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凛冬公爵
“安东尼奥先生，欢迎。”
一边的管家在检查了一下宁川手中的请柬之后，便招呼来了旁边的侍者，让侍者将其带入了公爵堡之中。
在两人坐上马车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穿过了数道城墙，一路直奔凛冬公爵堡——当然，在进入第一城区的时候，马车也接受了一次检查，不过只是例行公事，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将他们放了过去。
宁川的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大衣，伊莎的身上则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在两套衣服之上都有着「独眼」精心用金色的丝线编织的图案。
但尽管如此，两人的穿着在周围的一种贵族之间依旧显得相当低调，更加贴近周围那些穿着古板的学者。
“安东尼奥先生，安东尼奥小姐，请跟我来。”侍者的脸上挂着礼仪性的笑容，开口朝着自己面前的宁川和伊莎说道：“公爵大人的宴会就在前面，我现在带你们前往宴会厅……”
公爵堡的内部的装饰虽然还是用石头砌成，在头顶上有着一条条管道纵横交错，但此时周围却被挂上了一些鲜艳的装饰物，让原本冷冰冰的公爵堡显得有了几分温度。
走过走廊，两侧的侍者在核实了两人的身份之后才将金属大门缓缓推开，让领路的侍者带着两人走入了宴会厅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扇门的两侧，两个蒸汽骑士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警惕的探查着周围是否有着异端存在的痕迹。
走入宴会厅之中，周围摆放着一条条长桌，隐约形成了一个个的“U”型。在这些长桌和长桌之间，一个个或是穿着华丽、或是穿着简朴的人在其中一边攀谈着一边随意取用着其中的食物。
在“U”型的最中间，一个巨大的舞池被围了起来，几位男士和女士已经进入了舞池，跳着礼仪性的舞蹈——这是铎玛王国贵族宴会的惯例，即使是偏向于学术性的会议也无法免俗。
毕竟学术研究也是需要金钱的，而贵族们普遍有着自己的产业。
而在宴会厅的两侧靠墙的位置，此时正有着一些身上西装革履、穿着厚实的学者在那里驻足。仔细看去，就能够看到在靠墙的地方摆放着贴满了纸张的木板，看上去像是近期研究的热门项目。
宁川和伊莎环顾着周围，伊莎扯了扯宁川的衣角：“老师，您似乎有些紧张？”
“不，我只是有些惊讶。”宁川收回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头，回应了伊莎的话：“我并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一时间有些好奇。”
自己前世可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普通人在现代也很难接触到这种规模的宴会，我参加过的最大的宴会恐怕就是别人的婚礼……宁川在自己心底自嘲般的调侃了自己一句。
“那，老师您可以跟着我。”伊莎小声的说道：“虽然我知道您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多少也要注重一下自己的形象……贵族之间的礼仪真的很复杂。”
就在伊莎朝着宁川开口说话的时候，费奥多尔却远远的走了过来，伸手向着宁川招呼道：“安东尼奥先生！”
……你一个机械学者为什么会出现在给历史学者举行的宴会之上？宁川在自己的心中吐槽了一句，小声的朝着伊莎说了一句：
“不过，我觉得这些学者里面也有着许多不注意形象的人。”
费奥多尔依旧是之前那一副打扮，倒也说不上邋遢，只不过却是完全没有注意“贵族间的礼节”。
“……好吧，您说的对。”看到眼前这一步，伊莎小小的撇了撇嘴，看着费奥多尔和宁川攀谈了起来。
在费奥多尔的身后，身上穿着一身贴身裙装的派珀以及穿着和自己父亲类似款式西服的奎里纳斯也悄悄的探出了脑袋，望向了伊莎——最终，还是派珀率先走了出来，语气有些奇怪的朝着伊莎开口说道：
“又见面了，伊丽莎白。”
派珀的语气自然，似乎没有一点诧异。伊莎看了派珀一眼，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在派珀的眼里，自己和列车长是他们在列车上和车站里遇到的，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乘客！
只是，现在看到他们不清楚我的身份，莫名的有种奇怪的感觉……伊莎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怪异感，开口用柔和的声音开口朝着派珀说道：
“你好，派珀；你好，奎纳。”
“我其实叫奎里纳斯……”奎纳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在打了招呼之后，伊莎和派珀聊了几句，打开了话题。在和宁川说了一声之后，伊莎则是和派珀一起向着桌子处走去，一边随意的取用着食物，一边聊着天。
两人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穿着都证明了她们还没有成年，在宴会上属于被人带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有人邀请她们跳舞——所以她们的主要目标就放在了宴会厅中琳琅满目的食物之中。
奎纳本来想跟过来，但最终还是被派珀半是忽悠半是威胁的打发到了一旁，一边在费奥多尔的身边转悠着，一边盯上了旁边的食物。
在取用了一些食物之后，派珀率先开口，朝着伊莎有些疑惑的说道：
“伊丽莎白……小姐？你还记得我们乘车来凛冬领时的经历吗？”
伊莎听着派珀这么说道，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是我们一起坐着列车来到这里的，怎么了？”
“你也记得啊……”听到伊莎的答复，派珀却用仿佛梦呓一般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可是我最近总是觉得我记不起那次……乘车过来的细节了。我们算是朋友，对吗？”
“当然，我们当时在车上说了很多事情。”
她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伊莎一边回复道，一边在自己的心底朝着宁川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我，我最近总是在做噩梦。你知道的，我总是会担心梦里的事情成真。”派珀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去那边说，怎么样？”
