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令人惊讶的真相
科恩以为桑德已经死在了刚才第一波的攻击当中，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命还挺硬，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这波，还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倒不是科恩想要手下留情，只不过他知道像这样的人一定还有很多油水没有榨干净。
而他科恩大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浪费的人，就算是人渣，也要把身上最后一丝油炼出来，为领地的发展发光发热！
青年蹲下身子，有些嫌弃的捂住了口鼻：“唔，现在开始计数，如果在三十个数以内你不能说出让我满意的情报，那么我不介意多砍一个人。”
说罢，科恩将自己的随身佩剑抽出，插在了对方的面前。
在针对弗雷德家族的行动之前，桑德作为一名情报贩子曾经收集了大量有关诺斯伯伦以及弗雷泽家族的情报讯息。
但是在所有的情报里面，对这个一直以来被忽视的弗雷泽家族次子着墨不多，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这个青年似乎并没有担任一个领主的潜质，无论是心性还是魄力都无法和他的大哥相媲美。
唯一被人所知的，也就是他数年如一日沉浸在魔药学之中却不得入门这件事。
但是现在看来，这情报误差也太大了一些……
桑德脑门的冷汗岑岑而下，他犹豫良久之后，颤声开口道：“大人，我想你一定会对那晚发生的一些事情感兴趣。”
电光石火间，桑德很快就明悟自己的价值所在——雷莫尔的反叛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件成功几率很小的事情，但是偏偏在那个夜晚，凛风堡的防御在他的面前却如同纸糊，作为弗雷泽家族唯一的继任者，科恩一定想要了解雷莫尔在那之前究竟做了一些什么。
塔林人可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雇主给出卖了。
科恩噌的一声从地上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环顾一周后朗声道：“来人，给桑德先生安排在新月镇最好的水牢里……我想今晚一定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这一场伏击以科恩的大获全胜而告终，除此之外，赫莱布也从“食髓者”盗贼团的营地，解救出一些被充作“粮食”的无辜旅人。
“大人，营地里还搜出来一些兵器和盔甲……”
赫莱布用羊皮纸誊写了一份清单递交到了科恩面前：“但是因为缺乏保养，这些兵器大抵是不能用了。”
不过好在还有几十个金赛尔和一箱铜赛尔和银赛尔，这一趟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以至于科恩萌生了通过围剿盗贼团获利的想法，这些活跃于商道周围的盗贼团通过打劫和绑架获得积攒了不少金赛尔，其中不少盗贼团的驻地，甚至已经建设的如同一个小型的城寨一般。
“交给你个任务，赫莱布。”
科恩随手从那堆金赛尔中抓起一小袋扔给了对方：“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打探清楚周围有哪些活跃的盗贼团伙。我允许你自己招募人手，这些是你的经费，不够的话还可以支取。”
实战才是最好的练兵，而且在科恩积攒了第一波兵力和财富之后，势必选择要和雷莫尔开战，这个时候拿这些盗贼团练手，总比遇上雷莫尔的军队吃瘪要强得多。
而且借助这个机会，正好组建自己的情报小组。这一点是科恩乃至弗雷泽家族都忽视的地方，对于他们这种传统的功勋贵族，对于情报的理解还停留在军队斥候这上面。
“现在，该去会一会正在泡澡的桑德先生。”
新月镇的水牢就地取材，在河水里浸润许久的杉木被打造成木笼，在这个气温下，被水淹没到胸口的桑德正在水里瑟瑟发抖。
昏暗的烛火下，脸被冻得发紫的桑德看着立在边上的梅耶和科恩，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快，把桑德先生拉上来，怎么能够如此无礼对待新月镇的客人。”
看着手下人将桑德赤裸裸的从水里拖上来后，科恩这才笑着致歉：“抱歉，原本只是让你冷静下捋清思路，没想到他们竟然用这种方法对待你……”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科恩自导自演，可是桑德还是哭丧着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谢谢您的慷慨，大人。”
谁他妈的还说这小子是一个草包，他桑德立刻让对方来尝试一下科恩独特的待客之道！
“现在可以说说看，我那亲爱的舅舅到底背着我做了一些什么事吗？”
梅耶站在一旁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看到桑德有些游移的眼神，梅耶慢条斯理道：“我建议你最好说实话，这些树蛇毒素会放大你的神经感触——换而言之，你感受到的痛楚将被再次放大十倍。”
桑德被吓了一个激灵，将自己掌握的所有东西都给倒了出来——甚至连雷莫尔手下请他去妓院睡了几个姑娘都如数说出。
毕竟，他只是一个情报贩子，而并非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在抗压能力和反审讯训练上几乎为零。
烟草在烟斗中燃烧发出窸窣的声响，梅耶手边的桌子上很快就落下了一堆厚厚的烟灰。
“……这就是我掌握的所有信息。”
桑德自然不可能提供全面、精准的所有情报，但是仅仅从他披露出来的这部分他掌握的东西，就足以让梅耶和科恩面色凝重。
“雷莫尔至少在十个月之前就在塔林地区开始募集人手，并且获得了科里亚人两支百人队的支持。”
梅耶吐出一口烟雾，平静的眼神穿过悠远的夜空，好似被拽回到三十年前：“科里亚人……科里亚人……雷莫尔，你已经昏聩到愿意与这等杂碎为伍的境地了吗？”
三十年前，科里亚人趁着银霜王室内斗，越过红河谷地入侵银霜公国，梅耶与雷莫尔所在的红河谷第一步兵团在阿尔法河畔与科里亚人展开激战，最终科里亚人败退回河谷以北，而红河谷第一步兵团也近乎除名。
也正是那一战中，“银鬃”梅耶剑术大师的名号响彻北境，一人连斩科里亚人两位剑术大师，成就了无上的威名。
阿尔法河的河水冲刷走了河畔泥泞的血浆，但是却冲刷不了梅耶与科里亚人的仇恨，他三百五十四个战友长眠与阿尔法河畔，换来的只有银霜王室羸弱丑陋的媾和。
雷莫尔，权利和地位真的可以让你放弃名誉，甚至可以背弃曾经抵死效忠的家园吗？
梅耶敲了敲烟斗里燃尽的烟草，科恩的目光透过烟雾，看到老人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又坚定。
科恩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桑德带了下去，等到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科恩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梅耶大师。”
梅耶装填烟草的手微微一顿，旋即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