷了。同时又替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大鸣不平,你倒是从哪捡的奇葩老爹啊?亦或许上辈子造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冤孽,上天惩罚,给了你这么猪狗不如的老爹吧。

“孽障,越是如此,我越是厌恶你。等着吧。”南宫正我扔下这句话,强忍揍人的冲动,拂袖,远去。

南宫裳兄妹暗自幸灾乐祸。吩咐下人灭了火把,也在瞬间走散。

可笑南宫悦自作自受,以此下作伎俩妄想引得父亲关注,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个南宫家,左相府,博得父爱如山的,还得是他们兄妹三人。

南宫悦看着三人身影,突然发狠,操起一根木块,用尽力气朝着他们砸了过去。柔弱的身体,力气不全。那木块擦着南宫裳的耳边飞出去。数滴松油溅到南宫菲漂亮的衣衫上。南宫兄妹吓得魂都快飞了。

“南宫悦,你个野种,贱婢,疯子。”

南宫菲也想大骂几句,可是看到弯腰的南宫悦,飞也似跑了。

“呵呵,胆小如鼠。”南宫悦又一次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