派珀所指的地方是一边的桌椅处，那里是给宴会上的客人休息用的，现在宴会还未正式开始，那里没有什么人。
伊莎犹豫了一下，不过宁川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同时响起：“答应她。”
答应她……伊莎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
“好啊，我愿意倾听你的烦恼。”
“谢谢。”派珀一般走着，一边说道：“我做的那些梦和你们有着关系，所以才想着能和你说一说……我说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还请你见谅，我现在的某些记忆实在是有些模糊。”
“记忆模糊？”伊莎轻轻扭过头，开口问道。
“对。”派珀点了点头：“只有我出现了这种情况，奎纳却没有。”
“我们是第一次坐列车出远门，所以奎纳记得很清楚乘车时的细节，但是我却记不得了……但我总是觉得，伊丽莎白你和你的老师好像并不是列车的乘客……”
派珀皱着眉，似乎在竭力的回忆着：“你们，似乎是列车上的工作者？好像是在梦里面梦到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东西，但我实在是有些难以分清梦境和现实……”
说到这里，派珀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她仿佛直接清醒了过来，转头看向伊莎，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
“抱歉，我刚才好像说了一些胡话。或许是我最近有些太紧张了，出现了一些幻觉。”
“没关系。”伊莎关切的说道：“但你有没有做一些心理上的检测？我看了一些心理学家的研究项目，他们说梦境和现实的经历有着一定的关联，是现实世界的一种映射——”
伊莎一遍岔开话题，一边在心底朝着宁川复述了一遍刚才的事情——宁川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还记得列车上的状况，但不像是列车的规则在她的身上出现了‘失效’的状况。她现在还觉得那些记忆是‘一场梦境’，主动的忽略了自己记忆之中的一些细节……”
“……或许是她的灵感过高，或者身上有着某些特殊。不过，她也算是列车的乘客，我会关注她的。”
宁川用低沉的声音在伊莎的心中说道。
听了伊莎的描述，他觉得在派珀的身上可能出现了一些难以预料的变化。
她可能回忆起了一些和列车相关的事情，但是列车的认知干扰依旧有效，于是她就认为自己所回忆起的“冲突点”……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所以，宁川准备在派珀的身上顺手留下一个标记——他准备看看这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传来了礼炮的响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极为雄壮的人影从门后走了出来。
周围无论是在跳着交际舞的贵族还是正在争论着学术问题学者都纷纷停下了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伸出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向凛冬公爵行了一礼。
凛冬公爵身高超过两米，身上穿着华贵的贵族服饰；他的右手散发着冷冽而虚幻的灿金色，像是将阳光冻结在了其中一般。
在他的左侧，是凛冬军的将军，「血骑士」韦斯顿·麦金尼；而在他的右侧，则是一脸憔悴的「管家」埃克托·史蒂斯。凛冬公爵的左膀右臂此时就走在他的身侧，同他一起参与宴会。
看着朝着自己行礼的诸多贵族，凛冬公爵朝着他们轻轻点头，向着通往宴会厅二楼的楼梯走了过去。
宴会正式开始了。
……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大部分的机械学者也对历史有着一定的涉猎？”
在公爵到来之后，宴会的氛围看上去明显热烈了很多。听罢费奥多尔的解释，宁川开口朝着费奥多尔随意的问了一句。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开口朝着宁川说道：
“没错，毕竟做我们这些研究的，由很多东西都需要依靠历史去寻找——你注意到天上的那些金属圆环了吗？那是上一代、上上一代的机械学者复原的、来自于记载之中的巨构机械。”
“也正是如此，大部分的机械学者就都会对历史有一定的涉猎；而真正优秀的那些，则必然是历史学的某个方向的大师。”
说到这里，费奥多尔的神色一时之间似乎有些怅然：
“在机械学者之中有着一句话：‘每一个优秀的历史学者都是一名机械学者’……我们或许对历史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但我们都得去研究……因为在历史之中藏匿着太多的宝藏了。”
“不过，很多情况下研究历史也是一种危险的事情，所以更多的人不敢深入研究——毕竟恶魔和邪神的蛊惑往往也藏匿在历史之中。”
“确实如此。”宁川拿起旁边侍者送来的香槟，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还没有去过几座城市，不懂得其他城市对历史学者的态度。不过我觉得，每一位出色的历史学者都是一个常与危险相伴的人——当然，在凛冬领或许能够将机械学者和历史学者划一个等号？”
“当然，这里一向是这样。”费奥多尔仰起头，看了二楼一眼：
“其他的城市或许不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历史之中挖掘古代的机械，但是我们需要——气候每一年都在恶化，如果我们不冒一些风险，那每一年都会死很多人。”
“原来如此。”宁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神在远处一沾即走，很快转向了费奥多尔：“理查先生，你特地来找我，恐怕不止是为了和我聊天吧？”
“当然不是。”费奥多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消瘦的脸上此时露出的更多是被识破的尴尬：
“公爵大人和我说了一些……和你相关的事情，他让我来邀请你。我不自觉的就说多了一点。”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现在要去见见公爵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