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真正的强者
萧炎瘫在擂台下咳血时，铁山正高举双拳享受欢呼。
红发青年的斗篷将自己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见铁山没有再报复后就急匆匆的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
欢呼声中，穹顶的发光水母突然集体变红，警报声撕裂喧闹——血月污染体突破收容！
铁笼被推进人群的瞬间，萧炎嗅到腐肉与铁锈的腥气。
笼中生物勉强保持着人形，肮脏的长发披散，脊椎骨刺穿后背生长成蝎尾，瞳孔是血月般的暗红色。
铁山岩甲下的喉结滚动：“这……这玩意不该在军方实验室吗？”
推动铁笼前行的几人身后是一个西装翩翩的中年胖子，胖子鼓着掌乐呵呵道：“这个舞台，应该不介意让我们家的小朋友也上去打一打吧？”
“这……特码是小朋友？”超能力者们纷纷怒骂着躲避开来。
这里不乏有人在这几天已经与变异者交过手，即便是没有见过变异者的人也已经对血月污染体的赫赫威名有所耳闻。
主持人声线发抖：“规定虽然暂时还没有考虑到变异者，但是变异者太危险了……”
西装胖子呵呵一笑：“没规定，那就是符合规定了！”
铁笼旁的手下心领神会，几人同时发力将铁笼丢上了石台。
“喀拉——”铁笼上的绿灯变成红灯，铁门缓缓打开。
铁山低吼着冲向铁笼，然而变异体却以更快的速度向铁山扑来，直接将铁山扑倒在地。
一双坚硬的爪子疯狂的在铁山的岩石铠甲上挥舞，与萧炎的攻击不同，变异体的每一次挥爪就会带起数块铁山身上的岩石。
很快铁山身上引以为傲的异能铠甲就被破坏得所剩无几，土系异能或冰系之类的异能可以让异能者更早拥有制造铠甲的能力，这是有些异能的优点。
而且土系铠甲相比于冰系的铠甲往往会更加坚固厚实一些。
但土系铠甲想要重新凝聚也会慢上许多，这是它的缺点。
当变异体的蝎尾即将洞穿铁山咽喉时，水晶棺内的冰女猛然睁眼。她睫毛上的冰晶簌簌坠落，整个黑市的气温骤降二十度。
赌徒们呵出的白雾还未消散，冰女已化作湛蓝流光撞破棺盖。
“冰封！”冰女双掌按地，铁山周身瞬间凝结出玄冰铠甲。
变异体的蝎尾在触及冰甲时冻结成脆弱的冰雕，被铁山一记岩拳轰成齑粉。
观众席爆发出欢呼，有人打翻酒精灯，流淌的火焰竟被寒气压成跳动的蓝色火苗。
萧炎看见冰女赤足踏过的地面绽开冰莲，那些莲花里封冻着细小的电子元件——她根本不是自然觉醒者，而是被改造的异能兵器。
变异体撕裂的胸腔突然喷出血雾，被冻结的血液在空气里结晶成红宝石般的颗粒。
这些血晶穿透冰女的绝对零度领域，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蚀刻出黑色纹路。
“这是……噬能体？”叶清秋的疑惑被淹没在冰层碎裂的巨响中。
冰女引以为傲的冰系异能正在倒戈。
她召唤的暴风雪被变异体周身的血雾染成猩红色，冰棱调转方向刺穿她自己的四肢。
铁山咆哮着用身躯挡住致命一击，四肢却被冰锥贯穿。
“走……”冰女将最后缕寒气注入铁山伤口，暂时封住血液的流失。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如同正在融化的冰雕。
变异体趁机扑来，却被突然暴起的铁山抱住腰腹。
“带她走！”铁山转头朝萧炎身旁的叶清秋嘶吼，岩甲缝隙渗出熔岩。
当自爆的火焰炸开时，冰女却用最后的异能凝成冰棺护住萧炎他们。
在冰晶折射的七彩光芒里，萧炎看见快速消失的冰女嘴唇开合，却听不清她的声音。
观众席尖叫溃散，硝烟散去后变异体蝎尾卷起铁山残躯砸了下来。
叶清秋的冰墙尚未凝结，一道黑影已掠过她身侧。
“退后。”
黑袍人指尖流淌的暗影缠住变异体，地面浮现的黑色法阵将血月光辉尽数吞噬。
萧炎瞳孔地震——那些暗影在吞噬光芒的同时，竟在解析变异体的能量脉络。
黑袍人跃至半空扯开黑袍，露出黑袍下严严实实被绷带包裹的身躯。
绷带人的身躯化作黑洞吞噬所有光源。
绝对的黑暗中响起古奥咒文，变异体每处关节都绽开暗影之花。
当光芒重现时，观众们看见惊悚画面——变异体被暗影丝线悬成提线木偶，正自行拆解肢体。
“影缚·千蛛。”绷带人打了个响指，变异体瞬间被暗影蛛网钉在半空。
他缓步上前，掌心按在怪物额头：“安息吧。”
暗影如潮水灌入七窍，变异体在抽搐中化作飞灰。
台下惊恐的其他能力者们从藏身处爬出，掌声稀落变轰鸣。
绷带人转身，他经过萧炎身边停顿半秒：“叶，他还可以。”
叶清秋扶起萧炎：“影刹，组织里专门处理污染体的清道夫。”
她看着正在消散的暗影法阵：“噬能能力的变异体，这是人为实验与自然变异的结合，太可怕了……”
当影刹化作暗雾消散，漫天晶幕中，地下河倒映着猩红穹顶。
……
叶清秋的冰系异能封住他伤口时，萧炎在剧痛中沉思：铁山的岩甲，影刹的暗影。
“这般力量……“萧炎喉间泛起苦涩。
影刹黑袍翻涌如活物，让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的记忆。
想起魂殿护法站立在一座座城头时，吞噬城市的噬魂雾。
但更令他战栗的是暗影中蕴含的秩序感——精准、高效、毫无怜悯，宛如天道本身在清除错误。
变异体化作已经飞灰，萧炎却发现自己竟还在无意识模仿着影刹的手印……这陌生而危险的力量令他作呕，却又像沙漠旅人渴求毒泉般难以自抑。
被叶清秋送回家，沉睡过去后。
在睡梦中，铁山熔化的岩甲滴落岩浆，在萧炎脚边凝成镜面。
他看见倒影中的自己：校服破碎，浑身血污，与一个乌坦城被退婚的少年重叠。
“斗之气三段……”沙哑的笑声混着血沫：“在哪个世界都是蝼蚁。”
美杜莎的幻影在倒影中浮现：“真正的强者，向来向死而生。”
这一刻，药尘跨越时空的叹息在他识海响起：“焚天煮海易，不焚初心难。”
……
……