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提起大宋,人们总绕不过宋词。而提起宋词,人们又绕不过苏轼。
烟雨迷离,波诡云谲。大宋王朝给古人留下了多少悲欢离合,就给今人留下了多少旖旎梦幻。在这样一个时代里,苏轼以才华为粮,以命运为曲,历经六十载,酿出了一斛陈年佳酿。人生如梦,把酒问天,觥筹交错间,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他未入仕时。
少年时期,苏轼才华横溢,意气风发。有时,他在广袤无垠的田野上“川平牛背稳,如驾百斛舟”,有时,他又与苏辙一道乘夜外出,探寻“夜凉疑有雨,院静似无僧”。
历经浮沉后,苏轼对故土的眷恋,亦化作无数脍炙人口的诗篇。“吾家蜀江上,江水绿如蓝。”苏轼回想起故乡那晶莹清澈的江水时,便挥毫写就《东湖》;“每逢蜀叟谈终日,便觉峨眉翠扫空。”苏轼回味起峨眉山的俊秀,便将笔墨赋予《秀州报本禅院乡僧文长老方丈》;“想见青衣江畔路,白鱼紫笋不论钱。”苏轼回忆起蜀地的富饶物产时,便毫不吝惜地留下了《寄蔡子华》。
苏轼踏出了官场,却在心底辟出了一隅明净。正所谓“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宋朝的溪山云水、月朗星空、绮丽桃柳、如烟幻境,岂不比宦海名利更值得肆意挥毫?明月松冈、西岭梅花、天上宫阙、月挂疏桐,岂不比朝堂庙宇更令人心驰神往?
在一缕墨香中,他治西湖、筑长堤,留下了美如画卷的苏堤春晓;他抗蝗灾、疏河道,留下了夜宿城墙的千古佳话;他广积粮、减赋税、整顿军防,所到之处,万民称颂。这样潇洒肆意的天之骄子,亦有“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的血性。“谁道人生无再少”“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样的快意,足慰人生。
历史悠长,却又仿佛行去不远。对苏轼来说,熙熙攘攘的大宋官场总是风雨难料。风云更迭,好梦难圆,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似乎亦不负山河起伏,岁月疏密。
在那个不安的年代,才华横溢却桀骜不屈的苏轼似乎注定要历经坎坷,在千帆之间追寻一份人生的答案。掬一把月,一束诗,便如那山涧清泉汩汩而流;择一张几,一捧墨,便昂然激起墨花朵朵。
随时、随缘、随遇、随安。有芸芸众生的地方,便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有坎坷低谷的命运,便有“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或许,苏轼的人生答案早已经了然于胸。
世间万物,于他而言不过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